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二零二四年四月下旬随笔

过去十年种种。

感受到自己情绪的起起伏伏,犹如轮回,人生的状态也是如此。你不知道它为何存在,即使你找到了一处起源,还会有着无数的起源。老师说,这些起源是有尽头的,只要你不再重造起源。而愚昧如我,也不知如何才能叫做不再重造。


好似突然到来的心事。无论面对谁,都无法清晰表达。也许因它原本隐晦,或因语言原本乏力。


这几日回忆起过往很多的人和事,以往不太想要记起的人和事。很多荒唐事,从幼儿、豆蔻少女到成人,在懵懂之间,却又直觉明朗。明知道,与人之间的纠葛,或许不长久,或许有痛,从亲近开始,以陌生结尾,还是一次又一次卷入,退出。慢慢的,有了一些觉悟,似乎在追寻一些东西,刚开始,懵懂模糊,更像是一种幻想;后来,多次的求而不得,也有妥协,有堕落,那些东西逐渐浮现,逐渐清晰,它和刚开始的幻想有些许不同,它带出了更多的困惑和未知,伴随着挣扎和否认,但是是重要的东西。我常常会想,人一生之中,要遇到很多的人和事,你曾对有些人敞开,曾对有些人允下承诺,曾和有些人感同身受,曾和有些人互相陪伴,当初衷改变,当亲密结束,这些人和事,你鲜少想起,那他们都去哪儿了呢?人的记忆和情感,真的会风轻云淡吗?


人人都在追求长久的欢愉和亲密。每一个人都如此不同,所以我们无法简单地舍弃这一个人,再和另一个人开始。以往,即使试图回忆起什么,试图从中获得一些什么启示,都无法做到,那些短暂、激烈的记忆,被封印在潜意识深处,不愿去看。突然有一天,在某个契机下,你碰触了它们,发现那一层隔膜不知不觉已溶解,你再次体验到彼时彼地的情感,清晰无比,那是你呀,过去的你,包含着所有肉体的感受和灵魂的情感,永不陌生。我会想,如果我失去了这些感受,这一生可能就失去了意义。想要和一个人亲近,想要有所连接,理由并不重要,时间长短终究也无法把控,甚至,它可能是单向的,但我知道,它来了,必然要到相应的程度才会离去,这是念头初始就注定的。你可以选择很大力,或许荒唐,或许殇痛,来去皆激烈迅猛;你也可以选择隐忍持久,默然感受,如花开花落。


我问:在干嘛?

他说:年会,一个人坐着喝酒。

他说:我出现的时间点很神奇。

我说:不是一贯如此么?

他还是没有告诉我因何神伤,因何破碎。而其实不论他说什么,对我而言也并不重要。我想做的,只是过去,和他待在一起。

过年了,这个时间点,也很奇特,没有足够的理由任性。

心里有一种情感,好似火山一样,在不断喷涌爆发,对于这种情况,我感觉是有点奇怪的,我不知何时创造了它,我未曾刻意贪求它。只要和他有关,它自动出现,被他牵引。

而我需要和它相处,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他若说痛苦,我便跟着痛苦,他若说失眠,我便跟着失眠。心脏的跳动,也跟着紊乱,甚至食而无味,只能感受到那股被牵引的强大力量。如何处之?


人很难改变,除非到了绝境。我在情爱中寻找绝境,情爱是一段亲密关系,亲密关系最容易体会到无尽的爱,或者是绝境。

当我有一天,体验到了绝境的时候,我看到心里生起了一尊佛。从此它就能安我的心。当我有一天,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的时候,我发现我看到的,是他,于是在我心里,我成了那尊佛,而他则成了以前的我。我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散发自己的光,看着他,仅此而已。


我觉得愿望,并非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什么决定,你随便给自己下的一个决心,你根本做不到,坚持不下去。

其实你能走的路,从来都只有一条,但凡你还有选择的路,都不是那条正确的路,都不是那狭窄的一线天。

等到你发现,身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都不是你要走的路,你才会看到那个愿望,那个初心。

一切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来时如此,解开自然也要依循这条路。


宠爱和替代,治愈我陈年伤痛的同时,也让我安心地退化到婴幼儿时期。情绪来的快去的快,不需要学会隐忍和承担,十分放纵自己,不论怎样都有人收拾残局。久而久之习惯了偷懒和肆意,失去了独立的意愿,和建立其他麻烦关系的意愿,离开他几米就会开始焦虑,几个小时没有看到他主动关注我就会开始焦虑,想到离开他出去独自闯荡就会开始焦虑。最幸福的时候是在他怀里睡觉的时候。我想虽然他没有我那么严重,但也有类似的症状,我同样放纵着他。


其实记忆不能被放下,也很难消除,如同相片,定格了就有它原来的样子。不管你在意识里如何修改它,它总是有一个底子在那里。

容易放下的,是执着的心,这是因此刻而起的,就像你看一张老照片,会因为你此时此刻的心境不同而不同,但老照片,一直是那个样子的,你越是没有执着,越容易接近老照片当时的心境。

所以,放下此刻的执着,你才看得见过去真正的记忆。

来了,看见了,走了,也看见了,如此就好。

以前一直害怕,是否放下了,就会消失了呢?其实记忆的种子一直在那里,若与之相应,随时可以被唤醒,若不相应,又何必强求相应呢。


公子美如玉,佳人明如月。


人,哪里需要谁的支持和推动呢?

前方无你,原本就畅通无阻。

前方若阻,你的推动,只不过是增加我的苦难,你的支持,只不过是扼阻了我后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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