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你的紧张。
你来吗? 图片来自 INTERNET
生灵的眼睛是那么小心翼翼又灵洁。
长在村庄里的孩子多少都见过杀生现场,见过血淋淋的土地,冒热气的血手,张张动物皮,以及生灵慌乱的眼睛。
人们把动物分出了牲畜这一栏,专供人类吃用,无可厚非,它们生死为人,生命的尽头有各式锋利的刀具等待着。
我将那些把生命献给人的动物叫做生灵。
小时候,我和一只专属于我的小羊很亲近,隐约记得给它起了很好听的名字,当时它要被拉回老家,我扒在羊圈哭闹了半晌,誓死要护它到老。家里大事,我还是做不了主,爸爸答应我,爷爷会好好喂养,不会杀它。我勉强答应。
过了几年,回老家拜年,爷爷给我指那头羊,问我还认得吗?它长大了,有了孩子了。我摇摇头,爷爷嘿嘿笑我当年抱着不放手,哭得稀里哗啦。我挠挠头,抿嘴笑了笑。
隔了一段时间,再回去的时候,随口问了它的情况,爷爷说杀了。我堵住了那句不是答应我不杀吗?是我先打碎了守护它的诺言,忘记了它,没有资格央求别人替我遵守。它到了尽头,村庄里的人自会拿起刀结束它的生涯。
如果,生灵有灵魂,那这只羊是否会怪我薄情,凉薄了我们定好的约定?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学校组织小学生观看杀猪现场,我没有多么大的格局传达,没有多么正的价值观灌输,只是孩子们以后会不会也会如观看闹剧样嬉笑地随意宰杀生灵,看看生物结构,会不会轻视每一个生命,有没有丢掉对生命的严肃和敬畏,希望以她们的纯洁和柔软能够慢慢理解每一个生命,给予尊重和认可。
心虚的我不敢和它们对视的,我相信生灵之间是有对话的,害怕它一直盯着我,质问我为什么忘记了承诺。
细微末节的情感在洗尽铅华后像一粒沙黏在心头,时常膈应人。
你的铠甲借我吧。 图片来自INTE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