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肖克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六点。

       他在一阵莫名其妙的不安中突然坐起来,楞了几秒钟才发觉是在自己的家。

       也许是好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亦或许是做了什么噩梦,那种不安像一只无形的手攥得他心口疼。肖克晃了晃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

       他清醒后第一反应就是去拿手机,还好,没有电话或短信。肖克长长吁了一口气。

       妻子躺在旁边翻了个身,客厅里传来儿子轻微的脚步声,声音朝门口走去,停顿了几秒,随后家门被人打开又“咔哒”一声关上了。肖克心底油然浮出满足的幸福感。

       窗外天刚开始蒙蒙亮。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去阳台抽支烟。

       肖克刚站起身,熟悉的《月亮之上》的旋律兀然响起,“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

       是他的手机铃声。

       心中不安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妻子从睡梦中惊醒,“就不能换了那破铃声,回回吓死个人。”她小声嘟囔着,翻身又睡了。

       来电显示是“田文健”。

       “喂,小田。”

       “肖队,起床嘘嘘。”隔着手机都能看到对方嘻嘻哈哈的样子。

       “别闹,说正事。”这个时间打电话肯定有重要的事,肖克心里很清楚。

       “哦,哦,那个,刚才文寺镇派出所来电话,说在他们辖区双王村发现一具女尸,让我们过去一趟。”

       “好,一会分局集合,除了郑菲,你把队里其他人都喊上。再给技术科打个电话。”肖克一边安排工作一边穿上袜子。

       “好类,我马上联系。哎对了肖队,路上给我捎俩肉盒子。”

       肖克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他感觉全身的细胞因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

       “小心点。”出门时妻子叮嘱他。

       “嗯,好。”

       五个人很快在单位聚齐了,田文健和赵坤两个年轻人到得最早,已经将可能会用到的工具收拾到警车上。没有多余的话,五人各就各位,付书勤驾驶着新配发的小商务警车闪着警灯拉着警报快速赶往现场。

       付书勤以前和肖克在一个部队,服兵役的时候他就是汽车兵,开得一手好车,退伍后两人又一同分配到曹州分局刑警大队。他是个坚决服从命令的好兵,却缺乏领导能力,所以肖克升到副大队长了他还是大头兵一个。不过他也乐得在肖克手底下做事,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不用操心,逍遥自在,挺好。分局里他就怕肖克一个,他敢和分局局长拍着桌子吵得面红耳赤,也不敢和肖克瞪一瞪眼——即使他比肖克高了半头还拿过全省公安大比武的散打冠军。

       肖克在车上把买的肉盒给大家分食,郝永博和付书勤都摆手不吃,肖克和赵坤简单垫了下肚子,只有田文健在座位后排像刚从难民营出来一样狼吞虎咽。

       “昨儿睡了一天没吃饭。”他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

       双王村离得并不算远,也得益于政府的“村村通”工程,十几公里的路转眼就到。田文健也将肉盒子一扫而光,半仰在座椅上拍着肚子哼着小曲心满意足。

       肖克一行赶到现场的时候,当地派出所民警已经拉好了警戒带。文寺镇派出所长姓高,和肖克也是老熟人了。简单寒暄了几句,肖克询问起现场情况。

       “我们是五点左右接到的报警,报警的就是双王村人,那个。”高所长指了指几米开外的一名中年男子,“他说是准备用机井抽水浇地,皮管怎么也伸不下去,闻着井里还有点臭味,往里一看有两只人脚,就赶紧报了警。我们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了好多老百姓,看起来像是名女尸,光着脚,不像是自杀,被人杀死后投入机井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

       “行,我去现场看看。”肖克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在勘查现场前就听到这些推理和假设,以免先入为主。长期的刑侦工作让他总结出耳听为虚,眼见也为虚,只有证据才能说明问题还原真相。勘查现场前内心要是一张白纸,然后把扎实的证据一点点添加进去,最后得到的才是铁打的事实。“老弟你安排人手先把报警人材料落实一下。”

       “好。”

       肖克站在小路边,先往四周环视了一圈。

       现场位于双王村东北方向约一千米,远离村落。肖克现在所站的位置是条乡村土路,东西走向,宽约三米;北边从地面突起的灰色水泥物应该就是发现尸体的机井了,周围是一大片刚长出的庄稼地,再往北远处是高速公路;庄稼地西头紧挨着“村村通”的柏油路,路两侧是两排高大的杨树,路西也是一片田地;向东望去是无垠的农田,一道细长的田埂南北贯穿其中;身后沿路有道河沟,向南是一片庄稼地,地里有座孤零零的土坟。

