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的一生和树上的叶子没有分别。跑步的时候,看见那些树的叶子葱茏地悬挂在树上,露珠在其上面晶莹……这些都是一瞬,当冬天来临,它们就会分披飘落,直到落下光秃秃的树枝……那些冬天里的景象,仿佛凋敝在眼前;等到第二年的春天,那些叶子就又一次地复活过来,整个树枝仿佛又拥有了新的生命。
如此地循环往复而已。但那些掉落的树叶是否能被树枝永久地记住,那些第二年又重新生出的叶子和头一年的落叶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我继续地在树的近旁绕着人工湖慢慢地跑着,思绪不停地在转动。我想寻找着生命和生命之间的关联。就像新树叶和旧树叶一样,人和人的生命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那些关于自身生命的奥秘,我们无从得知。虽然头脑之中会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没有证明却是真的。欧亨利的小说《最后一片叶子》,老画家为救一个得了肺炎的奄奄一息的穷学生,在雨夜的晚上画长春藤的叶子在墙上,结果自己却淋雨生病,最后离开了人世;而那个穷学生却因为那最后的一片叶子挺过了危险而获救,整个过程感人至深。是我少年的时候听过的最早的一个广播剧,那个时候的我并不能够明白那故事之中完全的深意。直到现在,我还在思考着那生命与生命的关联。
每当秋天来临,那些树叶被风吹起的时刻,我就会遐想许多。许多的叶子的飘落了,和那些第二年春天里树上又重新长出的叶子之间,它们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生命中如果没有了一种精神上最强大的支撑,我们又该是怎样地颓废和萎靡;有些绝望会趁着我们的虚弱趁虚而入,有些的支撑我们会永远也拉它不住。我们的生命之中会发生许多猝不及防的失联。我们没有故事之中那些绵密的关联,有些的联系我们一转身便永远地失落了,从此关山万里,再无联结。
不要再去陷入故事之中的套路,我们的生命之中真的很少有故事的发生,而事故却是频频发生的状况。我们寻找生命与生命的关联。也许照顾一只老猫并不比照顾一个病人更为轻松,看见动物的老境便联想到了人之自己的老境。你辛苦地照顾一只生病的老猫,也许你自己在生病的老境之中并不比猫的待遇更好。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关联,生命与生命之间的关联,更甚至于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关联……
关于生命之中那些最高层次的考问,都是没有答案的推理和演说。但是喜欢寻根究底的自己却总是想去做更多的探求,我们在宇宙之中如同灰尘一样地存在,我们的生命和蝼蚁的生命又有着怎样的不同,当我们的思想泛着泡沫去狂轰滥炸的时候,我们不过是夸大了自己的力量而已。在那样的渺小之中,我们像那树枝上的树叶一样,任凭风吹雨落,我并不能知道自己落下的时间,但是我们却想知道每一片叶子之间的关联,想知道它们一年又一年重生之后的秘密和联系。(20240616早6:3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