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事的时候总是心惊胆战。
那个20岁的,贫穷的,窘迫的,生活在10平方米出租房里的自己。
每天闭门写作。烟。水。和楼下的小吃店的炒饭和饺子。
廉价的写着字。不间断的投稿。查看邮箱。仔细的读退稿信。
然后再来。
一个星期所移动的距离,五楼的出租房,买烟水的超市,快餐店。朝五晚五,经常焦躁,自语,胡思乱想和放声大笑。
世界在我脑海里被糅合的不成样子,许多许多人在空气中互相说话,规定情景,调笑,谩骂,暧昧,狠毒,离间,忍让,爆发,高潮……
人性被按照合理的姿势放置,为了达到某种诉求而展开。最终这所有的一切变成了可以兑换新的食物,烟,水的物理计价单位。
生命的孤独,是如此的可贵而可怕。发不出半点声音。
内在自省和怀疑人生的文字的大多是那个时候写就。
但一点都没有绝望。那些洋溢着希望的文字,至今留在博客里。30岁的时候,对友人说,以前的时候,觉得一切都还有可能。也许明天,就是成名在即。
那个时候,写了一个故事。苏联大清洗时期,一个记者遭到秘密组织追杀。活了下来。然后他想做的 ,不是逃亡,而是去往莫斯科。路上遇到了医生、军官、乞丐,最后也没有抵达莫斯科。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追杀,也没有医生,军官,乞丐,有的只是他自己。
20岁以前,我无数次的站上讲台,接受殊荣。诗歌、小说、散文、影评、剧作的奖都拿过,那个时候光芒万丈,名满全校有才子之名。那个时候豪情在胸,正如系训所言,我以为文学,会是我一生的梦想。还记得临别时,老师对我说的话,那些寄望和托付,仿佛几年后就可她抵达她所言的彼岸。
20岁以后,我曾自愿掉落井底,仰望天空。爬出来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杀死了那个自己。
《肖申克的救赎》里,安迪被关禁闭,暗无天日三个月,人家问怎么能忍受得住?
安迪回答:有莫扎特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