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家里聊了很久,很感慨,从来都是哄着的妈妈说了很多话,哄着她挂了电话,老爸电话打来又聊了好大一会。做完财务支出计划明细,已是这个点。
想起小时候学着妈做打理时,拿着铅笔头在废纸上写写画画,歪歪扭扭的字让爸爸看的头疼,那时我八岁,我弟六岁,爸爸妈妈在盼我们长大。后来,读书,白天各种课程,晚上打工,印象最深的是洗盘子的手皴的痒,稍一抓痛得一小缝血渗出,手早已是满满的小裂缝,哈哈手在深夜里码字换稿费。在宿舍楼道里摆摊卖衣服。那时我十八岁,我弟十六岁,爸爸妈妈在盼我们成长,也就是那一年在药交会上,发完传单的我捡起满地雪花似的传单一摞摞卖到废品站,翻了数十倍报酬,我开始打破常规思考。临毕业做完毕课题去卖银鹭花生牛奶,天黑出去天黑回来,中午午餐舍不得那五块钱的盒饭,太奢侈。到现在看到银鹭花生牛奶就亲切,当时卖出一小瓶装0.3分提成,大瓶装0.5分提成,三个月后我拿到两千块工资。比奖学金高得多。那时爸爸妈妈在盼我们成熟。很多人不理解为了什么?明明可以舒舒服服的,却找罪受。因为从小我和我弟被扔在地里拿着特制的小锄头干活,我爸妈说粒粒皆辛苦,会吃饭就得会干活。因为从小赶集摆地摊,各种周旋讨价还价,各种税各种穿制服的,开个单子就得交钱,一天交完各种税,总是肉疼那一块钱一笼的包子。因为某一年我妈把脚伤了,几年未动,我八岁的弟弟扛着麦子勒出了血痕充耳未闻路边树荫下同龄小孩的嘻嘻声。趁我不注意偷瞄一眼人家手上的冰棍,咕噜噜灌水,脸上的汗冲开麦黑的污斑,溅在早已湿透的衬衣上。那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和内敛,什么是心疼。弟弟跳着按下地排车,拉不动满车的麦子,回头看看我委屈的问姐怎么办。后来,妈妈脚好了,爸爸咬紧牙关做买卖,在开始的困难后越来越好。但,我和老弟从不乱花一分钱,想法自己赚零用钱。对于以前,如果不是老弟偶尔提起来,我快忘光了。老弟是个很变通很执着的人。
数年前老弟辞了事业编回老家来,公务员第一面试被刷,有关系的同学晋级。我老弟说关系也是能力,没什么不公平。转战事业编第一遥遥领先第二名二十多分,去报道前他说那一次让他知道必须让实力强到关系达不到的高度。这么久以来家里一应大小事情,人情来往,老弟应付自如,玲珑有余。而我这个做姐姐的时常受他照顾,他总是感叹是不是我得叫他哥。有时,看着这么个谈笑风生处处周全的老弟,想着那个拿着叶圣陶杯奖大声给我念得奖作文的学生模样的弟弟,鼻子稍微发酸。如今我总是被教训,他觉得各种幼稚不妥当,临了,再仔细看看我家缺什么,一应补全。从不落下他姐夫,衣时食穿用挑了送来。每次次不忘我包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