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懒的靠在男人的怀里,沉迷于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她轻轻的动了动,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身。
“乖,我要走了。”男人柔声说。
“不,再待一会儿。”她说着又抱的更紧了。
可男人将她扶起,看了看手表,“听话,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她站起身,吊带裙的一侧肩带已经滑落,丝绸材质的裙摆紧贴腰身。她一手叉着腰,一只手撩了撩头发,“走吧,要是你家里那位知道了,就不好了不是?”语气轻描淡写,可是却又深深的怨念。
男人起身,“有事打我电话。”说完,看也没看她,转身出了门。
她很失落,甚至有些后悔。要是早些遇见他,或许就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就不必草草嫁人,连爱他,都要偷偷摸摸。
她换了睡衣,等在客厅。她的丈夫是从事某项科研工作的研究员,之所以是某项,因为他从来不说,而她也不感兴趣。
晚上八点,他回来了,拘谨的看着她。“怎么等在这?”语气中却孩子般的开心。
她看着他,勉强笑了笑,“就想等在这。”
可他呢,脱掉大衣便匆匆上楼。她站在那,愣了很久,她想,若是他,必定会将自己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着无尽情话。
只是,她的丈夫太木讷,就连亲吻,也有些克制。她又一次陷入无尽的思念和悔恨中。
她遇到丈夫那年,已经25岁。她的妈妈一辈子都致力于将她嫁的好,只是,挑来挑去,挑成了七大姑八大姨口中的剩女。所以,当她丈夫出现并向她求婚的时候,她虽然犹豫了,但还是答应了。
记得求婚那天,他紧张的坐在她身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与她之前相处的男子截然不同。他不幽默,不帅气,不健谈,对一切只是冷漠的观望。
“我以为你并不喜欢我。”她淡淡开口.
“不,不是的。”他极力否认,“相反,我爱你。只是我有些笨,不懂如何取悦你。”
“哦?”她饶有兴致。
“所以,如果你愿意,嫁给我。”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她不爱他,却还是嫁给了他。她想,难道要等到三十岁被母亲嫌弃吗?难道真的要成为人人口中鄙夷的剩女吗?与其这样,不如选在年轻的时候,将自己嫁出去。
男人叫舒,女人叫贝。结婚后,女人也只是待在家中,无所事事。
如果不是那天在商场见到他,是不是这无聊的日子她也便忍了?她讨厌舒每天忙着,对她冷淡的不行。她讨厌舒每次进门前敲门,礼貌却疏离。她讨厌舒每次细细的亲吻,热情却克制。而这一切,全因一个男子的出现被打破。
那天在商场,她一个人纠结于两件裙子之中难以选择,而导购员小姐一直极力说服她两件全部买下。这时,特出现了。他笑着拿过她手中的白色连衣裙,歪着头对导购员说,“这件吧,这件更适合她。”导购员笑着去打包结账,而特小声的对她说,“抱歉哦,看你很纠结,自作主张了一下。”
而她,傻傻的笑了笑,“其实我也更喜欢白色。”
顺理成章,甚至无需过多的交往。贝肯定的告诉自己,终于知道什么是爱的感觉了。
出轨和情人都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可禁忌,往往诱惑着人们犯罪。
贝想,怕什么,反正有特陪着自己。而舒,根本不在乎这一切,也不在乎自己。与特的交往中,贝越陷越深。而这一切,舒都不曾知道。他太忙了,每天除了自己的实验,貌似对贝的爱,也不曾表露过丝毫。
某天,贝与特在外面见面,过分亲昵的举动全部落入了舒的眼中。他愣在那,若不是突然缺了某种东西出来购买,是不是自己会一直被欺骗。他没想过拍下照片,然后用来恶狠狠的质问和羞辱贝。因为,他真的全心全意的爱着贝,只是由于性格的原因,他更愿意将这份爱珍藏在心。而他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容忍这一切发生?
连续几晚,他都不曾同贝说过一句话。贝隐隐觉得,也许,舒知道了什么,可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那天晚上,舒回来,径直走到贝的房间,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贝轻轻起身,“进来吧。”又是这样,每次都敲门,每次都礼貌的像外人。
“我有事同你讲。”
“嗯,什么事?”
