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达游——洗涤灵魂的“渡劫”之行

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

          国庆节假期,“美丽公约”雅安志愿者服务队组织了一次乐山大瓦山保护环境宣传活动,一行五人,在山顶原始森林露营,其中一个志愿者,是我们这次活动唯一的女志愿者,她说这次活动完了回雅安要去色达旅游,我在去年年底去过色达,历经饥饿,寒冷,险路,记忆颇深。向她介绍了宏伟壮观的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红房子和洗涤心灵的尸陀林天葬。因为是在大瓦山荒郊野岭原始森林中露营,怕她害怕,介绍天葬时没有详细讲血腥的天葬过程,只是说尸陀林天葬值得一看,会让人顿悟、放下.....

美丽公约雅安志愿者大瓦山宣传活动

        搭建好帐篷,钻到睡袋里拿出手机,山顶没有信号,插上耳机,伸手把帐篷灯关了,外面的篝火一下明亮,发出噼里啪啦劈劈啪啪的声音,脑子一下浮现出尸陀林半山腰焚烧逝者衣服和装尸体的木匣子的熊熊火焰,也是发出这样的劈劈啪啪的声音。那飘到蓝天中的缕缕青烟,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天葬师挥舞着利刀咔咔咔砍着着赤条条的尸体,取出一小块白骨放在一方黄绸上的情景清晰重现...僧侣超度的念经声音仿佛又在耳边想起,和此时耳机里播放的《大悲咒》何等相似,另一帐篷里的队友已经鼾声如雷,我却毫无睡意,思绪回到了记忆深刻的色达之行......

        2016年12月底,每天清晨雷打不变的青衣江游泳回来,躺床上无聊看着手机《头条新闻》,一张密密麻麻的红房子的图片吸引了我,这是一篇关于色达喇荣寺五明佛学院和喇荣尸陀林天葬的介绍,仔细阅读被色达佛学院和天葬的图文深深地震撼。我一定要去看看!于是就在微信朋友圈转载了这张色达的图片,写上了“色达,我下一个出行的目的地”配文。于是在网上大量查阅各种关于色达,关于天葬的资料和旅游攻略。

        万能的朋友圈!才两天时间,一个开货车拉工程机械的司机朋友在朋友圈回复:“过两天去色达,去吗?”立马打电话问朋友什么时间出发。朋友说后天在雅安装上装载机就出发。心情小激动啊,立刻搬出背包,登山鞋,相机,登山杖,水壶.....等打包,收拾好装备却发现墨镜坏了,一老同学看到我要去色达的朋友圈问都准备好了吗,我说好了,就差个墨镜了,不知道网上订赶得到不了?没想到第二天快递公司就送来老同学赠送的陌森太阳镜了,太感动了。

          一切准备就绪,朋友打电话来说要拉到色达的装载机老板说要过段时间,现在不去了,心里不免感到失落。将所有打包好的东西从登山包里掏出来,放到柜子里。过两天,朋友又打电话来说明天要准备去了,狂喜,重新开始装包,等待。第二天接完电话,心里一万句“卧槽”飘过,因为装载机老板又说推段时间,又不去了。

我说“你能不能确定了再告诉我啊?我装包很麻烦的”

朋友“别掏东西出来,应该很快就会去的”好吧,好吧!又等,不过已经没有那么心怀希望了。

          不怀希望也就平静了许多,当朋友早上打电话问“你在哪里?今天出发色达”,“你确定?”我已经没有一点感觉激动了,朋友回答:“真的,怕又和前两次一样,我都装上装载机了才敢给你打电话,我都到飞仙关了,快点上来就走”。立马换衣服,换鞋子,收拾洗漱用品,移动电源,游泳裤,一股脑装背包顶包里,将包放车里,发动汽车,又仔细想了想没有忘带东西后,打开手机蓝牙连上汽车音乐播放器,卡朋特兄妹那优美动听《yesterday once more》响起后,把车慢慢倒出停车位,开上318线向飞仙关驶去。

          单曲循环播放了四遍《昨日重现》后到了飞仙关,在一熟人那里买了两厢猕猴桃。从国道318飞仙关分路走省道210宝兴方向四公里就到了朋友家。停好车,从小车后排座位将背包拉出来提出猕猴桃丢朋友大车驾驶室卧铺上。朋友在给装着一台50装载机的背车加水,问“带猕猴桃干什么?”,“给康定朋友带的”我弯腰系着散掉的登山鞋鞋带回答道。朋友观察着淋水器加水,嘴里嘟噜着要不要把背着的装载机轮胎气放掉?我看了看装载机,50装载机高大,感觉不放气的话重心太高了不稳定,为了安全起见,我说还是把气放掉一半吧。最后才发现这不是个好主意,到了色达为加这放掉的气,在零下20度的河边多冻了一个多小时,放掉装载机轮胎的气后,我们重新收紧了捆绑固定装载机的链子,淋水器水也加满了,抽掉水管,我打开小车尾箱搬出一箱矿泉水丢大车驾驶室里,朋友从屋里提了个车用电烤炉递给我,我纳闷给我个这干什么啊?朋友说副驾驶的暖风机坏了,没有热风,进甘孜州冷,要用这个取暖。我说不要不要,我不冷,我还要去游泳呢。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愚蠢的决定让我在折多山到色达这段路上吃尽了苦头。

      朋友的老婆一只手拿着一条香烟一手拿着装满开水的保温水壶递给朋友,接过我拒绝带去的电烤炉,不断叮嘱朋友开车慢点,按时吃饭,别喝酒...

