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

“它是生物体内的一种无形的“时钟”,实际上是生物体生命活动的内在节律性,它是由生物体内的时间结构序所决定。”

十二点到三点是晚上最亮的时候,而鸡鸣也恰恰在这个时候,深以为的天亮会听到鸡鸣在一次次的半夜无眠中被推翻。不久,早市的摊主陆续打开灯光,摆好货物,迎来形形色色的穿行者。这样的画面周而复始,未曾停歇一天。新年的六点,黄色的灯光,铺陈开整条街。最初,因为贫穷,五瓦十五瓦的日光灯总像笼罩在黑布中,进步带来飞速的更替,白光带来更清晰的视野,黄色的灯光却依旧温情又舒缓,似乎变成一种情调。只是走到路口就会因为这样的充满辛劳和奔头的场景打动。在北方高冷的清晨,熙熙攘攘,哈着热气,讨价还价,充满世俗的乐趣。记得两年前,也是冬天的某个晚上,清冷的街道上,路过一个卖包的大叔,在北方的街头,蹲在车旁。张迟迟说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总想照顾一下他的生意。一二三同学眼睛一翻,这才哪到哪,你懂什么。

假日的电影院座无虚席,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嬉笑吵闹,在这样一个空间里似乎能得到某种升华。赛格林说,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黑暗的放映厅,所有的观众可能正在滋生着同一种情绪,那么,快乐或难过是否会因此而膨胀。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说,它是一种普遍的困境。张迟迟想着写点观后感,可走出影院,走到家,那种情绪已经消弭,她有些害怕自己是个冷漠的人。

电影放到五十五分钟。小妞妞说,小姨,我想走。迟迟问,为什么呀。九十五分钟。小妞妞说,小姨,我想哭。迟迟说,哭吧。张迟迟忽然想起,每天晚上睡前给她读故事的时候,读完总会问,听懂了吗。听懂了。那一会张迟迟是吃惊的,包括此时此刻,她质疑小妞妞能理解字里行间的逻辑吗,能看懂电影展开的情节和感情吗。张迟迟想自己应该是忽略了小妞妞的成长。因为太过忙于表达自己,容易错过接收最亲近的人释放的信息。很多时候,迟迟误以为只有自己才有那么多“爱恨情仇”和“奇思妙想”,谁不是呢。

无论是复杂生物还是简单生物,所有地球上的生命都受昼夜节律的控制,以适应24小时的昼夜周期。世间有那么多巧妙的安排,这种伟大令人敬畏。张迟迟想起高一的某个早上,五点多的车站,看见了流星,那种兴奋令这个无法传递的姑娘只能在雪地里蹦来蹦去。也是那一年,在晚自习的课间,整个年级的人趴在栏杆上看了月食。也是那一年,蹲在房顶的水缸旁,看了日食。一个人要有多幸运,才和那么多神奇相逢。因为有太多的可能性,发生了某一种,无论是欣喜的,还是难以接受的,都是蕴含着无法梳理清楚的因素吧。一二三同学说,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你能做什么就做成什么。我们对自由的追求到底出于什么。张迟迟发现自己需要的睡眠可以渐渐减少,她曾经为此欣喜,因为爱因斯坦每天只睡四小时,所以她觉得聪明的人都睡得少。能这么想的人,可见已经够蠢的了。一二三同学告诉她,不是你需要的少了,而是你对困倦的容忍度高了。

对于自己的人生和生活到底能掌握多少。张迟迟渐渐分不清喜欢和想有什么区别。也分不清做很多事的动机,昼夜周期在急迫中日益混乱。她还没有认识到客观规律,意识总难以配合。

张迟迟幸福的躺在床上,听着小妞妞拼着拼音,讲着梅花鹿的故事。

真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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