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天国的女儿ing 刘长志
• “刘长志儒学实解”易经主题游学分享 •
易经的学习方法和
卦的理解应用—以复卦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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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易经是群经之首，群经之始，大道之源，讲的是宇宙的天理。历经三古三圣而成，伏羲画卦、文王作卦辞爻辞、孔子作《十翼》，是先人的集体智慧。易经的智慧我们从小就在用，只是日用而不知。阴阳和合、天人合一等理念早已融入中华民族之血脉，成为华夏民族的性格底色。
我接触易经时间并不长，2018年10月刘老师讲解基础知识，有次讲“元亨利贞”，那是我第一次真正了解易经。后来学习《传习录》，发现里边很有章节涉及易经。后来就在喜马拉雅上听老师易经音频。买了书，先读系辞，第一遍过的很快，囫囵吞枣，沉下来过第二遍时，才感觉有些东西云里雾里，想急于推进可又推进不了，一时理不出头绪，把老师上传的所有音频听完后，就暂时放下了，跟着老师节奏学四书。今年郑州游学确定了下半年要举办易经主题游学，5月份又开始学易经。目前老师音频、系辞、说卦、序卦和上经过了几遍，下经跳着读了几卦，没有系统学完。感觉对易经有了整体的轮廓，摸索出了一些学习方法。今天就以复卦为例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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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对复卦的理解和应用
之所以选择复卦，是因为易经64卦中，复卦是回复根本的卦。易经系辞说“复，德之本也”，复卦跟儒家心性功夫有直接关系，所以理解复卦对修炼心性很有帮助。一个卦包含的东西有很多，它是立体的，任何一个卦，都包括卦名、卦画、卦辞、彖辞、爻辞、大象、小象。按照卦的组成去学习理解，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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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卦上边是坤下边是震，坤为地震为雷，所以叫地雷复。复，就是这一卦的卦名。学习这一卦，首先从“复”这个字上去理解。《说文》：“复，行故道也。”《尔雅》：復，返也。“复”的本义为返回，引申义为恢复。复是归于根本，相当于归零的意思。在“复”的时位，动回归到开始蓄势待发的静，事情回归到初始状态蓄势欲动的无事状态。“复”是“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从为恶的角度来说，能幡然醒悟悔悟向善，就是“复”。“雷在地中”，把复卦“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那个总时位下的意描述出来了。在复卦的时位下，君子道长，小人道消，适合君子出来有所作为。
卦画：就是卦像。就是直观的看到的这副挂起来的像。《说卦传》里几句话，把卦的组成要素说的很清楚。“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这几句话，首先说了一个三画卦的天、地、人三才。阴阳是从“气”的角度来说的，在天的角度说阴阳；柔刚是从“质”的角度来说的，在地的角度说柔刚；仁义从“理”的角度来说的，在人的角度说仁义。两个三画卦两两相叠，刚柔相推而生变化，组成一个六画卦，就是“兼三才而两之”，六画而成卦。“六位”指六个爻所处的时位；“分阴分阳”指二、四为阴，三、五为阳；“迭用柔刚”指居于六个爻位上的刚爻或者柔爻。四个爻位分成阴位和阳位（初、上无阴阳定位），交替使用刚爻和柔爻，一个六画卦就出来了，故《易》六位而成章。
一个卦总主一个时位，六爻在一卦之中。天时按照事物的进展阶段将一个卦分为六位时段，所以每一爻都有时、位、属性三层意思。初上者，体之终始，事之先后也。复卦初九一条阳爻，上边5条阴爻。从初九不远复到上六迷复，是各爻在复这个总的时位下的不同时段不同位置对应的不同境遇或状态。这样一梳理，整个卦的轮廓就出来了。
卦辞：复，亨。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卦辞，卦下之词，对卦而言）
彖曰：复亨，刚反动而以顺行，是以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利有攸往，刚长也。复其见天地之心乎？（彖辞，统论一卦功用之体，对应整个卦而说。彖总卦义，义主中爻。彖者，材也，可思考的东西在彖里边。像水粉画、油画。）