        上车,朋友将那条香烟撕开,拿出一包抽出一支叼嘴里,四处扒拉找出打火机点上,对我说“你来开会儿?”我赶紧推辞“有好多年没有开大车咯,档位都找不到咯”。我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将冲锋衣脱了丢到后面的卧铺上。把登山包和猕猴桃重新摆放了一下。车启动了,终于正式出发了,不禁感慨这次色达游的一波三折,只能用好事多磨来安慰自己了。


准备出发

          从351国道,这条5·12汶川地震后修起来的新公路,进入318川藏公路往康定方向,天色灰蒙蒙的,一路很顺利,中午时候到二郎山隧道,气温明显下降了很多,路边排水沟里有不少积雪。穿过二郎山隧道进入甘孜州境内,天空一下变得晴朗,湛蓝。与雅安比简直就像变了个天,我请朋友将车停在二郎山观景台路边,我跳下车走到高台边看着一个旧友的家乡冷碛镇,没有雾气的天空能见度很高,非常清晰地看到冷碛镇的房屋,山谷蜿蜒的大渡河,曲折的盘山公路,其中有一条是通往牛背山,我之前曾经走了一半到达一个叫子母坪的地方,那里有个海子(甘孜,西藏将雪水融化后汇聚的池塘叫海子,藏语叫“措”也就是是“湖”的意思,比如木格措就是木格湖的意思)景色很好,在子母坪天气好可以清楚看到蜀山之王贡嘎山的主峰,阳光照耀终年不化的积雪就是著名的“日照金山”

        观景台有很多当地的人叫卖着黑桃,干蘑菇,风干牛肉和一些中药材等孜州特产。不断有人向往兜售他们的东西,我买了一斤麻辣味的风干牦牛肉。这是生牛肉割成条直接风干的肉制品,热量和蛋白质含量非常高,我得准备点,果然这一斤牛肉干就成了这去色达一路上的主粮了,尽管后来吃它的时候是沾着嘴唇干裂流出的血咽下去的,但是却为我们抵御严寒提供了珍贵的能量。


俯瞰冷碛


风干牦牛肉


          朋友还在检查刹车淋水是不是通畅,绑装载机的铁链松了没有,都没有问题。洗手上车我递给朋友一块牛肉干,我也拿出一块放嘴里咬住撕下一丝,味道好极了,感觉肚皮很饿了,该吃午饭时间了,朋友说过了甘谷地再吃午饭,趁中午交警吃饭不在,躲过甘谷地罚款,还真得躲过了,在查超限检测站主动去交了200“买路钱”,我们找了个饭店吃了午饭后加满淋水器后继续向康定方向前进…

      一路上很顺利,没事嚼块牛肉干,喝点水,用手机,相机照照车外的风景。下午两点到了康定,打电话问康定朋友,她说在情歌大酒店等我,那酒店我以前住过,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上。把猕猴桃给了康定朋友,然后找了个药店买了盒抗高反的“肌酐口服液”。接下来就要翻折多山了,路过折多塘,路边有几家现杀牦牛的,摊子上摆放着新鲜的牦牛肉,淌着血的地上有几个牛头和毛绒绒的牛尾巴,朋友说回来时候买两个牦牛脑壳回去。

            海拔越来越高,半山腰就已经被白雪覆盖了,路边的小树都变成美丽绝伦的冰挂了。到折多山垭口,我下车去白塔朝拜,曾经白塔挂满了经幡和彩色的小旗,白塔边台还摆放着精美的转经筒,特别漂亮,还有很多的商贩叫卖着观景台那样的甘孜州特产,很是热闹,如今一切荡然无存,只剩寒风呼啸,雪花飞舞中孤零零矗立的白塔,时过境迁,唏嘘不已。寒风夹着雪花刮得我站立不稳,寒风中好冷,瑟瑟发抖,赶紧叫朋友把冲锋衣给我丢下来穿上。匆匆照了几张照片,喘着白气爬上车继续向色达驶去。

