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到了一幅奇特美丽的图画:光滑的铁砧子,泛着青幽幽蓝幽幽的光,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个阳梨,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须须像金色的羊毛。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包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
这部短篇小说是莫言自己很喜欢的一部,里面的黑孩儿更多的是自己少年时的化身,记得他曾经在中国文学大师课里说过自己因为偷了几个红薯而被村里人批斗,被父亲打骂,和小说里的某些情节很是符合。
小石匠与菊子姑娘的爱情因为小铁匠的决斗而分崩离析,美好的事情总是引来嫉妒与破坏,黑孩儿在这场悲剧里更多的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但是依旧无法掩盖自己对菊子姑娘的朦胧好感,可能其中还掺杂着对母亲的爱,但他无法承认,也无法坦然接受她的善意,仿佛冷漠和拒绝可以天然习得,而爱却是难上加难的一种能力。
我无法揣测莫言的童年的灰色是厚重还是轻薄的一层,但是在这篇小说里可以窥见他童年时期与父母的疏离,对亲情的淡漠,因自卑而深深抵触外界的倔强与自尊。
很意外的是,这也是我读过的莫言的小说里,我最喜欢的一部,可能作者的早期作品里才藏着他无法掩饰的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