       身旁几米开外围了十来名看热闹的老百姓,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而且估计人会越来越多,肖克皱了皱眉头,却也无可奈何。

       他和赵坤换上特制的勘查鞋准备去现场看一看。这种鞋的造型比较奇特,鞋底呈长方形,由蓝色的平整橡胶制成,前掌处有约4公分弹性连接,方便走路。鞋面柔韧性十足,能够将脚背很好地包裹起来,舒服又不会脱落。这种鞋就是专门应对沙石、泥土等柔软地面而制,既能很好地保障侦查人员勘查现场,鞋印又能和嫌疑人的脚印区别开来,便于识别和取证。

       为了最小化地破坏现场痕迹,肖克和赵坤特意走了条弧形路线才到机井旁。走到跟前肖克才发现自己的谨慎完全是多余的,机井四周已经布满了乱七八糟的鞋底印,粗略估计有不下十个人来过这里,里面包括报警人、围观群众、派出所民警,或许还有嫌疑人,但那些脚印一个个堆叠在一起完全失去了提取的价值。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肖克没有太在意,他站定看了看,然后选了个脚印最乱的地方走近机井,拿手灯朝里面照去。

       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对瘦长的赤足,在机井的深处,脚掌沾了些泥巴,向下是条蓝色的牛仔裤,被褪到了腿弯的位置。死者上半身大部分浸在水里看不清,但从衣着上依稀可辨应该是名女尸。

       在机井口和内壁的上端,肖克发现了一些衣物纤维和人体组织,应该是死者下落过程中与粗糙的机井壁摩擦遗留的,但是也不能排除里面有嫌疑人留下的,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点点不起眼的微量物证就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两人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那些尽可能够得着的碎小东西一一拍照、提取、密封保存。两人在对提取的物证做登记时,肖克感觉有两个人来到了身后。

       肖克一抬头,是技术科科长方玉。“有些麻烦啊,老方。”肖克打了个招呼,“人可能卡在机井里了,不好弄啊。”

       老方点点头没说话,他围着机井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仔细看了好大一阵,又摇摇头,“得把尸体弄出来。”他停顿了一下,像在自言自语,“不好弄,硬拉上来肯定会对尸体造成损坏,不知道腐化的怎么样,万一拉坏了就麻烦了。通知消防来破拆吧。”

       肖克挠了挠头,也只有这样了。

       他同时又给丹泽市人民医院打电话叫了辆救护车,因为尸体出来后要及时送至太平间保存。

       等待消防队员到来的时候也没闲着,他让郝永博和老付协助技术科的同志疏散群众以拍摄现场照片、绘制现场图,然后带着小田、赵坤两个人挎着相机,一步一踱的沿着小路向西朝“柏油路”走去。现场痕迹已经遭到了破坏,只能先在四周看看,期待能有所收获。

       要在这样一条人员车辆川流不息的道路上寻找线索着实不易,单是这条小土路上每天经过的行人和各类车辆就不在少数,而且现在不能确定尸体具体的死亡时间,地面留下的或新或旧的痕迹对于案件侦破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路边长年累月积累了不少杂物,塑料袋、矿泉水瓶、烟头等等,形形色色,和案件是否有关一时也难以定夺。

       三人朝前一直走到柏油路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便折而向北。肖克一直眉头紧锁,目光搜寻着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向北走出百余米,他眼前一亮,一片被压倒的杂草引起了他的注意。

       草的倒势沿着路基顺势向下,连带着滑落的泥土,一直延伸到庄稼地里,最宽处约有五十公分,裸露在外的路基还有两处长条状的沟痕。沿着痕迹向下,在庄稼地与路基的衔接处,一小片幼苗被压得东倒西歪,地面也比较杂乱,然后,一排清晰的鞋印在地里曲折向东南而去,目的地赫然就是那口机井!

       肖克扭头问赵坤,“小赵,你有什么看法?”

       对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肖克一直寄予厚望。尤其是赵坤,科班出身,而且业务水平相当了得,他一直想着能把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独当一面。美中不足的是赵坤有些呆板教条,而肖克的经验大都来自于工作实践,只能言传身教,所以他不会放过每个可以实地教学的机会,对他而言,现场就是最好的教科书。

       “不是新形成的痕迹。”赵坤蹲下身在草叶上搓了一下,“叶子上都是土,而且草叶折断的地方都已经开始干枯发黄,被翻出来的土也被晾干了。”

       肖克满眼的赞许,点头表示认同。三人绕开几步沿坡向下走到地头,他问了第二个问题,“这些鞋印呢?”

