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被舒缓音乐包围的早晨,我和我哥,懒懒地瘫在沙发上,我在写小说,他在看小说。
当然,他看的不是我写的小说,因为——我的小说,不敢给人看。
外面的知了没日没夜地叫着,仿佛发出那样的声音就是它们短暂生命里的工作,它们是多么热诚地在忙碌着呀;池里的游鱼也没有片刻消停,如果说不停游动身体以澄清浑水也是它们的工作,它们果真片刻也不休息,勤勤恳恳地驱动身体摇曳在水中。那么我呢,整天瘫在家里,炎炎夏日,我却像只冬眠的熊。
我也很想忙碌起来,但我自私得只想忙自己的事:营造出一个没有伤害的个人孤岛。孤岛?谈何容易,就算古时隐居的诗人,也会“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生存能力基本丧失的我呢?
闲时看花,卧时听柳。这样的安然境界已经被这个忙碌的时代淘汰了,当然,晚年还是可以享受的。
我很想这么做,但是我的潜意识会折磨我,即使我真的这么做的时候,潜意识也会让我安然得不安。最后,更加累。
这样的死循环已经在我的世界里循环了好几年了。心态不好的我,神经衰弱的我,抑郁孤独的我,都是不正常的我。这样的我,无法真正享受到快乐吧。
于我而言,做个正常人足以,可是,我却不能轻易做到,为什么,别人生来就是个正常人,而我,问题少女。我的心里塞满了困惑与烦恼,可我目前,找不到我信任的懂我的人去诉说,我自己,也没能力去真正化解它们。它们被搁置在我心里的角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时不时会像火山爆发那样,再次翻滚,打乱我的阵脚,烦恼,痛苦,横生。
在音乐中,在舒缓的音乐中,我的神经暂时放松下来了,眼皮渐沉,我多想这么毫无顾忌地憨眠一瞬,没有潜意识会责怪我,没有敏感会折磨我。
我在梦里闲时看花,卧时听柳,终有一日,时间教会我:承认自己的不正常,也许,所有的正常都只是呈现出来的假装,我何必要一心扑在那所谓的虚假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