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跟我之前团队的同学聊天,刚好聊起了她历经的老板风格(我也是她老板之一)。见她吐槽正酣,我便打趣地问,我怎么样。这句话切入的时机,就好像是马克沁机枪正在飞速喷射子弹时,突然从战壕里蹦出来个人,还是站军姿的笔挺方式,直接飞到半空中悬停。看着子弹密集的袭来,我却漏出个打趣的大门牙,甚至还挥了挥手。俯视着地上躺着的其他前任老板,有的负伤,有的被爆头,也并无一人安然无恙。随着“嘿嘿”两声笑意,就像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一般。她停下了口诛笔伐,说我是很有个人魅力的那种,主要是搞艺术的,很不一样。
也是,我应该是这个圈子里,比较独树一帜的存在。毕竟搞审核管理的同时还搞原创音乐和文学的,应该就我一个。我这种应该是三栖艺人,不是卖艺的艺,而是干活中,手艺的艺。音乐和文学也是我干活的生产力。以前经常在述职或者交流会的时候,都还会推广我的网易音乐人账号,以至于70%的粉丝都是我同事。结果一听我的歌,绝大部分还都是写给我老婆的糖衣炮弹,大家听多了也便一起被砸晕了。在受到我糖衣炮弹的轰炸,大家处于晕厥状态之下,潜意识就觉得我,好像不一样呢。虽然这兄弟长得寒碜,但tmd确实心嗅蔷薇,浪漫有爱。这便多了一层糖衣的魅力,大家都觉得我甜,但我肯定不是甜心,我就甜在外面那一层糖衣。
说起管理的风格,我一直强调相遇的缘分,也期待我的团队是从人的角度去邂逅彼此。我相信,每一次相遇都不是偶然,而是冥冥之中的命数。我们的交集或深或浅,都会撰写在彼此的人生经历之中。浅的成云烟,随着时间被消散,甚至完全记不起。深的成印记,镌刻在回忆的路碑上,记录某个节点的故事。老来时,甚至可以作为谈资,随着岁月拨弦的声音,一并响起。
公司是一台运转的巨大机器。在电脑面前的人经常坏,而机器不常坏。我们常言道的,给人配个电脑,其实更像是给电脑配个人。人常走,路还在。这就像是客栈,旅客们总会是要离开。所以,人是剧烈波动的个体,在职场角度更为甚之。工作中那么多矛盾、冲突、困难、情绪等等,其实都是每一滴雨露,所泛起的涟漪。格局和心态,就像是职场多数人突破不了的两个天花板。在泛起的涟漪中,浮浮又沉沉。
我是个念旧的人,这种人必定缺乏一种狼性。我起初还斟酌过一番,自我衡量这是否是一个缺陷。但后来想了想,我也不是动物,为啥要有狼性,我顶多属鸡,是有些鸡(急)性的。也不能说,我不够决绝,我应该是属于温柔的一刀。一刀足矣,而不需要狼嚎。我把每一段经历都当作一段旅程。虽然轨迹俨然已经注定,但达成的路径上,此起彼伏的波澜壮阔,或者溪流涓涓,总会让人久久的回味。
我对管理中,人的理解,其实在上一家公司的经历里面,有一个启发。那个家伙叫老戴,就是我《江湖,总要说再见》里提到的,被摩托车撞飞的那个老戴。也记不清他是我第几任老板了,总之是40来岁的大哥,经历丰富,面相总是和善的,戴着眼镜,更显精明和深不可测的底蕴。之前悄咪咪打探过他的履历,好像还是马士基某个板块的北亚区总裁,光听总裁这个头衔就已经心生了敬佩,还管个北亚。这就像是中国田间小龙虾见到了波士顿大龙虾,一声“喔”脱口而出。他与我们的交流中,亲和感爆棚,且特别能够照顾人的感受,共情思考,也特别爱护团队。所以当时凌乱的大盘,是被他一人所收拢了人心的。那时的人和业务就像是散沙,他完成了聚沙成塔的部分。而聚沙成塔的关键是在于人,他就像是有独特的魅力,或者说是魔法。和每一个打过交道的人保持好的联系,发挥效益。后面我才感受到,他是在领导,而非是管理。第一次感受到领导的艺术和魅力。
所以为什么叫他那个家伙,是因为他就像经营朋友一般经营团队,我们跟他诉说一切。我们也有很多生活的交集,虽然隔着辈儿,但总归都是人。我们把他当长辈,再当老板,而不是当老板,再当长辈。by the way,他的香水味还挺好闻的,和我之前要打扮自己时,用的一样,有品位。
但,没有哪个管理者可以说是完美的,都是基于自己的过往的认知、性格、经历、心态等等,形成迥然不同的风格。而我,希望是阳光,因为那才有温度。不负相遇的韶华,不负一起打仗的苦难和胜利的喜悦。
上周末,我和团队有一次聚餐,而这次聚餐,更多的是送别。因为公司的一些政策和同学们的选择,四个管理同学也告别了我们。依稀还记得半年前入职的时候,他们做着自我介绍,好十来个人,一时下来,脑袋都是晕的。终究还是过了半个月,才把大家完全记牢。而现在,我和他们的故事,也按下了暂停键。我把这段经历研成粉末,用粗糙的手指,镌刻在了路碑上,等待岁月的拨弦。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一位同学唱起了离别的情谊,在全场的掌声中,他们退下舞台,开启自己新的序。
我也送给了他们每人一个锦囊,锦囊里,我放了一个巧克力和三句话。期待他们在未来的某一天,遇到困境或者迷茫时能打开。我也臭不要脸地扮个诸葛亮,为其谋略一二。算是我,最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