       赵坤扶了扶鼻梁的黑框眼镜,仔细端详了一会,语气不似刚才那样肯定了,“看起来应该是布鞋留下的鞋印,鞋底平整没有花纹,大小应该是四十码左右,所以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之间,应该是男性。鞋印较深较清晰,所以这个人体型应该偏胖一些。”

       关于鞋码与身高的关系,全国各地因水土原因差异很大。肖克在多年的工作中根据本地人身体特征总结出两个算法:一是身高=7*[10+(鞋码-12)/2]cm,二是身高=3.36*(鞋码+10)cm。这两条算法经过实际工作的考验被证实极为可行,纵然存在个体差异,误差也不过2—3公分,因而得到了市局的大力赞扬与推广。对于他这样一个文化不高的大老粗而言,能总结出这样的经验完全得益于他对工作认真细致的态度和锲而不舍的精神,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他只粗通笔墨却能够坐到副大队长的位置。

       “说得不错。”肖克点点头,显然对这个“徒弟”很满意。“不过有一点,你们来看,”肖克招呼二人蹲下身,指着鞋印让他们仔细观察,“鞋印较深说明重量较大,这点不错,但不能一概而论地说踩出这个鞋印的人体重就大。你们看这个鞋印的前掌位置,比中部和脚后跟要更深。一般而言这也正常,因为人走路要靠前掌发力,起步的瞬间重量压在后脚的前部和前脚的后部,受力面积变小导致痕迹变深。但你们仔细看这个鞋印,前掌形成的痕迹向下去的方向更加突兀,说明什么?说明重量在这个人身上分布不均,迈腿身体前倾后他需要更大的力量带动身体前行,说白了就是有点头重脚轻。说明,他当时扛着一些很重的东西。”

       肖克说完,意有所指地看着两人。

       是尸体!三个人目光相接时脑海里都闪现出这样一个想法,但谁也没有说话。

       “牛逼啊肖队。”田文健愣了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蹲的太久吃得太撑,他还顺便打了个饱嗝。

       肖克在他后脑勺轻拍了一掌,“就知道吃,没事也跟赵坤多学点业务。去,吃饱了活动活动,让技术科的同志来把这些鞋印提取下来,多取几个。”

       “术业有专攻嘛,嘿嘿。”田文健呲牙一笑摸着头跑远了。肖克和赵坤又来到杂草被压倒的起点,一边更仔细地勘查一边拍照取证。

       肖克直觉告诉自己这些痕迹在很大程度上会和这起命案有关联,所以第一时间就要做认真细致的勘查,疏忽了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给案件侦破带来巨大的困难,只有尽可能地多收集证据才能把案件定成铁案,既不冤枉一个好人,也避免真正的罪犯因证据不足而逍遥法外。

       果然,在紧挨着的北边一颗杨树根部,他们又有了新的发现。

       在这棵树离地面约一米的位置,树皮有被擦蹭的痕迹,上面星星点点分布着一些碎屑,数根黑色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舞。

       是了,肖克有些小小的兴奋。他把这些痕迹串在一起,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名男子扛着死者准备从柏油路走下来,脚下一空滑了下去,死者的头部撞在了树干上,男子爬起身将尸体重新扛起,踉踉跄跄地走到机井边,把死者头朝下顺着井口丢了下去。

       现在,只要提取那些疑似人体组织的碎屑,和尸体进行DNA比对,如果成功,就能印证自己的推断。

       那名男子带着尸体怎么来的呢?肖克心中又多了一个疑问。他左右看了看柏油路面,轻轻摇摇头——这种硬质地面是不可能留下什么痕迹的。

       小心翼翼地提取完那些微量物证,田文健和技术科的同志在用医用石膏固定脚印,二人又沿路向北,围着田地整整走了一圈。

       其实肖克最开始猜测的是不是高速公路抛尸。现在交通越来越便利,一地杀人异地抛尸的情况也越来越常见。所以他和赵坤在高速路的护路坡下特意来来回回多看了几遍,不过没有发现被踩踏的痕迹,也没有可疑的脚印。现场东侧的田埂上脚印倒是不少,因为正是农忙时节,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沿路准备回现场,肖克的手机响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肖克抬头仰望天空,现在才是清晨,橘黄色的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在朝霞的衬托下柔和而温暖。两只灰喜鹊叽喳叫着追逐着飞过天空,细嫩的枝叶在微风中慢慢摇摆,沙沙作响。

       如果没有犯罪,这本该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

       肖克想。

       他摘下手套,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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