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永远偏执如少年

每次翻开《小王子》,都会想起一个特别的朋友,代代熊。想起他的痛苦和偏执,想起他日日夜夜的努力,想起他对我说:不要做鱼缸里的鱼,要做追逐星光的人。

记得在侯中时,每晚都要在一片树林前小憩。至今仍不知那些是什么树,开的什么花。冬春夏秋,与它相伴一年而敬意渐生。冬日,凝重寒冷的空气中,光秃秃的树干、树枝及其末梢,没有一处是弯曲着婀娜作姿的,全部傲然直指天空。青白色的树皮泛着冰冷的白光。静默着的树林,箫条冷清而生机暗藏。那些老干残枝中的内在张力,使之在初春的某个时节就争先恐后地绽开一树树火红的花,绚烂骄人。其泗溢着的热切气息感染着每个路过的人。一场春雨,那花瓣就落了。和着春雨,连成片,滚成团,扑向大地,毫无眷恋,义无反顾。奢华地铺满了草丛、小路。随后落花消尽,枝条上泛出绿意且迅速茂盛,随之绿的盎然,神采奕奕。而且,一直这样干脆利落洋洋洒洒一年又一年……我怀着虔诚的心领受着这生命的壮丽洗礼,从中悟到美丽、喜悦、勇气、高尚和力量。

生命就应如此生机勃勃,豪迈不羁。

想起很久前看过的电影《孔雀》。顾长卫把琐碎拍成了经典。深深打动了我的是片中姐姐对伞兵梦的全情投入。昏黄的天空,夹带着小雨的风抚乱她的头发。她骑着自行车在空旷的原野拖着降落伞狂奔,就像一个神经病。在那样压抑的年代,她不甘寂寞、渴望自由,拒绝沉闷乏味的家庭约束。可是随着伞兵梦的破灭,爱情的幻灭,一步步,姐姐被推向了丑陋现实。最后,在西红柿摊前,姐姐走向一直深爱的男人:“俺弟弟说你还爱着俺。”那男人啃着苹果,一脸茫然,他已认不出眼前的女人。终于,姐姐蹲下来,背过脸,哭了……痛苦地抽搐的面孔,是现实深划在她心上的伤口。与她的兄弟相比,姐姐算是有意义地活过一回了,因为她对梦想曾那样令人心碎的执着过。

无论姐姐怎样的抗争过,终究还是无果而终,归于平静。培根说:“绝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忧伤也正在于此——苦苦挣扎,可出路在哪儿。初中时遇到一位极有才华的语文老师,那时常替他惋惜,他那么优秀,又如何甘愿窝在平庸的山村任平凡的生活销蚀他的年华。一次,谈起他的过往,他淡淡地笑:“年轻时,谁没有梦……”我默然,感到一种命运的不可逆转。每当遇到困顿,都会想起他那淡淡的笑,细细品味,泪盈满眶。

我希望活的有意义,而不是当我生命终结时发现自己从未活过。

代代熊,愿你我永远偏执如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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