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琵琶卅一弹
她们问根津:“谁吃软饭?谁啊,哪个是吃软饭的?”
根津盯着平龙望,不作声。
几位聪明伶利的女子,顺着根津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新大陆,立即叽叽喳喳、交头接耳:
“哎哟,是他,吴平龙……他是吃软饭的?……”
“这吴平龙原来是个傍富婆的……哎哟哟……”
一位又矮又胖的老太婆对她身边一们女青年说:“喂,大木云子,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不要告诉旁人——那个男的,叫吴平龙,是个吃软饭的……”
大木云子:“你不要瞎说,吴平龙是个医学博士,琵琶演奏家,文章、诗词写得很漂亮,是个很优秀的青年。背后议论别人的私生活,不好吧……”
老太婆:“哟,哟,你这么护着这小白脸,你看中他了?你爸是上海宪兵司令,你家有很多钱,你是同文大学教师中最美的一枝花,有名的大富婆,你把他包养起来吧……哈哈哈……”
大木云子:“⋯⋯"
舞会结束的时候,吴平龙牵着樱子的手离开堂。
一些男男女女,盯着吴平龙的后背,指指点点,戚戚察察:
“……吃软饭……”
“……樱子包的小白脸……”
“傍富婆……”
平龙和樱子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在议论什么,他们回头看看,那些指指戳戳的人,立即调过头去……
平龙问樱子:“这些人议论什么?什么吃软饭?傍富婆……”
樱子:“别管闭事……我们走……”
俩人手牵手,走到校园里的一个岔路口,路边有一个方向指示牌:路牌上一个箭头指向女员工宿舍,另一个箭头指向男员工宿舍。俩人到此要分手了。
平龙:“樱子,你后天要去无锡了,一个人在外边,你要注意,不要老是傻乎乎的、大大咧咧的,不要和别的男人跳舞、拍照片……你是个记者,经常在外边东奔西跑的,接触的人太多,太杂,我不放心……”
樱子生气了:“除了你,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跳舞了?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拍照片了?你爱我、疼我,我知道,但是,我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吗?除了你,我和别的男人就不能有一点正常的往来?你太自私了,你心眼太小了!”樱子甩掉平龙的手:“这样的生活谁受得了?”她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扔下平龙,跑向自己的宿舍。
平龙望着离他远去的樱子,不住地叹气,摇头……
平龙回到宿舍,打开书本正要看,房门外走廊里传来行人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因为是夜晚,却听得清清楚楚:
“吴平龙就住在这间宿舍里,是个吃软饭的,这个人,没意思……”
“堂堂的男子汉,吃软饭,傍富婆,这吴平龙算个什么玩艺?不可思议?”
平龙气得手直抖,脸发青,他抓起茶杯朝房门砸去……
第二天上午,平龙到花店买了一捧红玫瑰。他在贺卡上写下两行潇洒、优美的文字,一行是英文,一行是汉文:祝亲爱的樱子生日快乐!
东亚同文大学女员工宿舍里,樱子在焦急不安地等待,她自言自语:“今天是我的生日,平龙哥哥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平龙捧玫瑰花,兴冲冲地向樱子宿舍快步走去。
樱子在宿舍时等急了:“平龙哥怎么还来?!”她正要去窗口,向外望望,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平龙哥哥来了!”她高兴得大喊,急忙跑去开门。门一开,门外是根津,捧着一大捧红玫瑰。
平龙手捧玫瑰花来到离樱子宿舍不远的地方,看到根津正在樱子宿舍门外向樱子献花,他站到绿化带里树丛的后边观望。他听到根津对樱子说:
“樱子,祝你生日快乐!”他上送玫瑰花。
樱子:“谢谢根津君!”她收下玫瑰花。
根津从玫瑰花中取出一个信封,送给樱子:“这是送你的生日贺礼,希望你喜欢。”
樱子打开信封,取出一串钥匙,一楞,问津:“这是什么回事?”
根津:“这是汽车的钥匙,我送一辆小轿车给你,美国产的最新款的别克牌小轿车,你看,车子就停在那里,蓝色的,走,去看看,希望你喜欢!”
樱子望去,二十步远外的路边,真停着一辆崭新的蓝色的小轿车。
根津硬拉着樱子的手:“走,过去看看,你开车跑两圈试试,性能很好,发动机声音很小。”
樱子:“这车子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根津:“只要你樱子喜欢,高兴,钱算什么?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男子汉嘛,男子汉就是要为女人挣钱,为女人挣大钱,让女人大把大把地、高高兴兴地、随心所欲地花钱,让女人在人前风光,没有这本事,还叫什么男子汉?……”
樱子想挣脱根津的手,不愿意去看车子,却被根津硬拉到车子傍边……
平龙望望手中的玫瑰,叹口气,把玫瑰扔到地上,悄悄地走了……
樱子被根津拖到车子边上,根津要樱子上车,樱子坚决不上车。根津要硬抱樱子上车,樱子生气了,她对根津说:
“根津君,请你自重,不要强迫我上车,我不会要你的车子,请你把车子开走!”
樱子推开根津,回到宿舍,在窗口往外望:“平龙哥,你怎么还不来?我今天过生日,你不知道?你生我气了……她的泪水滔滔地往外流……”
这时平龙仰在宿舍里的床上,根津的话不停地在他耳朵里响着:“只要你樱子喜欢,高兴,钱算什么?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男子汉嘛,男子汉就是要为女人挣钱,为女人挣大钱,让女人大把大把地、高高兴兴地、随心所欲地花钱,让女人在人前风光,没有这本事,还叫什么男子汉?……”
根津的蓝色的崭新的小轿车,不停地在平龙的眼前晃来晃去、转来转去……
樱子所说的话也在他的耳朵里不停地响:“除了你,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跳舞了?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拍照片了?你爱我、疼我,我知道,但是,我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吗?除了你,我和别的男人就不能有一点正常的往来?你太自私了,你心眼太小了!”
他眼前又浮出樱子甩掉他的手、流下眼泪的模样,他又听到樱子在说:“这样生活谁受得了?”……
平龙心里一团糟……
大木云子来到平龙的宿舍房门外,看看周围无人,她把一张小小的纸条贴在平龙的房门上,然后立即离开宿舍楼。
大木云子心中在说:“吴平龙,我一定要把你弄到手!”
樱子跑到平龙宿舍的门外敲门:“平龙哥!平龙哥!你开门!你开门!你怎么啦?我知道你在家……”
樱子突然看到平龙的房门上贴着一张小纸条,纸条有三个字:吃软饭。
樱子先是一楞,后来明白了,她又气、又恨、又急、又心疼,她泪流满面,大哭大叫,拼命敲门:平龙哥……开门那……
平龙在室内看书,他心中在对自己说:“吴平龙,我如果真的爱樱子,就要让樱子幸福,幸福不是小说、电影中的情节,那是哄小青年的故事。现实生活中,我作为一个男子汉,不能为女人挣很多钱,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大把大把、随心所欲地花钱,我就是个没本事的男人,我就不佩爱樱子,我再缠住樱子不放,我就是坑害樱子!……算了,我不能太自私,放下吧,谁叫我没钱?我没资格爱樱子!”
(欲知下文,请看樱花琵琶卅二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