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延安中学自从学习衡水模式后,一年半时间里,已经死了三个孩子,他们都来自富县,且都是高一的。
2016年,延安中学曾发生两起学生死亡事件,事件的发生并未引起延安中学对学生心理问题的重视。2017年5月19日,再次发生学生离奇死亡事件。
延安中学从2016年开始引进衡水模式,当时,学校有位老师就传来他们学生早晨5.30起床跑操集体读书并要把书举起来的扎势镜头。一年半过去了,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死了三个孩子!
这就是学习衡水模式的代价。
许多学校都或隐或显地学习衡水模式,百日誓师,口号与拳头齐飞,标语与豪情一色,外人不知道,以为是法西斯军演或者某个传销组织,其实是校园,而打造传播学习这种模式的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以为自己在认真做事,在“抓教育”。
我认为,这样的教育只能是“教愚”,因为生命的自由空间丧失了,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只剩下功利冲动,都是见分不见人。而没有了自由,也就没有了教育,没有了道德。因为不管教育还是道德,首先都是一种选择,而不是一种强制。不能选择的教育和不能选择的道德一样,没有任何价值。
当学校只剩下工具理性的时候,人都变成了工具,不再有尊严,不再是目的,那么,人就普遍动物化了。这样办学,不是对教育的无知和理性的错乱,就是彻头彻尾的自私。用杂文家狄马先生的话说,就是“只顾自己的官,不要人家的命”。
我曾经说过,无知比野蛮更可怕。因为野蛮可以用更大的野蛮制服,而面对无知,你真的无能为力,只能祈求上帝的怜悯。
说衡水模式涉嫌杀人,有已成的事实,也有未遂的悲剧,不仅杀害学生的求真知的欲望,也杀害教师带领学生求真理的热情,只剩下可怜的“知识”“分数”“升学率”,骨子里还是“求权求名求利”的老一套价值观,这种远离大道的落后意识其实和动物的差距还是蛮大的,因为动物不会这么贪婪愚蠢,它们顺应的是自然规律,天天快乐,活在当下不预支忧虑,因为它们知道,一切都有上帝安排,天空的飞鸟没有觉得比水中的游鱼更高贵。
如果说学习衡水模式的学校涉嫌直接或间接杀人,那么衡水模式的制造者就是杀人模式的罪魁祸首!
事实上,衡水二中也曾经发生2起学生跳楼自杀事件,后来教学楼和宿舍楼都安装了铁丝网,通过网络传遍世界,成为中国教育的笑话。许多地方的标签化学校都死过学生,甚至死过教师,只是因为中国的新闻管制,没有被曝出来而已。中国的学校因为教育问题每年导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字。
当然,有人会抬扛说,没学衡水模式的学校,死了人怎么说?其实,中国的中学教育,大都是衡水分校,有明着学的,也有暗着学的,大都是集中营模式,且追求越大越好。但办教育不是办工厂,办企业,不能追求规模效应,超级学校往往才是问题最多的学校,这与升学率无关,与生命价值相连。
衡水中学要玩,让他们自己玩,毕竟,全国人民仅仅知道“衡水老白干”是不够的,还需要知道衡水有个中学,到处挖优秀学生,破坏自然平衡,导致地方教育“水土流失”,玩“朝三暮四”的骗猴子游戏,当地官员博了眼球,赚了钱,有了“政绩”,导致当地大部分家庭的孩子上本地学校都要缴高费,不然无学可上,但破坏力毕竟有限,全国如果不断有学校加入这个行列,那这国的教育是要增加学校的数量,还是增加猪圈的规模?
有人说我这话偏激,我就偏激了,我就是要用一种偏激对抗另一种偏激,用一种观念对抗另一种观念,这样才可能会有中间那个温和与理性的价值出来。因为真理是沿着平行四边形的对角线方向运转的。
也可能有人说,你这话说了也白说,但白说我也要说。坚持批衡水模式并不见得能起什么作用,但确信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
有人可能会引用黑格尔的话说: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我也可以引用中国谚语说:山坡上开满了鲜花,但在牛羊的眼里,它们只是草料。
最后借用吴文江老师的话做结:
衡水模式是中国高中教育的典型化极端模式,是高考指挥棒下的最强生力军,在一定意义上,它是中国当下教育的缩影,衡水模式的困境与悲哀其实亦是中国基础教育的困境与悲哀,其实质是极权主义,其根源是现代启蒙的理性主义,即追求同质化、齐一化、理性化、普遍化等同一性逻辑,倡导大工业式大批量生产同一规格产品的机械论静态思维,其终极词是逻各斯。中国高考是逻各斯的暴政,其一元真理观是爱奥尼亚怪圈,这是一个封闭僵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