泸定县城




溜溜城


折多山半山腰的灌木冰挂



折多山垭口白塔

        下了折多山就是以景色秀丽而闻名的新都桥了,号称摄影家天堂。不过我们路过已经是临近黄昏,天色昏暗了,又是冬季,显不出美丽的草原风光。从新都桥318国道分北线往道孚方向,车流量一下少了许多,更显得萧瑟凄凉。偶尔小车超车,会车,很少看到有货车了,当地戴着西部牛仔大圆帽的藏族同胞开着拖拉机,冒着一圈一圈的黑烟,塔塔塔地行驶在广袤的草原小路上,而这时候我脚已经冻得受不了咯,硬硬的登山鞋一点也不保暖,朋友幸灾乐祸地笑话我出发时候拒绝不要电烤炉。

冬款新都桥


        坐一天车,有点累,也有点冷了,货车驾驶室密闭性不好,吹进来全是冷风,脚更是冻得没有感觉了,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我和朋友对话少了,朋友一支烟一支烟接着,熏得我头昏沉沉地斜躺着打会儿盹。迷迷糊糊听到朋友说“准备吃饭了”,睁眼一看手表,快8点了,我问“到哪里了?”,“八美”朋友经常跑这条线,吃饭地方也是经常来的,饭店外很大的一个坝子,已经停了不少的车,我们进来引起一阵恶犬的狂吠,那是饭店老板为货车货物安全特意拴在货车旁的藏狗,也是甘孜州特有的犬种,这种狗眉头有两个眼珠状的斑点,我们把这它叫“四眼狗”,一身又厚又密的长毛,类似藏獒,但是没有藏獒的体型大一点,狂吠起来,把拴在脖子上的铁链拉得笔直,特别的凶猛,叫声低沉,很是恐怖。

        避开恶狗,停好车,拿着两个茶杯,一个不锈钢保温杯,一个普通玻璃杯(抱手上取暖)找了个背风的位置坐下,老板热情地提着开水瓶和菜单过来问我们住吗?“不住,我们要连夜翻过梁子(松林口)”朋友回答到。老板大声吆喝着厨房快点做朋友点的连锅汤。吃了饭,感觉浑身都热乎起来了,继续赶路,朋友怕雪下大了,过不了松林口耽误时间,所以我们要过了山才能休息。

        抱着盛满了开水的玻璃杯,我用手套一头一只套着玻璃杯,不烫手还保温。感觉窗外雪越来越大。车速越来越慢,原来是在翻松林口了,过了松林口就是道孚县城了,车速很慢,摇摇晃晃中迷迷糊糊打盹,突然车停下来了,朋友说快下车帮挂链条,说完他戴起毛线织的帽子可以盖住耳朵的那种,打着手电下车去了,我才看到汽车灯光照射着一串停在白茫茫的雪地中的大货车,路面结冰了,他们不准备走了,在这里过夜等天亮了雪小点走。

          我赶紧下车去帮忙挂链条,打开车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简直是透心凉,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赶紧把玻璃杯上的手套取下来戴上。刚走几步,发觉裤子都冻硬了,我就穿了一条牛仔裤,腿上皮肤挨着牛仔裤就像贴着冰冷的铁板一样,寒风刮得耳朵都要掉了的感觉,鼻腔被冷空气刺激a疼得眼泪直冒,赶紧用手捂住鼻子......浑身发抖,开始帮挂链条,手拉着冰冷的铁链子简直不听使唤,得益于我这六年冬泳练就的好身体,抗寒能力还不差,过了几分钟就适应了严寒,活动自如了,挂链条原来开货车上山也是经常要操作的,所以也是很是熟练,我们几下挂好了四个轮子,脱下又脏又湿的手套丢到货箱里。后边车的一个藏族司机走过来借我们挂链条的扳手,问我们去哪里,我们说去色达,藏族司机一口的甘孜州口音“色达吗还远哦,今晚吗是到不了咯,你们要在道孚住哦”我也用之前在冷碛朋友那里学过的简单藏语打趣回答道“哦呀,哦呀”。

        挂了链条后车头一颠一颠的,链条压碎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慢慢吞吞地在结冰的盘山路转来又转去,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出差错,提心吊胆中终于听到朋友说“没有冰了”,如释重担,下车收了链条,到道孚县城都快12点了,朋友找了个地方停好车,说就在车上睡一晚,让我睡卧铺去,我说你开车累,你睡卧铺,我就在座位上睡了。我拿出登山包里睡袋把座位用没有穿的衣服垫平躺下,才发现拿的薄睡袋根本抵御不了严寒,把朋友保温壶开水加到玻璃杯,又拿出一双手套套上,放到脚上,没有多久就冷了,睡着了又冷醒,幸好朋友的水壶大,又换上开水又睡,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晚上。