大象曰：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象者，像也，解析卦象和卦辞。像素描，几笔就勾列出来了。）
爻辞：初九：不远复，无祇（只）悔，元吉。（爻辞，对应每一爻来说）
小象：象曰：不远之复，以修身也。（小象，附在爻辞后面，解析爻像和爻辞）
六二：休复，吉。象曰：休复之吉，以下仁也。
六三：频复，厉无咎。象曰：频复之厉，义无咎也。
六四：中行独复。象曰：中行独复，以从道也。
六五：敦复，无悔。象曰：敦复无悔，中以自考也。
上六：迷复，凶，有灾眚。用行师，终有大败，以其国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象曰：迷复之凶，反君道也。
我们看卦辞。
卦辞：复，亨。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
复亨，为什么亨呢，是一阳来复而得亨通。出入无疾，出则刚长，是指阳气的增长和前进。“一阳来复”是初九一阳生而推去一阴，大趋势是把六二阴爻变成阳爻，阳长阴消；入则阳反，指的是阳气进取受到阻碍，无法顺利向前，暂时停下来继续积蓄力量，所以这时出入都没有问题。朋是“阳”，复卦的大趋势是刚长，朋来是助长复卦刚长的大趋势，当然不会有“咎害”。反复其道，七日来复，指的是往复循环周而复始，阴阳彼此消长，是天道运行的自然之理。七日来复，不可过远。初九是复卦六爻中唯一的一条阳爻，为成卦之主。在十二消息卦中，复卦主十一月，前边是坤卦十月，坤卦纯阴无阳爻，到复卦初九一条阳爻开始彰显，万物重现生机，生生不息，标志着一个新周期的开始。在复卦的时位，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大趋势显然是亨通的，所以利有攸往。
彖曰：复亨，刚反动而以顺行，是以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利有攸往，刚长也。复其见天地之心乎？
彖辞，进一步解释卦辞的。刚反动而以顺行，进一步解释复亨的。“反”指从剥卦到复卦，刚爻走到尽头之后又从最下面开始，是去而来反，从新开始的意思。“动而以顺行”指下经卦震为动为足，上经卦坤为顺，阳气顺着震动的推动，向上通畅推进。就象多米诺骨牌，给个外力启动，一下就顺溜过去了。复卦之所以能亨通的原因是初九阳爻刚健前行，在利于阳气生长的大趋势下，能够逆转阴爻主导的大局面。就像早晨看到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就知道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适合外出做事情。
“复其见天地之心”，这个地方比较抽象。王弼注“复者，返本之谓也，天地以本为心者也”。复谓反本，静为动本。天地养万物，以静为心，不为而物自为，不生而物自生，寂然不动，这就是天地之心。在“复”的时位，动回归到开始蓄势待发的静。一阳来复，表示阳气在地下蛰伏积蓄力量准备破土而出，是“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冷冷清清，沉寂寥落。从人心的角度来说，就是心之本体的善恶之端，感物而动处。这时候的心体是“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已具”，已发未发之际，欲动未动之间，心体的静随时转化为应事接物的动，正是心性功夫的起手处。
大象曰：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雷在地中”是复卦大象。雷是动的，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而这时候的雷不动，被大地掩闭起来，“动”蛰伏在地中，就象冬眠一样寂静无声，和天地之心差不多。任何事物开始生长时，生发之气（阳气）都是很微弱的。在这个时位，要休养生息不折腾，保护这个生发之气，用敬畏之心养其善端，然后逐渐发展壮大。圣人治世的原则是法天则地，效法“雷在地中”，“闭关”一日。在冬至这天关闭所有关卡，让全民静养，游走四方做买卖的商人在这天同样不许在路上通行，治世主官也不巡视和处理政务，效法天地之则。冬至这个节气，自古以来都是很重视的。北方习俗是吃饺子，很有仪式感。冬至这天大家会停下手里的活计，买肉买菜包饺子，见面互相问候“吃饺子没？要吃饺子啊”。还有俗语“吃了冬至饭，一天长一线”，说的就是纯坤用事的十月已经过去，即将迎来一阳来复的十一月了。冬至这天白天最短，从这天起白天开始慢慢变长。
初九：不远复，无祇（只）悔，元吉。象曰：不远之复，以修身也。初九是“一阳来复”的开始，和六四正应，是阳刚回复的源头归正之象。“不远之复，以修身也”，这句话说的是修身的总纲。儒家修身重点在四端发动，在觉察到偏离四端之心的当下及时导正。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时刻慎独，省察克治，觉察到错误及时改正，回归天命之性，就会从根本上得吉。《系辞传》“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颜回一生有错就改，从“不远复”，所以无祇（只）悔，元吉。
