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住在这里,然后在两百米开外的小学读书。
这里是开平的城中村,是大部分华侨的老宅,也是大部分进城务工人员的暂时安家之所。
这里是按月收房租的,没记错的话,我们租住时候的房租是180块一个月。这个价格放在今天算是巨便宜的,其实在那个时候也不贵,还有我们是和另外一家人合租的,所以就更便宜了。
它的整体是用青砖(麻石)砌成的,阶砖铺地,红砖铺天井,外墙和内墙都没有用水泥进行再次粉刷,保持着青砖的原滋原味。它由好几道门组成,俗称“三件头”,脚门、趟栊门以及大门。
我觉得最有特色的就是趟栊门,在散岭南湿气的同时,门里暗藏的玄机又能把盗贼关于门外。(第一次住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把门关了,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开门的窍门,当时就差拿刀劈门了。)
我们租的是稍微小一点的宅子,进门第一间是带柴火灶的厨房,再往里走就是天井和客厅。这个客厅曾经让我很畏惧,因为客厅里有一个巨大的神台,这样的神台在每个家里都有,而且布置得相当隆重。对这样的神台,我以前总觉得心里发毛,晚上基本不敢到客厅去活动。
在这个神台的后面有一个木质楼梯可以通往楼顶,这个楼顶是我那几年快乐时光的聚集地。
在楼顶有很多花盆,我就弄了很多花花草草进去,知名的有不知名的也有,其中还包括我吃柚子留下的籽,当时对柚子籽的发芽并不抱太大希望,想着这么甜的柚子怎么会轻易就被我给种出来了呢!
可事实上全都长出来了,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欣喜若狂,恨不得天天浇水,快快长大然后给我结大大的柚子吃。
最后柚子是没吃成啦,也不知道现在它们是长高了,还是因无人浇水而枯萎在岁月里了。
除了摆弄那些花花草草,我还玩着哪个年代都不会过时的过家家。我和我小伙伴可是筹齐了各种锅碗瓢盆,把“生活”过的井井有条。还有就是那时幸好房东不去检查房子,不然发现我把楼顶弄成那样,估计会气得想把我们赶出去吧。
不知是因为房子建的早,还是有其它原因,这宅子里没有规划厕所,只有冲凉房。所以每次上厕所都得跑到村头的公共厕所,因为距离不是很近,曾有人骑着自行车去上厕所。
差点忘记说了,那村头厕所总有一位老婆婆在那守着,你上一次厕所就要收两毛钱,不怕你没零钱,她可是准备了一大堆零钱等着你的大钞。那时调皮,曾有几次想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可惜都被捉住了,真是一段辛酸史。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回千里之外的老家读书了,父母留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也搬家了。
现在算算,离开这个这个老宅,离开这个村子,离开开平已经整整十年了。
这十年里,这个老宅或许已经有无数个租客路过它,它的青砖也在风雨中褪了色,但在我心里它还是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