松林口的冰雪路

        一晚上就没有实实在在睡着过,等着车外亮了点,从睡袋里爬出来,车窗全都冻上薄冰,看不清楚外面情况,拿起毛巾用力在窗上擦出一个观察孔,外面还是一片白茫茫,不过已经没有下雪了,而且还出太阳了。伸了个懒腰后把睡袋收拾好装回登山包里,朋友也醒了,问我起这么早干什么啊,反正要等太阳出来把路面的冰凌晒化了才敢走,我说睡不着,习惯了早起,去看看风景也不错,朋友也起床了,一起拿起洗漱用品河边洗漱。回到车上吃东西,接过朋友递过来的一瓶红牛,感觉像接过冰块,用牙齿咬住冻得冰硬的牛肉干费力撕下一小块来,这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牛肉干是美味了,嘴唇干裂一用力血流出来沾在牛肉干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口红牛喝到嘴里,特么的冰得我怀疑喝的根本不是饮料是液氮,根本不敢吞下去,含在嘴里,慢慢适应了才一点点吞到胃里。我对朋友说这叫“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朋友笑道“接下来就要让你发疯”

道孚清晨


红牛和牦牛肉,道孚早饭

        你一言我一语闲聊着等太阳晒到路面,甘孜州的阳光的确很强,没过多久路面结的冰就慢慢融化了,刚刚醒来时候看到被雪覆盖的公路变得湿漉漉露出黑色的沥青颜色来。打着火,预热打气一段时间后,我们又出发了,想着离色达越来越近了,阳光灿烂,心情好极了,就是气温还是很低,感觉脚很冷,朋友叫我把鞋脱了,把脚放到驾驶台晒太阳,还真叫一个舒服啊!不时看到车窗外白塔,经幡还有远处山坡上的经文,曾经有个甘孜州的朋友坐我的车对我说看到白塔要虔诚地祈祷,双手合十默念“嗡嘛呢叭咪吽”,当年每次她看到白塔都会那样做,看她虔诚的样子,我也每次看到白塔也会双手合十,默念着“嗡嘛呢叭咪吽”,又想起她双手合十,充满虔诚的面容....

路边白塔


修建中的藏式房屋


炉霍县城


洗手后结冰的水


冰封的河,看到很多野鸭子

          不知不觉到了炉霍县城,已经中午了,朋友为了赶路也没有停下车吃饭的意思,反正饿了就吃那硬邦邦的难以下咽牛肉干,心想也快到色达了吧。没想到更大的困难就在过了炉霍到色达的这段路上。炉霍县城外分路往左是甘孜县,石渠方向,朋友去过,路线也熟悉,但是往右到翁达,色达,马尔康这路他也没有走过。分路不久,路越来越陡了,转来转去还在不断上坡,而且爬到雪线以上了,还不见有下坡迹象,路越来越险,积雪越来越厚,朋友低声自言自语这座山怎么这么大啊?我用手机百度查看地图,可是一点信号也没有,更恐惧的是没有看到有车来往,就我们一个车在大山里转,开始还往四处看看雪景,再往高处爬,路面已经完全被雪覆盖,路的一边又是悬崖,提醒朋友把链条挂上吧,朋友说“没事,是泡雪,路是碎石路,不会打滑的,不挂链条都没问题”,我心都提到喉咙上了,景色很美却没有一点心思欣赏了。就这样提心吊胆地爬到山顶垭口,四处一望才发现我们已经身处群山之巅了,冰雪路面更怕下山,我又提醒把链条挂上,朋友说坐二档下山,应该控制得住的,我开车就够胆大的了,此时也无语了,只能心里默默祈祷老天保佑咯。

老折山


行驶在这冰雪路面的悬崖边


快上老折山顶了


群山之巅


老折山顶

        慢慢下山终于看到前面有车了,一片白茫茫中格外明显,原来是堵车了,难怪翻山一直没有看到车,我们远远地停下来,朋友下车去看堵车情况去了,我用照相机长焦镜头观看堵车情况,原来是路太窄,两个车会车挂住了。等了没有多久通了后大车让小车先过了,我们才慢慢又开始下山去,到半山腰看到隧道,原来这山叫老折山,海拔4200米,隧道已经打通了,只是还没有正式通车,所以老路也没有维护,等以后隧道正式通行了,老路也就废弃了,下山到翁达,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没有看到到色达的指示牌,翁达岔路口往左逆流而上就是色达,走错路了,顺流而下走了35公里,看到指示牌是马尔康方向,赶紧掉头又逆流而上,沿途到处是山泉被冻的冰挂,冰封的色达河,非常的壮观,也不枉多跑这七十公里。路过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山下,远远就看到雄伟的佛学院牌坊,心里想着明天就到这里来游览网上看了无数次的色达佛学院,一阵激动。

路边冰挂


路边冰挂


路边冰挂


冰封的色达河


路边冰挂


色达县城的白塔,晚上亮着霓虹灯

        到色达县城,都晚上8点多了,装载机老板开了皮卡车来带路,到了目的地,是个新开的沙石场,老板原来也是雅安人,在色达投资做砂石场,从车上下来,沙场的装载机师傅爬上装载机试着发动装载机,结果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冷得受不了,风呼呼吹,跑到厨房躲风,厨房是临时搭建的,不过能挡风,厨师是沙场工人临时客串,招呼我们快吃饭了,厨房里已经坐了七八个工人,热情地招呼我们快吃了,要不一会儿就冷了,我们也不客气了,从一口特大的高压锅里盛一大半碗米饭,米饭很硬,只好从另一口大锅里舀汤泡着将就吃了,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已经不错了。

