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南方的城市风,有点冷,今天晚上的的气度是2°,还下着微微细雨。王丽走在冷清的人行道行,任发丝在在寒风中乱舞,微黄的路灯,她只听到自己走路的声音。而王丽不知道的是,回去等待她的又是一场离别。任凭她已经习惯了离别,但还是无法阻挡熟悉的愁绪。
一场寒雨,一场离愁。
这座城市从陌生到熟悉,王丽经历了无数的离别。最开始是从一个人,然后到两人、三个人,最后又变成了一个人。从航站楼出来王丽不敢回头看,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哥哥王磊又离开S城了,她不知道这次哥哥要多久才会回来。在这座城市,王丽只有王磊一个亲人了。这样的离别,王丽一次次的经历,从未停止。
王丽小时候是目送父母离开,后来是送别更多的亲人从她身边离开。父母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哥哥和嫂子以前也是在不同的城市工作,而她却在老家的城市上学。一家人5个城市,每年王丽都要走一遍这些城市。直到她毕业出来工作,她依然无法摆脱这样的生活。王丽的父母依然还在原来的城市工作,他们说趁现在还能干的动,再坚持几年,挣点养老钱就回去。王丽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父母能安享晚年。
因为王丽曾经在这个城市遭受一次灾难,她嫂子英子不放心便来到S城工作。王丽和英子租了一间小公寓,她们像好朋友一样相处。因为有亲人在身边,王丽觉得很开心。后来王磊因为工作调动,也来了这个城市,这样他们团聚了。王丽搬出去住公司宿舍,每周末回来吃饭,英子都会做很多好吃的。那时候王丽才觉得,这个寒冷的城市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温度。
可是幸福并没有延续多久,后来英子怀孕需要回老家养胎,然后就一直在老家了。这个城市,又只剩下王丽和王磊两个人了。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王丽觉得,她和王磊一直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后来王磊经常出差,全国各地地飞,回来这个城市屈指可数,王丽又变成了一个人。
王丽每个季度都会回老家,但王磊却是半年才回家一次。所以侄子跟哥哥不亲,电话不接他的。记得英子很伤心跟王丽说过,孩子2岁生日的时候哥哥回家看望,侄子指着哥哥问英子,“妈妈,那个陌生叔叔是谁?”嫂子跟他说“那是你爸爸呀,过去叫爸爸。”侄子“哇”的就哭了,用稚嫩的哭腔说道,“我没有爸爸,你是来捉小孩的坏人。”
王丽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母为了挣钱常年在外地工作,而哥哥读的是寄宿学校。那时候她还在读小学,家只是她一个人的家。看到侄子这样,王丽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王丽说,“哥,你有空就常回家看看吧,孩子都不记得你了。”
王磊为难地说到,“我也想啊,可是飞来飞去哪有时间。”
王丽懂,因为出差工资会高很多,所以哥哥才选择这份工作。而嫂子专职在家照顾孩子,英子是她爸爸唯一的一个亲人了。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常常往医院跑。哥哥王磊则是一个人挣钱三个人花,半点松懈都不敢有。稍微喘口气生怕老人家的医药费又没了、孩子的奶粉又没着落了。看着哥哥的生活,王丽忽然觉得很累。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若是将来自己结婚了,再苦再累了也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从小王丽的爸妈就外出工作,而王磊上的是寄宿学校,然后就她一个人在家。尽管那时候王丽才读小学三年级,可是她已经会自己洗衣做饭。放学后王丽就自己到隔壁邻居家的菜地里摘菜,自己做饭给自己煮饭吃。王磊的奶奶重男轻女,早就不管她了。记得有一年中秋,王丽的妈妈打电话问她晚餐吃什么,王丽说在煮挂面还放了一个鸡蛋,王妈妈听了难过地哭了。第二天王丽的外婆走了3个小时的路,给她送来了很多好吃的,然后又一个人走回去。看着外婆的背影,王丽对自己说将来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来孝敬外婆。
这件事王丽一直记得,后来工作挣钱了,王丽给外婆的钱、买的礼物总会比奶奶多好几倍。以前家里没有像样的房子,后来经过爸妈的努力终于有了一栋漂亮的房子,可惜也是给人看而已。因为平时都没有人住,只是到了春节一家人才回去,过完年又离开。王丽曾天真地认为,父母人到中年,可以落叶归根了。但是妈妈却说,“家里没田没地拿什么过生活?还不如趁现在还能做在外面多挣点钱,哪天干不动了再回去。”
王丽懂,只是自己却无力改变。
这是一个循环,一个轮回吗?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
王丽裹紧衣服,一个人走在安静的人行道上,只听到“咚咚咚”高跟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