六二：休复，吉。象曰：休复之吉，以下仁也。“休复”是让复道更加美好，更加善美的意思。六二爻是阴爻居柔位，又在下经卦正中，是履得其位。与全卦唯一的阳爻初九爻相比，所以能顺应大势作出正确的选择，大方向和初九爻一致，亲仁善邻，“动而以顺行”，成就复道之美，当然得吉。
六三：频复，厉无咎。象曰：频复之厉，义无咎也。六三爻以柔爻居刚位，不中不正，与上六无应，又是下经卦震卦最上一爻，离复道稍远。震为动，有躁动之象，所以六三爻会频频返回正道，有屡失屡复的象。自身没有回归正道的明确意向，在复道的大形势下，虽然在思想上频繁偏离正道频繁回归，但行为上能做到妥当，没有出格的事情，不至于象上六一样迷失自我，以道自守时没有灾咎，但也不会有吉。如果有强外力介入，你不找事事找你，就不一定没有咎害了。
六四：中行独复。象曰：中行独复，以从道也。“中行”指六四爻，上下各有两个阴爻，处于五个阴爻的正中间，所以说中行。特别指出六四爻“独复”，不是其他各爻不“复”，而是说六四爻和初九正应，（“应者，同志之象也。得‘应’则志同相和”，）六四爻“复”的最为直截了当，与六三爻的迫于形势不同，六四爻是真心想回归正道。初九阳爻一爻微弱，并不能给六四带来多大的好处，六四回归正道只是个本然如此，以从道也。
六五：敦复，无悔。象曰：敦复无悔，中以自考也。六五爻以柔爻居尊位处于坤卦的正中，最能代表坤卦“厚德载物”的卦德，所以用个“敦”字。六五爻居中不偏，顺应大势而包容，虽然上下无应，离初九比较远，但能够反求诸己，自我反省，虽然不会像六二一样有休复之吉，但也不会出现“有悔”的事情。
上六：迷复，凶，有灾眚。用行师，终有大败，以其国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象曰：迷复之凶，反君道也。上六阴爻居复卦之极，下无所应，上无所承，迷入歧途，背离复仁之大道，偏离复卦的大趋势。上六爻离初九正道最远，看不清大趋势，内外灾祸一起来。外来的灾祸是由于内在的迷失造成的，这个时候无论去带兵打仗还是治理国家，无论干什么，结果都是个凶。为君之道法天则地，居天道以治人道，上六偏离了复卦的大趋势，以迷求复，所以反君道也。
对复卦的理解粗略就这些。具体到复卦的应用，可以说非常普遍了，范围非常广。复，返本之意。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之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主题教育，每年的民主生活会、组织生活会批评与自我批评，都是复卦的范围。现在的一些总结会，改叫“复盘会”了，复盘类似于总结，但更偏重“检视问题、整改问题”，就是纠偏返本，让事情的走向和原定的目标相符，回归它本然的样子。还有，忙碌了一天，精气神耗尽，收束一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又元气满满，也是复。
复是德之本，复卦最直接的应用就是对应修身，修身过程对应了各爻不同时段、境遇和状态。比如，我们一起跟随刘老师学习，所有复其本体的功夫，都在一个“复”的时位。初九不远复，时时省察克制，随时复，有过就改，刚健前行，使道须臾不离自性，时时走在道上；六二休复，和刚健前行的初九紧挨着，能够主动顺应复卦大势，使良知在线的状态更加稳固；六三频复，心浮气躁，相当于修习过程中立志不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看到大家都笃实修习，客观上也能保持行为妥当，但离复道有点远，谈不上精进，反反复复学成了夹生饭；六四独复，修习了一段时间，认准了反求诸己是儒家正道，不管别人如何，自己坚定回归笃实修行；六五敦复，居于尊位，功力深厚，厚德载物，并能反求诸己，虽然离复道有点远，但也不会有悔的事情发生；上六迷复，离道最远，无应无承，迷不知返，心体早已偏离了正道，灾祸不请自来。那些落马高官，刚开始也是靠自己的奋斗和努力一步步取得成功的，但后来心体被私欲遮蔽不知复本，离道太远了，最后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要想从头再来，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不忘初心，走的再远也不能忘了来时的路。知返才能复得其道，迷不知返最后一定是个凶，这就是复卦告诉我们的道理。所以我们要经常省察克制，反身以求，多给“复”一些时位，不远复，才能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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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 学习易经的方法和体会
近段学习易经，有几个较深的体会。
