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老刘是不是真的不爱你啊?”
老刘实在是一个不会关心人的人,就连最敷衍的关怀她都懒得讲的那种。
每次老刘打电话或者接电话的那一句“你吃了吗?”无论话题绕过多少个喜马拉雅的距离,她总会回到这一句,作为结束语。
你说“吃了”或是“没吃呢!”无论声音是悲伤后的那种低沉还是欢喜后的欢愉,她才不管呢。
“昂,挂了吧。”
今天,老刘给我发起了视频通话,那时的我正在风中凌乱(遭受着蚊虫的叮咬等公交车)。
老刘终于脱离我的教导自己学会了使用网络打视频电话,惊讶之余,怀着忐忑不安的内心接通了。
老刘那边正在生火做着饭,我咧着大大的腮帮露着整齐的牙齿,想让她知道我过的很好,她不用担心。
表情有些僵硬时才发现她也不管我是顶着大风在路边流浪,就自己说自己的,好多镜头就是那半个脸颊,也没有45°角美颜。
于是我失落的收住了笑,开始有些不耐烦的听着。
觉得和别人家的母女相见场景总是差之千里。
终于聊完,要挂掉时(车来了),老刘终于拿起了躺在地上的手机,还停留在许多年前记忆中的那乌黑坚硬的黑发不知什么时候被占地为王的白色侵略,就那么一眼,心头一颤。立马给老刘摆出了一个笑脸。
何尝那半个脸颊不是和我迅速堆积出来的笑是一样的呢。
还记得初中的时候,经常听班里的男同学说起他们有多么的喜欢一周的学习结束,周五回到家的那一刻,因为他们的妈妈总是会做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等着他们。
而我就没有这种感觉。
我的周五和任何一天都没有太多的区别,有时回到家不仅没有佳肴甚至都找不到老刘的身影。
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在嫌弃我不是男孩子,
我以为只有男孩子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高三。
有一次周末回家,老刘用板栗煮了母鸡汤,整碗整碗的米饭给我盛来,到现在那个飘着黄色油沫的鸡汤一直在脑海中,米饭的香也一直陪伴着我。
也是从那时起,老刘开始把每一次我的回家当成了一件大事,不论家里多忙,只要我提前告知她,她总会把我爱吃的饭菜做好。
后来听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们说,这代表老刘把我当成了客人。
有一天,老刘终于暴露了担心我会一直赖在家里的“心机”,旁敲侧击的说着谁谁谁结了婚怎么样。
对于这种诉说我是已经做过太多次的心理建设,严肃的反问道:“你为什么没给我相谋一个呢。这样我就嫁出去了,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这个你要自己看啊,我可说不来。”她接不住我的反击。
于是,这个话题永久的沉寂了下去。
老刘依然每次为我做好吃的,每一次都会因为我的赞美而开心不已。(自打自己做了很多次饭都以失败告终之后,我学会了尊重她的劳动。)
我们平静且无趣的相处着。
我始终没有问过老刘是不是埋怨过我不是男孩子,
我也没有问过她会不会介意我一直待在家里陪着她和老爸。
但是每一次从外面舟车劳顿回到那片养育我的黄土地,迎头碰见的所有的熟悉或是不熟悉的长辈那一句亲切的问候——上完课回来了啊?
我看得见那关心里,老刘和别人侃侃而谈我时高兴的样子。
就好啦。
老刘真的不会关心人。
说实话,我怀疑我遗传了她的这种不会关心。
写给老刘的诗
ps:
如果她爱花,
那我可以送美丽的花;
如果她爱海,
那我就可以带她去看海;
如果她爱吃,
那我就买遍所有的美食;
只是她总说她什么都不爱,
什么也不缺。
这样说时,
她的眼睛中有闪躲。
偶然的一次,
我生病,
不爱坐车的她第二天来到了另一个城市。
她像个孩子般笑说“咦,坐车还没有觉得那么难受来。”
我看着她勉强挤出来的僵硬的笑容,
那没有一丝血丝的脸庞,
只是,
她将她的难受全部藏进了担忧中。
那一刻,
幡然醒悟那种躲闪,
其实只剩下关心我而已。
她爱我啊,
那么我能做什么呢?
浑然不知地
就
丢失了所有的甜言蜜语
和
豪言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