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农村长大的后生心里都有一条河,我也没有例外。打小的时候,村西北涝河、渭河就川流不息,养育了祖祖辈辈。对这两条河,我不敢轻易用文字亵渎。我知道,我浅薄的文字,又何以表达它们对我们栖居多年父辈的滋养。而今天,我要说的清水河,是涝河泄洪而成的,说是河却没有常流而过,但却就是那一湾清浅的水,承载了我们七零后、八零后后生的多少童年记忆。
我对清水河的印象,只停留在夏天。起初是因为家里在经过它的地方远处有块田地,真正让我忘情于此的却是后来与捉鱼有关的故事。每年暑假的时候,我们都被村里的大哥哥们带着到处游玩,河滩自然是少不了的地方。因为那里有野树野火,走池塘青蛙,有小溪小鱼,有曼妙无比的探险和惊心动魄的故事。
依稀记得,我大概三年级暑假的时候,个子低的和大梁自行车差不多高。可就是半推半就着它,和大哥哥们到离村几公里外寻找清水河的乐趣。快到河边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群大孩子在里面玩水嬉闹。有的浑身湿透,还乐此不疲。等到近处,停车凝望,我惊呆了:河道很浅半米左右,河水清澈见底,五彩斑斓的鱼在里面自由穿梭,水草青青嫩嫩,一下拂进了我十岁的心里。
下河捉鱼是少不了的。我个子低,同去的大哥哥们不让我下水只让在河边逗逗小蝌蚪,看看小鱼虾。只见他们一哄而下,有的瞅准目标,一个满怀过去,鱼儿却轻松自如地躲过了;有的慢慢俯下身子,双手就离鱼十余寸,心想着肯定捉住了,谁知刚出水面鱼儿却滑脱而逃。十分钟过去了,费劲不少,捉的鱼却不多,到手里的都是虾米鱼。
这时,最大的哥哥说,走,我带你们去河深处去玩。我们小一点的孩子,拿着装着虾米鱼的罐头瓶子,欢心地跟在后面,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到了地方后,大哥哥说,你们看着就行,别乱说乱动。只见他在河边拔了青草,找到一处浑水,将草铺开放在浑水上面。五分钟许,他拨开水草,水清了,有人听到水下有响动。“看到鱼了。”大哥哥说。这时,他拿出伯伯做的特质小鱼兜,轻轻放下去,对着水面吹了几声口哨。随后我们看到网兜动了,他快速一收,一条大鱼入网了。我们高兴地跳着蹦着,心底升腾出对大哥哥的佩服。就这样,一会的功夫,就捉住了好几条。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带着战利品到大哥哥家的梨树果园。他先给我们每人两个梨子充饥,又生火倒油准备做饭,等油滋滋响时,顺手把一个个洗过的小鱼扔进锅里。约么一会,鱼出锅了,我们蘸着盐,用手拿着小鱼,享受着它的美味。
到后来,我就一直在想,鱼刺呢,鱼鳞呢?终是没有想通。然而一晃三十年快过去了,那天的欢乐和美味,我却不曾忘记。如今,清水河河床还在,只是没有了水,周边破败了好多。但每次回家经过它时,我总要下车驻足,想想那条小河、那些鱼儿、那片果园、那群玩伴以及那些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