            匆匆吃过饭开始下装载机,装载机油泵,油箱,油管所有的油都被冻了,打不着火,只能烧开水慢慢烫,我们用汽车打气泵为装载机四个轮子打气,冷得受不了,风刮在脸上像要把耳朵鼻子刮掉一样。用一个多小时烧开水烫装载机油管,油泵才把装载机打着火,气也打得勉强可以让装载机自己开下来后,已经十点多了。

          回到色达县城,朋友停车,我去找住的地方,用驾驶证登记还住不了,好说歹说,老板看我也不像坏人吧,答应了。谢天谢地,要继续在车上住恐怕要被冻死。跑回停车地方,叫上朋友,各自拿上随身物品,关上车门,叮嘱朋友锁好门,朋友一脸的牛逼“我这是遥控开关,和小车一样”。

          到房间,美美洗了过澡,钻到早已打开电热毯的被窝里,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色达气温,吓了一大跳,零下20度,我说我怎么受不了,郑州零下10度还去冬泳的,低10度是差别很大。朋友笑话我说:你不是带了游泳裤要冬泳,明天找个地方游泳哇。

            和朋友商量明天一早把车开到佛学院山下找个地方停到,我们爬山去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玩。朋友打趣回答“哦呀,哦呀”。躺着感觉头疼,有轻微高反,起来找肌酐口服液,才发现忘在车上没有拿到住的地方来,算了,外面太冷了,不想再下楼去了。给手机插上充电器,没有Wi-Fi,只能听音乐了,点了一下《斯卡布罗集市》,在萨拉·布兰妮的天籁之音中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睁开眼睛,已经很亮,太阳都出来好久了,赶紧起床又去洗澡,洗漱,天公作美,今天天气很好,收拾好出门,朋友说去看看能不能把车打着火,走到车边接到按了几下遥控都把门打不开,原来气温太低门锁有水蒸气凝结的水冻住了锁,我说还是老式的机械锁好吧。朋友沮丧作脸不做声。我试试去拉了一下副驾驶的门,居然开了,原来这边门是太阳晒着的,解冻了。赶紧上车从里面把另一道门打开,朋友开始忙乎他的事情,我找出肌酐口服液,拿出一瓶准备喝,结果一看全冻成冰了,车里的矿泉水,脉动全成冰块了。

被冻成冰的口服液


脉动变默冻

          正在郁闷,朋友在外面突然大声叫“走铲铲,淋水桶都冻坏,油也冻住了”,跳下车看到淋水桶里水结冰把淋水桶涨得怀孕了一样,放水龙头结了一大坨冰,拿出保温杯用开水冲,早上刚烧的开水,冲到龙头上再流到地上就立马变成冰了,只好作罢,朋友说关上门等太阳晒,我们去吃早饭坐别的车去佛学院,我拿了三支肌酐口服液装冲锋衣包里,拿起相机,手套,登山杖跳下车,朋友锁上门我们顺街去找吃早饭的地方。

冻坏了的淋水器

        走到一个大广场,路边排着队停了几台面包车,最前面一个藏族小伙子不停地对我们叫“佛学院,佛学院,去佛学院吗”我走过去问“多少钱?”小伙子:“八块一个人”“我们要吃了早饭才去”小伙子指着街对面“那里就是”。过去一看关着门的,心想怎么老板关起门做生意啊,推开门进去后找地方坐下,屋里好暖和,老板从里面急匆匆地跑出来把门关上说“不关门一会儿就把包子吹冷了”原来气温低,做生意的方式都改变了。

        叫了两笼牛肉包子,两碗稀饭,边吃边和老板聊天,老板南京人,在这里做了很多年生意了。我掏出一瓶肌酐口服液让她帮我烫烫,她说不用喝这药,只要吃饱喝足了就不会有高反了。只好又放到衣服包里暖起来。吃好早饭那个跑野车的藏族小伙看我们出来又叫我们,走过去看车上一个人也没有,就我们两个人他也不会走,就去广场逛逛。

我和朋友在色达广场

        照了几张照片,想走到广场另一边看很大的一匹 金黄色的飞马雕塑,来之前就了解到“色达”在汉语里就是“金马”的意思,可是那边藏族司机在大声叫我们“上车走咯”,只好回来。拉着我们在街上转了一圈又搭上两个去佛学院方向的藏族人,看样子是本地人,半个小时就到了喇荣五明佛学院停车场,小伙子收钱后指着栏杆那边的一个中巴车说就坐那个车去佛学院,是公交车。

