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吮是人最原始的动作,为人之本性,别无他。
一
我躺在被窝里,抱着一个宝宝,她用力的吸吮着我左边的乳房,啧啧作响,她温润的唇紧紧贴着我的皮肤,那样温馨,那样亲近。过了许久,她挣脱我的怀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满脸的委屈,我心有愧疚的问:“没有奶吗?”
“嗯!”宝宝很确定的点点头,目光中带着无限的失望与落寞。
“去你爸爸那吧!”无力的感觉瞬间充斥了我的心,身体滋生出来的空虚,伴随着灵魂上的落魄与失意席卷而来。
宝宝一骨碌钻进爸爸的怀里,喉咙里很快发出“咕噜,咕噜”吞咽的声音,我转过身,黑暗掩住我痛苦的表情,泪早已澎湃成河……
二
我是一个女强人,一直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付出努力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经常跟进各种项目,无休止的工作让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当所有人认为工作是一件比上坟都让人心情沉重的事情时,我却像一只被打了兴奋剂的母鸡,整日奔波于各地却从未叫苦叫累,这换取了老板的赏识和同事的嫉妒。工作会成瘾的,如游戏,就算付出再多,仍然有无尽的关卡要闯;就像赌博,明明知道那是一个陷阱,却无法自拔的纵身跃入。而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工作给我带来的快乐让我感觉充实,难以想象不工作我还能做什么。
基于长久以来的想法和行动,终于有一天我被现实唤醒。那一幕让我永生难忘。
阳光下,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草尖儿上泛起金色的光芒,黄绿之间的色彩当中她的笑容是如此醉人。旁边,一个瘦高的男子围绕着小女孩,脸上的笑遮住了他眼角淡淡的细纹。小女孩儿嚷着:“爸爸,我想要气球!”
“等一下哦”,只见他转身离去,很快手里便多了一个红色的气球,那红,并不突兀,瞬间便融入那个画面之中,美到极致。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儿,他们便是一个世界,而我,女孩儿的妈妈,男人的妻子,始终是个局外人。
三
“妈妈不要我们了,呜呜呜……”身后传来女孩儿悲痛欲绝的哭声。
我要离开,要离开,要离开。
“滕也!”老公在喊我的名字,我却无法回头。他们两个的世界已经容不下我。我快速的走向电梯,泪水模糊的双眼只能让我大致辨别电梯的方向。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左手的袋子摔在地上,里面是个盒子,盒子里面是两双鞋,一双男鞋,一双女式高跟鞋,明明自己脚上穿的是高跟鞋,为什么急促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的声音仿佛从身后响起?算了,不要了。右手,竟然提着一只垃圾袋,天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还会想着把家里的垃圾带下楼!
冲进电梯,转身,老公抱着孩子满脸焦急的赶来,我的决绝,我的心碎,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充斥了天地。
四
“哥哥,让我摸一下你的大胸好吗?”
“滚!”老公笑着骂道,我却不已为然。从谈恋爱到结婚前几年,他经常锻炼身体,胸肌发达,因此,调戏他便成了我生活中最大的乐趣。没想到的是,如此离奇,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要相信这句话,这是真理。
“哥哥,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孩子你是怎么生下来的?”
“你不知道男人跟女人的骨盆开合是不同的吗?男人生孩子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费劲。”缓了一下,他继续说到:“只是现在很少有男人生孩子,当时还不是因为你,怀了不想要,一味的忙于工作,为了不让别人看见笑话,我休假回我妈家休养,人少的时候我就用我妈给的黑色围裙包住肚子,在院子里散步,那阶段真是难熬啊!”
“哥哥,你是移植了别人的子宫吗?”
“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针吗?为了巧巧,付出再多我也愿意。而你,变了,不再是那个天真可爱的滕也了,工作成了你的全部。”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低下头,隐忍着,不再做声。
我知道,物是人已非,包括你我。
五
梦醒时分,恍然。怀里的宝宝已经睡熟,嘴里还含着我的乳头,抽身,她还时不时的做个吸吮的动作,津津有味,心满意足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她在离我心跳最近的地方。老公的胳膊环抱着我们,屋子里弥漫着爱的味道。
我想,我明白该怎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