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这次是姥姥第一次来我家,900多公里的距离,15个小时的车程,老人家就这么来了。
母亲说,这是姥姥第二次来陕西,第一次是她结婚的那天,母亲是姥姥众多孩子中唯一远嫁的一个。
此前,每逢过节,母亲大都留在陕西,最近一次回去也是3年前了,回去所有的次数加起来,用一个手指头也能数过来了。母亲一生节约惯了,舍不得花什么大钱,前几年家里的生活也不尽如意,母亲也就只能打个电话或者去邮局给姥姥寄些钱或者衣物。
想起木心的那首诗
从前暮色很慢 车 马 邮件也都很慢
还好,所有的苦日子 她们都熬了过来。
姥姥不善言辞,即使千里迢迢赶来,见到母亲也只是笑笑,却未曾张口。到是母亲,握着姥姥的手,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
姥姥只在我家呆了两天便说着要回去了,母亲气道:“一直说着要来要来,临了好不容易来了,却还没住上几天就要走”,姥姥小声道:“只想看看你到底过的好不好,看见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姥姥的声音很小,但我却听的清清楚楚。母亲劝阻不了,就吆喝着父亲买这买那,母亲说姥姥好吃米,而我们陕南盛产米,便让父亲买来两袋米装在车上。
走的那天,姥姥起的格外早,悄悄的来到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边,对着睡眼朦胧的我说:“##,这么多年了,你没花过姥姥的一分钱,你上学,姥姥也没给你出过钱,这几百块钱你拿着,买些吃的用的,钱不多,但这是姥姥的心意”。说罢,朦胧中我看见姥姥从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袋子里是用手绢裹着的她要给我的钱。
老人用她自己的方法守着那笔钱,苦了一辈子的她,在亲人面前却倾齐所有。我推搡到,但姥姥执意要我收下。末了,我收下100,剩下的还给了姥姥。姥姥望着我,眼里的泪水打着转,却一直坚挺地璇在眼眶中。
直到母亲扶着姥姥坐上车,我们一家挥手道别。
车窗摇下,姥姥说,罢了,走了,你们都要好好的。
车窗合上的时候,我却看见姥姥眼角的泪水,落了下来。
写下这篇文章时 耳机里播放的是正好是周杰伦的《简单爱》
而我用我最喜欢的记录方式,写下这篇属于姥姥的简单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