            喇荣五明佛学院在半山腰,我们上了公交车后又上来十多个游客,我问了一下他们是成都过来的,我向坐我旁边的一个戴着近视眼镜学生样的小伙子打听到天葬台在回色达县城的方向不远,他们昨天去过天葬台了,他说去天葬台没有公交车,需要包车去,大概要80到100块钱。很快公交车就到了半山腰的终点站,我们没有和成都那帮人一起往山顶去,就在下车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满山的密密麻麻的红色的房子,很是壮观。

        佛学院全称是色达县喇荣寺五明佛学院,很多的藏传佛教佛学院名字都叫五明佛学院,并不是特指色达喇荣寺佛学院,很难想象这由晋美彭措法王在1980年才创办的佛学院,在这么短的时间迅速的发展为拥有三万多僧众修行的世界最大的佛学院。整个山坡都被红色的小房屋覆盖,也有很多金碧辉煌的大殿。

            所到之处,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穿着绛红僧袍的“扎巴”和“觉姆”,“扎巴”是出家修行的男子,“觉姆”是女修行者。有的“觉姆”很漂亮,个子很高,皮肤也很白,不像普通藏族妇女那种脸颊是被紫外线灼伤皮肤留下的高原红,她们应该是很少晒到太阳,朋友用手机对她们照相,她们用很严肃的表情对朋友说不许照相。

          顺着一条在建筑中崎岖的小路,我们边观看边往山下走去,有一个很宏伟的寺庙,前面一个坝子,坝子中坐满了很多的“扎巴”,他们应该是我之前在网上了解到的在“辩经”活动,“辩经”是僧侣们辩论佛教教义的学习过程。场面很是激烈,气氛有点像吵架一样,但是听不懂他们语言,真担心他们打起来,匆匆离开了这个坝子。

            又一个大殿外,更多的扎巴,有好几十个,几个一群围成一圈,坐他们自己带去的一大块铺地上的布上面,中间摆放着藏人的传统食物“糌粑”,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食物,大殿外有专门熬制酥油茶的大锅,有专门的人为吃东西的人添加酥油茶,其乐融融的氛围让我们也想身处其中,喝一杯热腾腾的酥油茶。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没有照这些场面的照片。

佛学院的红房子



佛学院的红房子,覆盖了整个山


佛学院的红房子


转经筒前的游客


        下到山脚,又到了乘坐公交车出发的地方,又是一个黝黑皮肤的藏族小伙子远远地看到我们就大声叫“天葬台去不哦?”问他“多少钱?”小伙子回答“十五,十五个人”怎么之前说包车要八十,这差距太大了吧,重新问好后小伙子说马上走,上车问小伙子有多远,含含糊糊回答我们“不近哦”,往色达县城方向没有多远就往上一条分路上去,仅多4到5公里就到了,下车后藏族小伙子说你们去玩吧,我等你们,回头一起给钱就行,也不怕我们走了,藏民还是很淳朴的。

          我们往天葬台走去,藏语“尸陀林”就是“天葬台”的意思,色达天葬仪式是全藏区唯一对游客免费开放的,游客可以随意观看,虽然在天葬台有明文规定“禁止拍照”但是在后来的仪式进行中并没有人来阻止,也是随意的。

          整个天葬台不大,由不同的几个独立建筑构成,还有几个正在修建中,也许是临近春节了,停止了施工。天葬台里各种雕像展示天葬的过程,体现了藏族信仰里的生死轮回。神鸟秃鹫的雕像栩栩如生。这时候天葬台还没有什么人,照了些照片,遇到两个游客穿着的学生年纪的女孩,向她们打听天葬仪式开始时间,她们也不知道,一看时间快12点了,朋友操心着车还能不能打着,叫我在这里玩,他坐车去县城开车,反正回去要路过这里,送走朋友,我就和成都的两个小妹结伴在天葬台观看各种建筑,整个天葬台最中间的主建筑物叫阎罗山,阎罗山有个头像雕塑,张着大嘴,里面是空的叫地宫,地宫穹顶全是骷髅一个一个密密麻麻排列而成,游客可以从张开的大嘴弯腰进去,两个成都小妹从外面看到骷髅不敢进去,我进去以为是骷髅雕塑,还仔细摸了摸。后来才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在尸陀林天葬后留下的真的颅骨。

尸陀林的白塔


尸陀林中阎罗山地宫里的骷髅穹顶



虔诚朝拜


两个成都的小妹


      在白塔前祈祷时候来了几个藏族人,他们看我在在白塔前朝拜,让我按照他们的风俗围着白塔顺时针方向转圈,多少岁就转多少圈。我也跟着他们转着,仔细听他们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类似念经的声音。转完了我和成都的两个小妹走到天葬台最高处等待,三三两两来了一些游客,还有几个扎巴,我们都汇聚在天葬台后面的台阶上,有坐有站立的,大家都在等待着,远处山坡上聚集了很多的秃鹫,有的在天空盘旋很多游客在用相机拍摄。

