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

今晚,月色入户,照着不眠的人。皎洁的月光迷蒙醉人,把思绪带到久远的以前。

久远的以前,我们是多么年轻。那时的月亮也如少女般清纯,在晴朗的夜空中一天天明亮着,多情地注视着宽广的大地。记忆中,整夜,整月,它都朦胧得像梦,恒久得天长地久。我们漫步在月下的田野,沐浴在如水月光里。田野静悄悄的,小虫子的叫声更添几分寂静。白天浓郁的碧绿、炽热的土黄,此时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细纱。各种草的香味,和着泥土的气息,氤氲着整个田野。那时的心,洁净得一如那轮明月,那时的脸庞,丰润得一如那轮明月。

久远的以前,有刻骨铭心的故事。那晚的月亮,同往常一样的皎洁,喧闹的校园终于在月色的引诱下寂静下来。你骑着摩托车走出我的视线,走到我惦念的最远端。等啊等啊,月亮最清楚我弹琴的心不在焉,也最懂我的望眼欲穿。直到夜凉如水,再到日上三竿,再到日落西山,你来了!带着伤痛,一脸沉稳从容,走近我,你可听见冬冬的心跳,你可看懂急切的眼神,你可感受心痛的滋味?也许正是这故事,才有了以后的更多的故事。

但是,后来,还有故事吗?生活的琐碎会吞噬很多情怀。

有多少日子没有月色入心了?那月亮也被岁月蒙了风尘了吧?还是被城镇的高楼隐了光华?亦或是我们的眼眸不再清澈,没有了邀月入心的闲情逸致?没有月亮的日子,过得飞快,我都计算不出来,日子是怎样在手掌中如流水般溜走。回首走过的路,说不上遗憾,算不得后悔,只是如今晚的月色,迷蒙得让人落泪。

今晚,皎月初升,只是不见了柳梢头,没有了人约黄昏后。记忆如挣脱了牵绊的风筝,跳脱到久远的以前。有人说,怀旧是衰老的表现。时光匆匆难留痕,明月年年望相似。

曾经的情怀,曾经的相知,能不能如月升月落、月缺月圆,周而复始,重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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