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猫也没有名字,因为它的主人也是七十多岁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老爷爷虽然读过不少书,但他不会有闲情逸致给一只猫取名字。老奶奶更加不会了,她只需要召唤一声喵,孕猫就会自己飞奔过来了。
孕猫之所以叫孕猫,顾名思义,它很能生。无论何时看见它,要么大腹便便的懒洋洋地躺着,要么就是带着生下的小猫咪四处摸爬滚打,要么就是一副喂了奶后消瘦的模样,总觉得一年四季都在当妈妈的路上。
而且孕猫产量高,质量也有保障。它生下的小猫被很多户人家主动要了去,有近邻,有远亲,方圆百里有需要的人家,通过菜市场主妇们、牌友、广场舞大妈、街边小贩等等渠道,来老爷爷家讨小猫,并且都回馈一致好评:很会抓老鼠哦。
其实何止会抓老鼠啊,孕猫经常被人看见抓了天上飞的麻雀,地上游走的菜花蛇,田野里蹦跶的青蛙,来玩耍。并不需要满足口腹之欲,不像人,没事抓青蛙、蛇,麻雀来尝鲜,一点品味都没有。孕猫有足够的鱼和肉,并且很专一的就喜欢这两样东西。
老爷爷和老奶奶是非常宠溺孕猫的,在食物上可以说待遇丰厚,虽然老爷爷经常十分嫌弃地说:“真麻烦,又被别的野猫搞大肚子了,又生了,生生不息啊。有没有猫吃的避孕药啊,和人一样吃点啊。”话说完,又对老奶奶说:“老伴啊,咱再整个新窝给它吧。”
其实孕猫内心是崩溃的,您老人家做的窝没一次能用上的,造型奇葩不说,躺进去就跟躺进人类的棺材里一样,完全不适合一只猫的审美和体验。喵喵喵,孕猫叫唤几声表示无奈,就自顾自地出门散步了。
老爷爷和老奶奶各自忙着手上的活计,在春日里暖融融的阳光下,聊着天,突然说起了孕猫,便打开了回忆的匣子。
“它几岁了?”
“大概有8岁了吧,”老爷爷蹙眉回忆着:“来家里有7、8个年头了。”
“这么久了啊。当初还是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小猫,就被人丢在咱家菜园里。瘦的皮包骨,声音细弱得都听不清楚,你还说肯定活不了了。”
“是啊,看到人就吓得哆嗦,躲在菜叶子下面不肯出来,给它东西吃也等我走了才敢出来,后院里鸡叫一声就吓得躲回去了。”
“后来渐渐熟悉了,就进了后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天你把鱼故意放到厨房地上,它就进了厨房。”老奶奶停下手里的活计,认真地回忆:“再后来进了大堂,远远望着我俩吃饭,后来就胆子大起来,到桌子底下等着给它鱼骨头和肉。”
“从此就在我们家住下来了。一晃儿就7、8年过去了啊。也成老猫了。”
孕猫就这样从一只被丢弃的野猫成了一只有家的家猫,虽然它的家是一所老旧的房子,它的窝是极不符合猫的品味的袖珍棺材,但是孕猫过着知足常乐的小日子,并回报以守护门庭的责任,坚决不让任何蛇鼠蛙鸟来打扰老爷爷和老奶奶的生活。
孕猫现在是只可爱的老猫了,猫生不长,用余生去陪伴老爷爷和老奶奶,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