          接近一点钟时候,看到上尸陀林公路上来了了几个车,有面包车,越野车,停好后,有的打开车门从车里抬出印有藏文的木匣子,不像我们平时看到的棺木那样的形状,藏族的这个“棺木”长宽比不大,更接近正方体。而更多的就直接是像床单一样的布,四个人一个人手拉一个角,将逝者兜着从车里提出了直接提到我之前和几个藏族人一起转圈祈祷的那个白塔那里,也是顺时针转了三圈,有的是一个人抱着的布裹着的感觉是未成年小孩的身体又是在另一个地方做类似的仪式,然后都送到一个有铁栅栏的小院里,排列摆放,大概有十二具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两个天葬师,穿得花花绿绿的,戴着白色的口罩,指挥着那些人将尸体的衣服裤子所有身上的东西全部脱下来,原来是用木匣装的就装木匣里,用床单裹的就放床单里包好,所有的逝者都赤条条摆放在尸陀林那每天都会被血液的浸泡的地上,我发现藏族人对家人的永别不像汉族那样悲伤难过,他们没有哭泣,没有悲伤,更没有不舍,一切都很平常的进行着,平常得像送别亲人去一场普通的旅行。这和他们的信仰有关,在藏族人眼里,死就是下一个生命轮回的开始,将获得重生,所以没有什么值得悲哀的。

         

游客和天上的神鸟



成群的秃鹫准备进食了



尸陀林天葬仪式就要开始


阎罗山,那张开的大嘴就是地宫


游客和喇嘛


        今天来尸陀林的游客不多,我和成都的两个小妹来得早,所以站在距离尸陀林最近的位置,供游客观看的平台离尸陀林大概二十米不到一点。两个天葬师也在忙碌着,不断把被亲属脱光了衣服的尸体抬起来放到靠墙的那边摆放好,摆放的位置刚好被那拉起的沾满血迹的布帘挡住,原来还窃窃私语的游客一下安静下来。

        山顶上伫立的秃鹫也不断向尸陀林飞来,落地后会张着两只大翅膀向前跑好几米才停下来,到处都长满草,唯独这个小山坡被秃鹫踏得寸草不生,可以清楚近距离看到这大鸟了,两只翅膀尖拖拉在地上,羽毛很脏,油腻腻的,每天都被血浸过的原因吧,它们每天都形成习惯了,知道按时来进食。天空还不停有秃鹫下落下来,碰撞到已经在地上静静等待的秃鹫,扇着翅膀打斗几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尸陀林围墙外一个僧侣摇动拨浪鼓,很多参加仪式的僧侣开始整齐地念经,应该是超度仪式吧。两个天葬师开始一人拿起一把黑色的菜刀和一根棍棒,握刀的手臂不停在空中不停挥舞,砍着被布帘遮挡着的尸体,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游客人群发出一阵尖叫声后又立刻恢复了寂静,整个尸陀林只剩下菜刀砍着骨头发出的咔咔咔和念经的声音,突然一声照相机快门的声音打破了游客群的寂静,然后不断响起快门的声音。片刻后,天葬师拿起砍断的一块不知道是人体哪个部位的骨头,大概有啤酒盖那么大,放到亲属双手捧着的一块黄色的丝布上,骨头在黄色的丝绸上显得异常的白,白得耀眼。亲属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包好放起来。

        山坡上的秃鹫开始拖拉着翅膀往尸陀林靠近,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在尸陀林的围墙边一字排开。围墙里,天葬师继续用刀不停地划拉着尸体,割开皮肉,不再是用力砍,没有一点声音。这时候一只很大的秃鹫飞进了围墙里,落在尸体上,所有在围墙里的亲属都走出了尸陀林的铁门,还没有等天葬师完成退出尸陀林小园,几只胆大点的秃鹫也跟着飞了进去,天葬师就在这几只秃鹫中继续划割着,围墙上站立的秃鹫也不安分起来,不停拍打翅膀 发出叫声,这时候围墙外的摇拨浪鼓的僧侣拿出一个更大的拨浪鼓摇了几下,一个天葬师拉开了挡住大部分秃鹫的经幡,秃鹫犹如决堤洪水,一下涌进尸陀林,不停扇着翅膀互相抢食。一只秃鹫叼着一根有半米多长的大肠,另一只扑过去叼住大肠的另一头,两只秃鹫犹如拔河比赛一样拉扯着,小的那只秃鹫拉不过大的放弃了,大秃鹫仰起脖子吞下一点,将剩下的往上甩一下又吞下一截,几个循环就完全吞下去,又扑到拥挤不堪的秃鹫群里继续抢食....我抬头仰望着湛蓝得没有一点白云的天空,慢慢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思考着网上最先让我了解到天葬的文章里的一句话“看过尸陀林天葬,你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禁不住想自己是否真的也能放下那些苦苦的追寻和期待呢?身边游客挤了我一下将我从冥想拉回现实,我看了看旁边的两个结伴的小妹,她们没有显出一丝恐惧,依旧的一脸平静。或许也和我一样感悟着忙碌一生的追寻、祈求、执著,平时无比珍惜的东西,包括我们百般呵护的身体,其实最后也只是留下那一方黄绸包裹的一块白骨而已!