“我想,你应该是喜欢别人了。”
她愣住了,脸涨的通红,一时不知说什么。
“我想了想,似乎是我从没有表明过自己的立场,才让你对别人有了不该有的感情。”他顿了顿,思考着该怎么说。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可以离婚的。因为特曾表示过,他很讨厌自己的妻子。那如果这样,是不是自己可以和特结婚,真的嫁给爱情呢。
“不,确实是我爱上了别人。”她大声的说,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可那又怎样,你从来都不在乎我,你根本就不爱我,就是为了折磨我才同我结婚的。”
舒看着她,一脸痛苦,“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贝,我原本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最深切的渴望,也知道你同我结婚不过是为了逃过家里的逼婚,我甚至知道你不爱我,可那又怎样,我爱你就够了。我固执的认为,你会慢慢理解我,认识我,最后会认定我是你一生的伴侣。可是我错了。”
“你,你知道?”
“男人只有在深爱这个女人的时候才愿意装作一个傻子。既然走到这一步,我只能告诉你,我依旧爱你,像我当初那般爱你,可如今,只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
“什么?”
“同那个人一刀两断,或者同我离婚。”
贝笑了笑,“也许我早已做了决定。”
“我的话还没说完。”舒的脸惨白,甚至有些病态。“如果离婚,我要那个人在我们离婚后一个月便同你结婚。”
“为什么?”
“因为,我要像你证明,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我不信。”
“那你现在便去找他,问个清楚。”
贝焦急的等在大街上,深夜的街上有些凉,有些清冷,可她满怀希望。终于她要解脱了,她要嫁给最爱的人了。
“怎么了?”特赶来时,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那,温柔的将她搂在怀里。
“特,舒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我们的事。”
“什么?”特惊讶的放开手,看着贝,“你告诉他的?”
“不是,是他自己知道的。”
“他想怎么做?”特有些警觉的看着贝。
“离婚。”贝有些激动。
“离婚?就这样。”特舒了一口气,“那还好。”
贝有些不解,“还好?”
“最起码没有我的事。”
“离婚,但是他要你一个月同我结婚。”贝说出了后半句。
“什么?要我也离婚?”
“嗯。特,你不是爱我吗,不是不喜欢你的妻子吗?”
“不不不,你错了,我妻子是个很好的人,无论如何,我不会同她离婚。”
“那我算什么?”贝哭着看着他,即使在舒说离婚时,她也未曾掉过眼泪。
“宝贝,我爱你,你知道的。可是,我爱你和同你结婚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
“你知道,我有孩子,有工作,若是离婚又再婚,别人怎么看我。这是作风问题。”
“那我呢?”
“你回去求求他,可不可以只离婚?”
贝不哭了,只看着他,最后笑了笑,“我可真傻。”
舒等在家里,直到看到贝回来,他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你早就知道?”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爱你与否,我比你更清楚。”
“满意了?没人要我了。”贝有些歇斯底里,“原来,你就是想毁了我。”
舒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就不爱我,还偏偏要毁了我的爱情!”“
没有人要毁掉爱情,你想想看,我爱你,可我的爱情,是谁毁掉的。”
贝看着他,“现在呢,我什么都没有了。”说完就跑出去,舒急忙追了出去。
只是,命运总是爱开玩笑,甚至总是玩弄世人。
清早的街上,疾驰的车。
舒推开了贝,而自己倒在血泊之中。
我用尽生命,只为了证明,我很爱很爱你。
只是,我的爱,你不知道。
如果有下辈子,我愿意多说爱你的话。
等贝从医院醒来,医生告诉她,舒已经离世了。她哭着不愿相信,而护士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即使悲伤,也请善待肚子里的小生命。可笑,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贝挣扎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令她有些眩晕。直到电话声响起,她才有了清醒的意识。
“妈?”
“贝贝呀,妈妈刚给你物色到了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唉,你别急,我跟你说,你都26了,再不结婚,真是要我们操碎了心。”
“妈,我还没结婚?”
“没呀,你连对象都没有。听话,明天早点回家呀。”
贝贝挂掉电话,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还好,都是假的。她没有结婚,没有遇见舒,没有出轨,没有小孩。
可这场梦,就像一根刺,扎到她的心里,痛到不能呼吸。
“妈,求求你,让我嫁给爱情,好不好。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贝贝按下发送键,生活还是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