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一行随着宛香楼引路女子到了二楼雅室,少卿和宋文君在主位上坐下,玉露坐在少卿侧偏座,郁闷的用手撑着脑袋。
“嘿,小姑娘,能不能剧透一下今晚花魁什么来头?”宋文君刚坐下就急忙问给他们引路的女子。
“宋公子,今晚,可不止花魁那么简单”
宋文君明显更来劲了“那你快说说,怎么个不简单法,若是说的本少爷心动,本少爷就让这个俏公子陪你。”宋文君指了指旁边的少卿
宛香楼的小丫头看了一眼少卿,羞得脸都红了,小声解释道“我们宛香楼只把平日里的头魁称作花魁,然而每月初三,又另有说法。楼里出采的姐姐们很多,初三却又在这些姐姐中挑出一个最优秀的,称作香魁,今日夺的正是香魁。”
“哦?那今天的香魁是哪位姐姐?”
小丫头掩嘴轻笑“公子一会便知”
“你这丫头,本来还想送你个俏公子,结果又吊我们胃口,该打”
少卿只能在一旁苦笑,宛香楼小丫头红着脸退了出去,文君又对玉露说到“玉露你说今天这香魁有没有你漂亮?”
少卿打定了主意和文君一块逗逗玉露,“咱们玉露年纪小,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大美女,到时候也能和宛香楼香魁争一争风采”
“你们俩个,竟然那我和风尘女子比较,哼”
“哈哈,玉露可不要小看了这里的风尘女子”文君刚准备继续往下说,听到下面一阵骚动,三人一起向一楼望去。
原来是宛香楼一位大家终于登场,“各位官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嘛,小女子香音,给各位公子问好了”
“哎哎哎,香音姑娘,今晚的香魁什么时候出场啊,大家都等不及了!”
香音话音未落,下面就有人喊了起来。
“对啊,什么时候出场”
“就是,等半天了”
香音急忙回道“公子爷别急,今晚香魁马上出场,下面有请夙绾姑娘”
香音说完退下场去,只见屏风缓缓打开,有曼妙女子款款而出,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她轻舞身姿,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她静矗而立,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折扇轻挥于白衫,飘飘若仙,不似凡尘之人。
“小女子夙绾,见过各位公子”
她道。
如叮咚泉流,沁人心扉。
夙绾一舞作罢,四座鸦雀无声。
过了许久,才有二楼一位公子站起来说到“在下风野,今日有缘得见夙绾姑娘舞姿,飘飘然不似凡尘之人,心生仰慕之意,不知夙绾姑娘能否给在下一个一亲芳泽的机会。”
夙绾姑娘还没开口,宋文君就冲着风野喊到“呦,风少爷也来了,不过今天这香魁,我答应了少卿兄弟给他拿下,风少爷怕是没机会喽”
“是吗,我也答应了自己今天必夺香魁,宋公子,这结果可还不一定”
夙绾姑娘对两人说到“多谢二位公子抬爱,不过香魁争夺今日规矩之前已经定下,还请二位按规矩来”,夙绾又转头对香音说到“香音姐姐,麻烦你把签筒拿上来”
香音应了一声,把签筒放在屏风前桌子上,对众人说到“各位公子,今天香魁,只与有缘人。各位公子需缴纳一千两黄金,求得签文,夙绾妹妹会给大家解签,若是夙绾妹妹倾心,便可得今日香魁。”
“一千两黄金?”下面开始嘈杂起来,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一千两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更何况只是求得签文,还不一定能夺香魁。不过大家在见到夙绾后仙姿,也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京城中有钱的公子哥大有人在,马上就有几个人上去交了黄金,宋文君和风野也都缴纳完毕,香音便把签筒拿到签客面前,众人一一取了签,待拿到宋文君这桌时,文君让少卿拿了签文。少卿看了签文内容,不禁心中一惊。
夙绾见签客都拿到了签文,问到“哪位公子先来解签?”
“我先来”这时一楼最前面一位白衣公子哥站起来喊到。
“你先往后稍一稍,本公子先来”,风野说完也不管那人答不答应,直接念到“劝君需薄酒,花前莫高歌。夙绾姑娘,这是在劝我少喝酒吗”
“风公子贵为太保大人之子,这签不仅仅是劝诫风公子少饮酒,还告诉风公子,当前北国四面楚歌,还请公子暂且放下眼前花前月下的醉迷景象,为北国尽力。”
风野挠了挠头,“夙绾姑娘何出此言,来这里的人不都是寻欢作乐的吗,这花前高歌的又不止我一人。”
夙绾姑娘听完风野的话,便闭口不言了。倒是宋文君,又出来替风野解惑了“姓风的,我们虽然来这儿寻乐,但可不像你平日里也不学无术。这里来的都是满腹才华无处报复的知识分子,来这儿是一吐胸中报复的。你风公子,想必刚才一番话,已经把这辈子的学问都用上了吧。”
众人听了宋文君的话一阵哄笑。
宋文君又对夙绾说到“还请姑娘解一解少卿的签文。”
少卿拿出签,缓缓说到“依刚才夙绾姑娘给风公子解签,再看了我这签文,夙绾姑娘这签,当真是厉害”
“哦,那不知少公子的签文是?”
“淡然释虚名,劝君莫迟迟。”
夙绾轻作一揖,“公子才识过人,想必小女子也不用解释签文内容了。今年的金榜,听闻少公子得了榜眼,与三元失之交臂,实在可惜,不过公子才学,何必要在乎这些虚名,切莫负了大好年华”
少卿也不多做解释,拱手道“多谢夙绾姑娘”
少卿刚准备坐下,夙绾又说“公子才学夙绾早有耳闻,不知公子能否帮夙绾一个忙。”
少卿有些疑惑“不知道夙绾姑娘何事需要我帮忙”
“请公子也为我解一签”
“刚才多谢夙绾姑娘解签,在下愿意效劳,只是才学有限,怕解不了姑娘心中迷惑。”
夙绾笑了笑,满座为之倾倒。“公子过谦了,香音姐姐把签筒拿给我吧”
香音把签筒拿到夙绾面前,夙绾翻手取了一签,轻声念到“梦后锁高台,酒醒垂低帘。我这签文,也是悲伤得很,还请公子解签”
少卿轻声呢喃,声音低的仿佛只在与夙绾一人说“梦后锁高台,酒醒垂低帘。夙绾姑娘方才劝我不要为虚名所累,想必姑娘是豁达之人,也定然不会在乎这些黄白之物。千两黄金虽然珍贵,京城能随意挥霍的却还是大有人在。夙绾姑娘身处高台之上,垂帘之后,这些虚浮之物应该早就看得腻了,有时候,却不如寻常女子能得一个贴心的人了。”
夙绾听完转过身,一袭白衣,周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清冷的轮廓透出的一股出尘。夙绾素手拨开垂帘,转过屏风走进内室不见了。
众人只顾回味夙绾谪仙之姿,香音站出来说到“今天夺魁已经结束,各位公子请自便吧。”说完也走进屏风不见了。风野当先问到“夙绾姑娘…夙绾姑娘她…她…怎么走了”
“对啊,怎么走了?”
“刚才说有人夺了香魁,是谁啊?”
“不知道啊,还有些人签都没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