一是易经入门需要大量的积累，不能着急，慢慢来，首先要熟悉掌握易经的基础知识。比如象数理、阳统阴、乘承比应、当位得正，时位、爻的运行方向等。《周易略例》详细阐述彖、爻变、卦变爻变、象、位，一定要好好体悟。2020年我学了一段易经后来放下了，就是因为当时太着急了。想急于过一遍再回来精读，没有这些基础知识储备，易经根本推不动，也进行不下去。
二是要用关联性网状思维学习，易经是个立体结构，学习一个卦，就要想到很多卦，想到的越多越好，想到哪关联到哪就学到哪，慢慢的融会贯通。不要一个卦有一点不通就不走了，前后不关联，一定要搞懂弄通。这不通了稍微放一下，过一段在另一个地方就通了。要相互关联，触类旁通。比如学习复卦，自然引出前边剥卦（剥极必复，综卦）、后边无妄卦（复完了自然无妄）。复卦，德之本。自然引出修德避难最根本的九个卦。复卦七日来复，自然引出十二消息卦等。
1.剥卦、复卦、无妄卦。《序卦》：“物不可以终尽，剥穷上反下，故受之以复。”剥卦走到极点，阳爻又须回到底下重新开始，剥极而复。复卦剥卦互为综卦，综卦的两个卦实际是一个东西，从翻转180°的角度看，又叫镜像挂、倒置卦，是爻位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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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个泰卦否卦的例子帮助理解。北京天坛公园祈年殿，下边三层汉白玉台阶中间是断开的，好比三条阴爻；台阶上边的祈年殿大殿是三层圆形结构，好比三条阳爻。从台阶往上走，走到头就是否卦，到头了再折返回来，就成了泰卦，一来一往就成了否极泰来。古代皇帝祭天，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表达对天的敬畏寄托美好的愿景。
《序卦》：“复则不妄矣，故受之以无妄。”复卦是“一阳来复”，也就是复归于合道循理之善，善端初始，当然是妄念不生，妄动不萌，所以复卦后面是无妄卦。无妄卦是乾上震下，天雷无妄。震卦为振起之动，动就有正和不正的分别，所动指向天理就是“无妄”，所动指向人欲就是“妄”。“无妄”是循理而行，“妄”是从欲而动。所思所虑皆是天理就是无妄。人心惟微，道心惟微。复时见天地之心，不复时则见人心，人心就是“妄”。如果有“妄”，就去“复”一下啊！
2.君子修德避难，64卦都是为了修德防患，但修德最根本的有九个卦。《系辞传下》第六章：“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是故履，德之基也。谦，德之柄也。复，德之本也。恒，德之固也。损，德之修也。益，德之裕也。困，德之辩也。井，德之制也。”复者各反其所始，所以复卦是德的根本之处。修心性的本质就是养德，把德越养越厚，这样才能承载更多东西承载更多人，才能得吉。序卦，是圣人为64卦排的卦序，前后相因。按照序卦顺序学，再这么关联着学，有助于融会贯通。
3.七日来复和“十二消息卦”。“七日来复”：从姤卦一阴生经过六个爻的变化到复卦一阳生，复卦为第七爻变，所以称“七日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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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姤卦 一阴消阳 建午 五月；
2、遯卦 二阴消阳 建未 六月；
3、否卦 三阴消阳 建申 七月；
4、观卦 四阴消阳 建酉 八月；
5、剥卦 五阴消阳 建戌 九月；
6、坤卦 六阴消阳 建亥 十月；
7、复卦 一阳息阴 建子 十一月。
阳生于复，而极于乾，就是阳气从复卦开始升起，到乾卦达到了极点，阳极必然变阴，开始阴生于姤而极于坤。阴从姤卦开始升起，到了坤卦，到了极点又会生阳，再到复。坤卦接下来就又是复卦。十二消息卦就是这样连续不断，周而复始的循环罔替。有消息卦乃知天时；知天时，才能顺时而为；顺时而为，乃合天道；合乎天道，故能无咎；无咎则圣人之德也。学习一个卦，记住十二个卦。
三是牢记“变易、易简、不易”三易之道，“《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阴阳鱼是一直在动的，是立体的，看成一成不变就没用了。比如泰卦，小往大来，吉亨。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物大通之时，是个动起来的通达圆满。体会一下“小往大来”，这4个字之前我是迷糊一阵子的，这个地方必须动起来理解才能通透。从内卦向外卦走，叫往；从外卦向内卦走，叫来。从定格的这个卦画上看，上坤下乾，小的在上边大的在下边，符合小往大来。但卦画只是定格的一瞬间，泰卦这个时位一开启只要一动起来，阴爻全体往下走、阳爻全体往上走，小的往下大的往上，应该是大往小来啊，这不反了吗。这时候就该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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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卦总主一个时位，这个时位是由整体大趋势决定的，不能在卦内看卦的时位。十二消息卦的推进，是完全顺着天时来的。泰卦前边是临卦，后边是大壮卦。临卦二阳息阴，大趋势是将临卦六三变成九三，演变为泰卦；泰卦三阳息阴，大趋势是将六四变成九四，演变为大壮卦。临卦是四阴二阳，大壮是四阳二阴。阴阳都有偏颇，泰卦是三阴三阳，势均力敌，是小往大来的分界点，所以只说泰卦小往大来。
