隔离期间,在家又重读了唐诗。偶然读到一首甚是欣喜。该诗名曰《江南春》,是唐代诗人杜牧的诗。
全诗如下:
千里莺啼绿映红
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全诗句句写景,句句皆情,极具美感,也有烟雨朦胧之美。
那一阵阵莺啼声,好像从千里之外开始,一直绵延到这里。春草碧丝,姹紫嫣红,交相呼应,让人满目皆是盎然。山城之外,流水环绕,春风习习,村中酒馆的旗帜正随风飘扬。
江南之春最是多雨,那如丝细雨,绵绵不绝,如雾如烟。这南朝五百多座寺庙,不知有多少氤氲在这烟雨之中?
在这秋风飒爽的季节,身处异乡的我,读到这千年之前的江南春天。顿时有一种亲切之感涌上心头。
这亲切之感也许源自于儿时初学这首《江南春》时的记忆。那时候虽然读不懂这首诗,也没怎么理解诗中的意境,却在老师要求之下背会了这首诗。
而今又读到这首诗,忽然想起儿时上学时的情景。在涓涓的小河旁,有一座建在小山上的学校,那是我的小学。在小学的四周,环抱的是更高的山丘。
每天早晨,从家里出发,带上中午吃饭的饭盒就往学校里走去。每个上学的早晨,都是一场与故乡自然之美四季轮回的邂逅。
乡下的春天常是多雨的季节,下过雨的早晨,小路上满是芳香沁脾的味道。青草裹挟着雨后泥土的淡淡腥味,是故乡春天的独特味道。一阵微风吹来,带着山上兰花草的味道,是那样的让人欢喜。田野里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山坡上茶树刚吐出的嫩芽,小溪里叮咚泉水里跃出的鱼儿,都是记忆里让人无比怀念的春天。
山色空蒙,流水潺潺,鸟语花香,春雨绵绵。
眼看就要到学校了,还需要爬上一个高高的台阶。爬上台阶后,就看到一个大铁门,那是学校的大门。小学生鱼贯而入,走到教室,开始晨读。
晨读学诗的情景,虽时隔多年依然是历历在目。拿着课本去老师那背诗,面对严厉的老师,内心紧张的心情现在也有余悸。
这样想着,记忆犹如泉水般在心底翻涌。加上身处家乡的千里之外,顿时感触良多。
不知是哪个读书的早晨,读到了这首《江南春》。现在读来,自己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年纪。
故乡可以安放灵魂,却不能安放未来。任往事如烟,尽在不言中。
二三十岁的年纪,身边的人过得天差地别。儿时一起读书的人,各有各的生活了。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常常和我一样,记起那些故乡的老旧时光。
这个时候,家乡应该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了吧。不知家乡几多落叶几度秋凉。不知有多少人,同我一样身处异地又心念故地却也无可奈何。
亦不知又有多少人的青春年华,同我一样,全都氤氲在这岁月的烟雨之中。
我想不管时光怎么变迁,不管身处何时何地,记忆中的千里莺啼和乡村小路,总能在某个特定的巧合下让我们心潮汹涌,温暖如三月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