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想说说自己的三个记忆,记忆里都会有场景,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也会逐渐衰老,而场景的出现能让记忆返老还童。
第一个,我出生在离星云湖大约2公里多的一个村庄里,村庄被大片平坦肥沃的农田包围,夏秋季节农田里要么是纤细顽强的水稻,要么是枝壮叶肥的青烟,童年的我对这两种占领我大部分玩耍地点的农作物反感不已,走到哪里都是水稻和青烟,为什么不栽一点其他我没见过的东西?后来母亲告诉我:水稻是为了有饭吃;青烟是为了有钱花。这让童年不切实际的我开始慢慢触碰到生活中有些缺乏美感的现实。每当插秧或浇灌青烟的时节,那条平日干涸龟裂的小河马上恢复了生机,水流分散在阡陌交错的田间小沟,让大片农田生机盎然。好奇的我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这水是从哪里淌来的?母亲又回答我:海里抽的。小河里的水一直要淌好多天,这得抽干多少个池塘才行,于是海给我内心的第一个概念就是大。直到上学后才知道由于方言问题,我们本地所说的海就是湖泊。当时幼小的我玩耍仅在以村庄为中心,方圆2公里的范围内,数次与星云湖擦身而过,却常常在梦里遇到。
第二个,距上一个记忆没多久,梦里的星云湖就走出梦境与我相遇。我的外公当年有一架马车,所以我认识马的时候还不认识星云湖。在每一个不赶集的日子里,外公总是牵着马儿游走在广阔的田间,寻找每一块自由新鲜的草地。其中的一天,年幼的我也加入了他们的游走队伍,但途中我经常出现在外公的背上或马儿的背上。追随着肆意生长的野草,不经意间我们已经游走出了2公里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外公的背上还是马背上渐渐睡着的,星云湖又出现了,一片银白晃眼的水域充满了我的整个梦境,就是我们周围村庄的所有池塘加起来也没那么大,随后湖边的风越来越大,我睁开了眼睛。星云湖像是一个盗梦者般出现在眼前,第一次看着这么大一片湖面占据了我视野的半壁江山,让半梦半醒的我震惊不已,直到看见外公和马儿,我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此时的外公从容自得的抽着一根旱烟,双眼望着湖边饮水的马儿,流露出一副度假的神态。激动的我又开始发问了,这是星云湖么?怎么带我来的?外公说:是星云湖,我来喂马水。我就这样通过外公和马儿的双背与星云湖不期而遇。20多年后的今天,外公和马儿已经不在了,但星云湖一直在,总能让我的记忆像星云湖水泛滥开来。
第三个,经过与星云湖的首次相遇,它像有一种吸引力,并让我羁绊多年。后来的日子,我和小学同学会隔三差五的走向那些年的湖水,在湖水里游完泳,把背心和短裤弄湿,然后穿着潮湿的一身慢慢走向回家的路,这时的风迎面吹来,轻松凉爽得像自己已经和衣服上的水分同时蒸发,潮湿的短裤拍打着大腿,我们像马儿奔跑在路上,根本不用担心被父母发现私自到水边玩耍而带来的一顿皮肉之苦,因为我们可以根据天气精确的判断走到哪个地点衣服可以完全被吹干。再后来的日子,我和初中同学走向湖水,湖边已经没有在饮水的马儿,我们仅游了泳;去年,我到湖边,没有马儿、更没有游泳,星云湖自身仅留下了一个名字和1.84亿吨衰老的湖水。
这就是星云湖让我返老还童的三个记忆,当然,我也希望每个人的记忆能让星云湖也返老还童一次。
注:星云湖位于云南省玉溪市,与抚仙湖相隔一山,由一河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