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幸运,喝多了都会有人救我
从小觉得自己其实酒量还好,但也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喝多,而且是那种喝多,是我自己都嫌弃的那种多:走不动路,说不清话,认不清人。
前些年,有次喝酒认识一个姑娘,虽然叫做姑娘,可能岁数也只是比我略小一些,应该有28、29了吧。厦门姑娘,所以就叫她小厦吧。小厦孤身一人在他乡打拼,酒桌上有过一面之缘。
我长得不算很丑,但离帅怎么也差1个跟斗云,也就是十万八千里。但我却挺能哄女孩子开心的,女生缘一直不差。所以一顿酒的时间,把小厦逗的花枝乱颤,互相留了电话微信,说好以后常联系。
但酒局散了就散了,这样的萍水相逢也并不会太过上心,毕竟生活里没有什么交集。
男生容易自作多情,女生却很少会犯花痴,这么多年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所以姑娘口中的以后常联系,可能就不会再联系了。无所谓希望自然就无所谓失望,原本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我想她也是这样。
几个月以后,应该是春节的时候吧,我和几个狐朋狗友又聚首。
这几个家伙年轻的时候都是玩主,所以开始我认定,在这些朋友中我应该是最早安定下来的那个,而他们几个应该是那种祸害万千花花少女才能觉得玩够了的人。但结果却让人出乎意料,这几个流氓早早的收心,结婚生子,而我确一直飘过来飘过去,飘飘的飘个不停。
喝酒的时候难免谈起从前,而这几个狐朋狗友都是和我从小长到大的,大家懵懂的青春期一直混在一起,话题也离不开中学时期,说到中学就难免说到班里的花边古树,自然有人提起我高中的女友现在如何,大家有口无心开着玩笑,而我在那一刻却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和我为敌一样,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心里满是情伤。
其实酒已经到位了,因为我能感觉到,我的视线所见场景,已经从匀速镜头变成慢镜头了,目光所及的每个人的脸旁边都仿佛又光晕出现,而这帮家伙亲昵的帮自己的爱人布菜倒水递纸巾的场景,仿佛就像是挑衅。而这个时候我能做的就是把酒当白开水喝。
饭局终于结束了, 半夜一点,从高中对面的那个路边小饭馆,八九个人互相搀扶着出来,没喝酒的各位女眷到街头把车开了过来,聚会逐渐散了。
之前几年的聚会,我总能在聚会结束的时候,找到美女来接我。美女开车到聚会地点,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我上车走掉。这个时候的内心还是有点小虚荣的。
可是这次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出来把大伙送的七七八八了,发现自己竟然落单了,秦处长取车回来停在我旁边要送我回家。
--这次没人接了吧?
--有,来的路上呢,要不你陪我待会,一会见见。
--有人接你我还陪你个毛线啊,你自己等着吧,我回家了,真不用送你回家?
--不用,一会就来接了。
--行,我走了啊,回北京前再聚一次啊,等我电话,我安排。
秦处长开车走了,世界一下安静的都让不适应了。
北方的冬夜总是沉落的特别快,出了小饭馆凌晨1点半,大街上就剩我自己了,偶尔经过快速开过的汽车。我仿佛能占领半个城市,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时间有点晚了,回家好无聊,但是去无所去,酒意的麻木也渐渐的加剧,我掏出手机随意的翻着通讯录,想着打给谁,
哪些结婚了,不能打;
哪些不在这个城市的,打了没用;
哪些之前甩了我的,打了也不会来;
哪些我本就觉得愧疚的,别再打扰人家;
哪些可能恨我的,打通了都未必接。
翻来翻去,找到了小厦的电话,响了几声,接了:
--喂,谁啊?
--我,你没我电话?
--睡了,没看,电话响了就接了。
--你在哪呢?
--废话,在家睡觉,这大半夜的。
--哦,没事,我喝多了,无家可归……
--哦。
--就哦就完了?我还以为你会美女救英雄呢。
--在哪?
--在万号对面的自助银行,快冻死了。
--等会到了给你打电话,听着点电话啊,外边冷,就在自助银行里呆着吧,别睡着就成。
15分钟,红色车停下,小厦依然是光鲜亮丽,我都怀疑真的只有15分钟吗?
--喝这么多!
--还行,看见你还能认出来呢。
--你还是别认出来了,我还能回家多睡会。
--你这行头,这打扮,根本不是回家的节奏嘛,说是刚下班啊,还是准备上班啊!
--放P,早知道让你多冻一会了。
虽然身体已经僵硬了,但我发现我嘴唇还是温热和有弹性的,当然不是指可以接吻,而是戏谑的话一点也没落下,没少拿小厦开着玩笑,也享受着小厦的白眼。
20分钟,等开回小厦的小公寓,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小厦的公寓完全的女性风格,哪都是粉色或者粉蓝,看的我一直发晕。这是个开间公寓,也没有什么里外屋,当时我看见床就跟看见亲人似的,一头就扎进去了,被子还有她的余温,睡衣也没收拾,乱扔在床边的地毯上。
迷迷糊糊的听见小厦在进进出出,不知道到忙什么,一会她过来扶我了,递杯水在我手上:
--兑好的,正好喝。
--嗯。(咕噜咕噜)
--还喝不?
--嗯。
--再给你倒。
喝完水觉得好像感觉好点了,小厦又把我扶坐起来,要我洗脚。
--不洗了,困,我睡了。
--姐的床单刚换的,不洗你睡地上。
--地上就地上。
--你别动,我给你洗,地上冰凉,能睡人么?
那一刻我没有意外的特别想哭:
一、自己zuo的,自己承担,再难受也要死撑。
二、自己zuo的,当需要有个人的时候,小厦出现了。
眼泪流下来了,我能感觉到,在脸上一道灼热。
小厦倒了洗脚的水,重新拿了一块热毛巾,帮我擦手擦脸。顺便擦掉了眼泪。
--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走到哪都有人跟着,众星捧月似的,今天怎么落单了?
--嗯,其实我就这样,人前爱显摆,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又有点脆弱。
--上次喝酒能感觉出来,满桌人就你爱显摆。
--嗯。
--行了,赶紧睡吧,这都快两点半了。
--就一个床,你睡哪?
--我睡你旁边,你晚上别乱动就行。
躺下了,精神舒展开来,意识像摊开的液体在扩张,而神智开始恢复清晰,我疑虑的点也渐渐清晰了:
--开回来用了20分钟,那你之前起床开过去找我也就只用了15分钟,你开着飞啊?
--嗯,接到你不着急了,正常开,之前不知道你什么情况,我就得开快点,早点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