片刻只剩下一堆白骨


多少人能够悟透和放下

            秃鹫还在不停抢食,游客中有人开始离开了,色达天葬台的海拔高,成都小妹中一个有点高原反应,面色苍白,说头晕。我赶紧将放到贴身衣服包里的肌酐口服液拿出来,已经被我暖化了,插上吸管让她喝下。她们说下山吧,她们想回佛学院去了。我给朋友打电话,朋友叫我放心玩,车还打不着火。我打电话让送我们上山来的藏族司机来接我们回佛学院公交车站哪里,两个小妹都说不叫车了,慢慢走吧,没有多远,来时候都走过来的,我想她们是为了节约吧,只好跟司机说不来接我们了,我们自己走下山去。

走下游客观看台才发现有高反这个小妹脚瘸了,一问才知道她在上山来的时候已经把脚走伤了,现在我把手套和登山杖给她,慢慢顺着公路走下去,在下山公路的一个拐弯处,看到刚才拉尸体的几个车都在路边停着,他们把包裹着死者在天葬前脱下来的所有衣物放在一个专门修建的白塔一样的空心的建筑物里焚烧,衣服和印着经文的木匣子被风刮着,烧的呼呼作响,最后化着屡屡青烟,在一尘不染的蓝天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尸陀林又恢复了我们去的时候那样的平静,心却不能平静下来,眼前总是浮现黄绸放着耀眼白骨的画面,耳边响起天葬师砍骨头的咔咔声,和僧侣超度的念经的声音。

          几个车发动下山去扬起很多的灰,我们赶紧往路边躲,我才发现路边有条小路直通山下,那是步行者到尸陀林的小路,不过路很陡峭,但是会节省三分之二的路程,我扶着瘸腿的小妹,一路踉踉跄跄下到山脚。

            快到公交车站,两个小妹说我们去吃饭吧,谢谢我照顾她们,请我吃饭。我也很饿了,还是早上在南京老板的包子店里吃了几个包子和一碗稀饭,现在都下午四点多了,一提吃东西还真的感觉好饿了,找了好几家饭店都关门回家过年了,终于在牌坊外找到一家成都面馆,独家经营,生意超好,很多“觉姆”在里面吃东西,看我们进来,不停地打量着我们,也许这个时候不是汉族来的时候吧。叫了三碗面,我去往水杯里参开水把钱付了。吃了东西后有高反的小妹脸色有点红润起来,我把剩下的两支肌酐口服液给她让她带着备用。这时候,朋友打电话来说烧了四副手套才把车打着了,问我还在天葬台吗,我说已经下山等他了。

        送她们上了去佛学院的公交,小妹挺感动,要留我电话号码,我说算了,小妹也没有说什么,道别后我一个人慢慢走过佛学院的牌坊,空旷凄凉,远处的路边绛红色的僧袍依稀可见,我也顺着他们走的路,登山杖的塑料头下山时候掉了,露出的铁尖敲击着路面,向着尸陀林方向走去,路边有个买炸土豆,火腿肠的藏族小姑娘对我吆喝着,我笑笑说吃过了,走到佛学院新路与老路的分路口,站路边等朋友的到来,夕阳将我的影子拉长投放到公路的另一边 ,正对着尸陀林的方向。             

          车来了,朋友问看到天葬了吗?我说没有看到,挡住了看不到。朋友又问两个成都小妹呢,我说回佛学院了。朋友还没有吃饭,我说老路上有个卖炸土豆火腿肠,转到老路上顺便吃了点后又匆匆上路,已经又是黄昏了,夕阳照射下的雪山显得格外神圣,眼前却总是浮现那块黄稠上白色的骨头,要连夜翻老折山了,想起老折山那冰雪路,却没有一点来时候恐惧感了,有种无所谓的感觉,觉得没有什么重要和强求的。难道真应了那句话:看了色达天葬,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或是杨绛女士说的感言“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佛学院山门牌坊



虔诚朝拜

          朋友吃了点东西上车发动汽车,车窗外依旧萧瑟,空车回去,速度很快,离色达尸陀林越来越远,蓝天下又看到纯洁的白塔,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念着“嗡嘛呢叭咪吽”,脑海里又出现黄绸上放着一小块白骨画面,耳边又响起僧侣超度的念经声音,还有.....那时常想起的虔诚的面容。

插上耳机,单曲循环《yesterday once more》

一路回来顿悟,释然,超然......

美味佳肴喂养它,有什么意义?

绫罗绸缎缠裹它,有什么意义?

桃红粉黛涂饰它,又有什么意义?

倘若不信,就去看看尸陀林中的尸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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