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去图书馆还书,每次从图书馆借得新书出来,总是要到旁边的书店逛逛。总感觉书店里的书或许更知心,里面有更多的文字能够贴近自己的内心。书店里的书摆放要比图书馆整齐,你总能很快在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心情。我总是在人少的下午过来,来享受里面的宁静、安恬和书香气息。在书店里,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偶遇一些好书,总是能在墨香缭绕中偶遇一个又一个生活简单、内心丰富的作者。
闲逛的时候,在书架上偶遇到了安妮宝贝的《眠空》,看着简单的黑白封面和简洁的设计装帧,没有翻看一下内容就拿着它直奔收银台。结账的时候,突然被柜台旁边的一本日历所吸引——《故宫日历》。一摞日历上面有一个打开了塑封的样本供读者翻看。我打开着一页页的时间,看着时间背面的山水、花鸟、书法、奇珍,不由得为之一动。没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台历。
记得小时候,在老家也能经常见到日历,那种简单的台历用一个大铁夹子夹着,挂在墙上早已生锈的铁钉上。每天早上,爷爷起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翻日历,他总是轻轻地将过去的一天折起来,藏在铁夹子的后面,然后才推开堂屋的大门,去扫庭院里春天落下的紫色桐花,去扫夏天钻出的青青杂草,去扫秋天凋零的层层黄叶,去扫冬天满院的皑皑白雪。
那种日历设计很简单,日历面上有着大片的空白,爷爷总是将家里的大事情记在上面:今天到乡里缴了多少粮食,明天该去县里领取补贴了等等。他总是细致地记着发生的一切。那个时候,老家的乡亲们除了简单的台历之外,几乎每家都还有一本老黄历,凡是家里有婚丧嫁娶的大事,村里人都喜欢去翻翻,挑一挑吉日,择一择良辰,这种生活方式已经延续了很多年。现在的故乡,只有戴着花镜才能看得清楚字的老人们,才能从家里古旧的抽屉中翻出来老黄历,很多年轻人都已经看不懂黄历了。
台历因为每天都要去翻看,年轻人有时候在坚持一件事情上面记性总是很差,懒得去每天“应卯”,便把家里的“日历”改成了“月历”。墙上挂着时髦的明星画像,画像下面有一排的小数字,上面是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的日历。年轻人的日历变成了一个月一张,时间也似乎比老一辈人一天一张过得快了。
到了现在,人们的时间变成了手机里变换的数字,岁月也成了偶尔才能想起来的纪念日。每个人的时间都过得很快,时光总是还没抓住就与自己走散了。想想自己的时光,仿佛也在不经意间将自己抛在了一边,自顾自地走得很远很远。或许书桌上可以添一本日历,帮助自己抓住曾经忽略的时光。
——2015年11月23日,夜,窗外有雪,今年的第一场雪,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