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蕾 图/网络
人,生而孤独。谁能逃脱呢?
在京实习的朋友回汉找工作;另一位朋友也不考虑来北京。总有那么一瞬间,伤感的情绪潮水般袭来:空守一座城,终成“孤家寡人”。
与某Z打了个电话,话不投机半句多,挂了;在操场慢慢踱着步,看人影斑驳、树影婆娑;与微信好友东一句西一句,聊着聊着却陷入沉默。
孤独,是一张从天而降的网,把你裹得严严实实,任你呐喊、挣扎,却无济于事。孤独,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把你从头淋到脚,漫步雨中、浑身湿透却不知所向。
此刻,只能说:人,生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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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幼时,我总尾随年长一岁的姐姐出门玩耍。她与朋友三五成行,在前有说有笑,我独自一人,在后亦步亦趋。他们的话题,我插不进去,只能静静地听着。去哪玩、玩什么、吃什么、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我都没有发言权。小小的我感到孤单,因为我没有自己的玩伴。我想,只要我上学交到朋友就好了。
很快入读小学,交到了一群好朋友。一起上课,一起做游戏,还互相抄作业,甚至在“好友协议”上小心翼翼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郑重其事地盖上红红的指印,以为这样便能让友谊地久天长。时光荏苒,那些年少的欢乐时光早已飘散,而童年的玩伴也散落在天涯,天南地北,或在外打拼,或落地生根,不复相见。
时间滑到了初中,我被抛到了一个“男多女少”的实验班里。神经像上了发条,一遍一遍地演绎上课、做题、考试、复习、竞赛,画画、弹琴等爱好自然而然被终止。“成绩好的人往往长得不好看,上天还是公平的。”一位模样还算姣好的女生对我如此说。我没有回应。无人同行,无人理解,被羡慕被嫉妒,这是初中体味的孤独。
在生活的雪白宣纸上,高中随之泼墨而来。此时,孤独化为手上的一颗痣,也化成心底的一颗石。在实验班呆久了,除了想着多刷完一套题,便是数数高考倒计时还有多少天。人际交往,几乎为零。在整齐划一的班集体中,人人都活成了一座孤岛。
等到大学及毕业工作,才发现孤独是一个喷嚏,至多就是一场感冒。我们从狭窄的溪流奔腾而来,穿越辽阔的草原,跨过茂密的树林,等到汇入大海的一刻,才发现彼此只是万万千千小水滴中的一颗。我是谁?我该汇入哪里?我该与谁同行?这成为追寻人生意义的子命题。个体的选择千差万别,不再有相同的经历,也不再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结婚生子后,更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忙忙碌碌的生活成为常态,与好友的偶尔相见绝不会用来盛满苦水。聊好吃的(美食)、好玩的(旅游)、好看的(衣服)这些通约的话题,不再触碰工作、生活中只能自己消化的苦恼。孤独吗?孤独,即使良人相伴左右,有些路还是得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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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而孤独。孤独,是一种心理残疾,更是不可避及的难题。孤独难耐、寂寞难忍时,是不是总想着去克服这种没来由的矫情?解决的方式,大抵有三种。
1. 通过他人参与进行外向转移。找个好友电话或微信聊聊天,约个朋友吃饭看电影逛街K歌,都能将孤独的潮水掩盖过去。
2. 通过个人消遣忽视孤独情绪。独自窝在沙发里,看着视频节目吃着小零食,边听歌曲边嘻嘻哈哈——时间打发完了,又该洗洗睡睡开始新的一天了。
3. 通过个人内省进行内向升级。孤独袭来时,总会伴随胡思乱想。散步、冥想、看书,最后通过写作的方式将思考所得及时记录下来,或许对自己有新的认识。
心情不好时,我会打开手机里好听的歌曲,调至单曲循环,开始洗头洗澡洗衣服。在氤氲的水汽中,在反复而无意识的搓洗中,放空自己的头脑,放任自己的情绪。有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去看电视节目、煲个电话粥、来场微信讨论。情绪,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让我们去关注她、抚慰她,却是时间的头号杀手,把成长所需的时间敲得支离破碎。
“哲人”曰:一个人要活得像一支队伍。实际上,一个人不可能活成千军万马,更何况一支队伍内部尚有各种看不见的纠纷。但是,如果一个人能够时不时地从自身分离出来,“外观”那个在生活中忙忙碌碌的自己,与她对话、聊天,理解她的脆弱、安抚她的孤独,或许她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然后试着学会对自己发号施令而不是无意识乱撞。
没有人能代替我们成长,而体验孤独莫不是一种方式。直面孤独,直面生活的繁杂琐碎,直面工作的揪心抓狂。珍惜每一种经历,珍惜这种经历带来的心情,更珍惜这种心情带来的启发。每一个孤独的夜晚,或寄予相思,或剖白内心,都是与心灵之间的对话。
人生是一场长途旅行,每个人只能陪走一段路程。他到站了,就下车了;而我继续乘车,到下一站再换乘。即便亲如父母、子女,也不过是人生中的一站。老去的父母,他们蹒跚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告诉你“不必追”;长大的儿女,他们欢腾的翅膀向往着远方,告诉你“不用送”。
人生来孤独,来的时候赤身裸体,走的时候孑然一身。如此想来,内心倒舒坦多了。看看银行卡上的数字,看看to-do-list上的任务,还矫情什么?还是先充实过好每一天吧。
PS: 这篇文章纯粹有感而发。文章标题如有冒犯,还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