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武汉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去极北之地列车上了。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高楼与绿林交织的家乡,一切都在丝丝密密的细雨中迷蒙。

跟在和尚后,很佛系呐

“我不喜欢下雨天,但喜欢下雨的声音”。火车上闻不见雨的声音,唯有昨晚今晨的烦音在回响。

昨天正式离职,交接工作进行得异常艰难。要把我过去做的项目列一个详细的清单,接着把每个项目的重点文件分门别类,重新归档。当时,我便不愿意了,以和交接人“讲价”求减量。一番激烈的下,仅仅要我把每个项目的源文件重新归档,我奋指敲(键)盘,前前后后也花了三小时整,最后实在找不到的文件,还要我回家之后在家里电脑找。

离了职,退了房,回到家,淫雨霏霏的天准备接受来自家里的疾风怒雨。

果然,从昨晚到今天,家人一直不理解我的举动。奶奶甚至颤颤巍巍上了楼三次 ,要跟我“好好”说话,结果每次都是以争吵结束。与他们争论的点很多,两代人的家暴,村里孩子不成才,长辈之间的内部矛盾。事到如今,给他们举了身边的很多悲催的例子,他们不不以为然,还为打骂教育津津乐道。

我目睹二十多年,长辈粗暴跋扈,专横成性,孩子逆来顺受,屈尊求全。二十多年,除了年迈的爷爷,其他家人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他们的观念还是停留在二十多年前,这么多来,没有一天真正想过自己有问题,更不会反思自己的问题。说,已然没用了,既然如此,我只好离开。今天跟他们争到最后,我直接了当给家人说了自己离开武汉,你们占了最大的原因。

二十多年,最让我感到欣悦的是村里和家里,最让我感到不适的依然是村里和家里。

英国有个学者说,面对原生家庭之扰,要用“非辩护性回应”,早年间,家人是在一起看电视时,我便向父母表明过自己的想法,在谈笑间,他们似乎懂了,但是一旦自己忤逆他们,才知道,那点“懂”,也在谈笑间灰飞烟灭。此次离开,其实还是自己太弱小,深知无力去改变任何事,也不想面对他们。去之前,我撂下了很多“狠”话,留一些空间让彼此缓冲,有幸的话,他们也许还会稍微反思一下我的话。

此时已到麻城,还是高低的房子之间穿插着绿树红花,窗外风景如故,人依旧。

即将去的极北之地,是否如此?马上要踏入像家人所说的复杂阴暗的社会,他们说:太老实的我真的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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