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生活

董炎轩

在那一个个有风有雨的日子,我只能被时间推着向前走。懵懵懂懂间,蓦然回首,寥寥琐屑的生活中,居然藏着那么多的温馨。

天刚蒙蒙亮,我被从被窝里拉拽起来,胡乱套上衣服,磕磕绊绊地跟在爸爸后面,梦游一样,爬上了汽车后座,躺下继续做梦。那时候还没有搬家,距离学校较远。

年幼的我,无法知道紧握方向盘的父亲,凝神而又略显紧张的表情。躺在后座高枕无忧延续梦境的我,突然从后座上滚落下来,瘦小的身体,被卡在前后座椅之间狭窄的过道中,原来是父亲在激流一样的车群中左右穿梭的时候,紧急刹车……我抱怨几句,再次躺到座位上,继续入眠。

清晨,喧嚣而又安静。

后来,搬家了,距离学校近了一些,可是出发的时间更早了。有时候我依然会在车上补觉,但是更多的时候,我坐在副驾驶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外面的天,看天色从昏暗逐渐熹微,一直到明亮。车进入隧道的时候,我收回目光,偷偷看看旁边开车的父亲,他打着哈欠,揉了几下眼睛,目光继续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感觉到我在看他,他的目光直视前方,瞪起眼睛露出微笑。看着他那和蔼有趣的面容,我不由自主笑出了声,他“恩”了一声,我明白他是在问我,“怎么啦?有什么事?”我笑着说,“没事,安心开车吧。”

清晨,忙碌而又愉悦。

而今,志学之年,我们从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早晨,终于可以睡醒了觉再出门上学了。父亲却早早地到单位,然后海绵挤水般抽时间送我,用电瓶车。一下楼,我就将书包扔给父亲,然后大声地说:“走吧,爹……”坐在电瓶车的后座上,我将昨天有趣的事情、受到的委屈都统统倒给他。他一边听着我的故事,一边回应着我的倾诉,给我慰藉:我高兴,他就笑;我难过,他就关心……脆弱的玻璃器皿里,盛满了暖暖的甜。

轻柔的晨风拂过脸颊,电瓶车驮着一对同呼吸的父子;明亮的晨光照耀大地,我希望5分钟的路程,他可以骑地慢一些,我可以细细数他头上的白发……

清晨,短暂而幸福。

忙碌奔波的日子,就这样流淌着。 细细感受其中的宁静、愉悦和幸福,我大声地告诉自己:拥抱真实而温情的生活,热爱平凡而又温馨的生命体验!我大声地告诉父亲:您陪我长大,我陪您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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