剥卦上九：君子得舆，小人剥庐。如果把上九阳爻看做君子，认为就一成不变了，这句爻辞就无法理解了。阳统阴，有了阳爻，就一定包含阴在里边。君子和小人的本体都是一样的，都是人心在起作用。这里说的是君子和小人相互转化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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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易经是象思维，用好“象”学事半功倍。易经包括象、数、理。卦说的是象，蓍说的是数。圣人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把万事万物的道理抽象出来，放进卦里。设卦观象以取其意，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象也者，像此者也，就是看着像。比如剥卦（艮上坤下）取象床。剥床以足、剥床以辩、剥床以肤。大过（兑上巽下）取象枯杨，枯杨生稊，枯杨生华。咸卦，咸其拇、咸其腓、咸其股等。为啥剥卦取象床、大过卦取象水柳树，不取其他的物象呢。就是因为圣人仰观俯察，刚开始时用观察法去认识这个世界。床、水柳树都是日用常行的最常见的东西，和圣人想要表达的东西最像。这个取象我理解就像导演选演员，导演想要演绎他要表达的东西，一定会根据演员的长相、特质和行止语默等，找到那个和原型最像的演员去演。取它的象可不可以呢，我觉得也可以，只是没有这个像。
《系辞传上》“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言生于象，故可寻言以观象。象生于意，故可寻象以观意。所以说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还拿老师“老鼠爱大米”例子。“老鼠爱大米”这句话就是言，描述了“老鼠爱大米”这个象，象后边的意就是“我爱你”。“我爱你”这个意思传达给你后，自然就不用想着“老鼠爱大米”这个象了，也不用想着这句言了。《周易》本身是象学，研读卦辞爻辞的时候，如果不知卦象只在文义中穿凿，卦辞爻辞的理解感觉总是差点意思。《说卦》小词典就是专门为了说明卦象而写的144象。象清楚了，64卦的卦理也就清楚了。卦理不清晰的地方，从易象入手，会事半功倍。比如，山下出泉，蒙。山下有泉水流下来，不知流向何方，是蒙昧待启之象。天与水违行，讼。天道西转，水流东注。你往东，我偏往西，所以讼。地中有山，谦。泽灭木，大过等等。
上述我以复卦为例，分享了初学阶段的一些方法，学习其他卦同样适用。刘老师常说，系辞是悟易的金钥匙，我的理解正是如此。系辞要结合卦反复体悟，系辞搞懂了，看卦一点都不难。卦没有好坏，只是告诉你目前处于什么时位，在不同阶段应该注意什么事情如何应对。《系辞传》“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学习易经，就是搞清楚自己所处时位，在天地运转的大势中找到自己的“易之序”，在行动前定出大方向大原则以妥当应对，实现“与天地准”。若处于泰卦的时位，就要积极进取，认真做事；处于剥卦的时位，要清楚“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要苦撑待变以待时机。遇到“坎”了，一定要持守正道，习坎，不断练习，提高自己的能力，才有可能渡过难关。若居在乾之初九，就安在勿用；居在乾之九三，就安在乾乾。
学习易经的总体感觉是需要时间，入门难，进门了有章可循，想真正融会贯通把易经智慧用起来指导我们的人生，靠的是个人的资质和悟性。孔子学易，韦编三绝。“假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圣人诚不欺我，慢慢来，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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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志
儒学学者、阳明心学践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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