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在《双城记》中写道:“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昧的时代。”但是现在,我们正处于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
——写在前面
2020年,注定是一个不会被遗忘的年份。疫情的突然来袭,就像是鬼子进村扫荡一样,“悄悄地,打枪的不要”,它一进武汉,就是一场灾难,并且迅速波及我们整个华夏,好在我们及时采取了坚壁清野、固守城池的战术,才将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但是,疫情还没有被彻底消灭,依然会反复。最近,疫情形势又严峻了,我所在的城市也已经有了十几例,全城正在进行核酸检测···
在最初的那些日子里,我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饭、睡觉、看视频、打游戏,简直舒服极了。但没过多久,整个人就不好了,每天脑袋昏沉沉的,浑身乏力,忽然感到很空虚。有一天,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丝求知欲,竟然想找本书看,然后就顺手拿起了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看完书之后,我的小心心好像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娱乐至死》要告诉我们的是赫胥黎的预言:毁掉我们的,不是我们憎恨的东西,恰恰是我们热爱的东西。
从印刷时代的静观深思到电视时代的视听享受再到今天新媒体的沉浸式快感,人们逐渐放弃理性的思考而开始滑入感性的温床。许多公共领域的内容,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如果我们继续不假思索地沉浸其中,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最终只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变成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细思极恐。在那段时间里,我几乎每天都要玩六七个小时的游戏,看六七个小时的视频,饭都顾不上吃、觉都顾不上睡,我消无声息地、心甘情愿地被娱乐绑架,逐渐变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人。
我忽然想起大学时候的一件事,中午跟同学去吃饭的时候闲聊,朋友说:“以前我真不知道有些人整天刷视频有啥意思,而且一刷就是大半天。昨天晚上我也看了一下,结果到了凌晨两三点。”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些短视频之所以让人上瘾,是因为它的背后有大数据撑腰。当你点开一个视频观看的时候,大数据会迅速地进行计算,研究你感兴趣的内容,然后再把其他相关内容推荐给你,这样,你会一个一个往下看,最终只能是心甘情愿地被其绑架。
短视频,它以简短的时间、丰富的内容、炫彩的特效快速俘获人心,让人沉浸其中,欲罢不能。每个视频只有短短的十几秒秒,新鲜又刺激,看起来正好可以满足人们碎片化时间的消遣,但是这种瞬间疗法让你忍不住一直点击下一个、下一个,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之后你几乎什么都记不起来。长此以往,我们的大脑就会适应这短而快的刺激,越来越难以接受冗长的内容,甚至是一篇两千字的文章我们都很少有耐心去看完,慢慢地,我们变得不愿意去动脑,也很难再进行独立思考,大人况且如此,那么孩子呢?
娱乐本身是没有错的,适当的娱乐可以放松身心、缓解压力,但是我们一定要掌握好“度”,千万不能沉浸其中而无法自拔。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去动脑,不再去思考,那么我们将会变成什么样呢?可能就像《娱乐至死》封面画一样吧,一家四口坐在电视前看电视,但是都没有脑袋。
“到处是水却没有一滴水可以喝”的著名诗句,也许很能代表这个失去语境的信息环境:在信息的海洋里,却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生活在这样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每天都会接收到各种各样的信息。可是,我不知道哪些信息可以用,也不知道哪些信息是真的。渐渐地,我开始迷失在信息的海洋里。
德·哈考特关于苏法利诺之役的描述也很有意思:
战场上的将军提出他们的官方报道;勤务官修改这些文件并起草一个明确的陈述;参谋长提出异议,并在一个新的基础上重新写了整个文件。然后文件被送到元帅那里,元帅审阅后说:“你们都弄错了。”然后元帅又替换了一个版本,从而使得原来的报告内容被修改得面目全非。
我们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我们每天都被浸泡在信息的海洋中,再加上独立思考能力的滑坡,我们会轻而易举地被各种信息所迷惑,分不清真假,也看不清对错。
不管是哪种形式的“伪语境”都为“这些彼此没有关联的事实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提供了答案,而且答案是一致的:为什么不利用它们作为消遣、娱乐,或在游戏中找点乐子?
所谓“伪语境”,简单地说就是语境中所展现出来的信息绝大部分是脱离生活的,跟我们的实际生活毫无关联,它们的娱乐功能远远大于实用功能。
网上很多爆红的博主,他们创作的短视频新颖、独特、刺激、搞笑,能很快迎合大众口味。有些内容甚至是低俗、恶俗,但却迅速走红。也许是我太落伍了,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欣赏不了他们那些“阳春白雪”。
无用信息、虚假信息的泛滥,伪语境的空前膨胀,让我们的信息—行动比逐渐失去了平衡,我们渐渐变得不会思考,不再具有判断力。就像陈丹青所说:“我们今天已经处在波兹曼描述的世界里,处在一个信息和行动比严重失调的时代。在空前便利的电子传媒时代,我们比任何时候都聪明,也比任何时候都轻飘。《娱乐至死》的预言指向了我们今天的现实。”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早在几千年前,我们的先贤孟子就发出过这样的警示。而波兹曼给了我们娱乐时代的当头一棒,在这娱乐至死的时代,“我们将死于我们热爱的东西!”
波兹曼用赫胥黎的一句话做《娱乐至死》的结尾,我们也用这句话来结尾吧: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让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