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馅丸子
人们常说：最好的爱情是彼此高攀，我却厌弃势均力敌。如瘦小，贫穷，苍白的简迷上健硕，高贵，伟岸的罗切斯特那般多好，而她与他的故事正好相反。
01
收到她微信消息的时候，我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没有丝毫迟疑。
我俩自娘胎起就相互认识，如今已有近30年的交情。
她大我四个月，就住在我家对面。我们几乎每天都要见上几面，不是我去她家混口饭，就是她来我家蹭个电视。
这么多年下来，我们几乎无话不说，唯独很少谈及她的爱情。
只是隐隐绰绰记得，她喜欢了那个人很久，至今还不曾忘怀。
而那一刻，做下放弃的决定后，她才对我和盘托出。
隔着屏幕，我能感受到她的难过与心酸。
02
遇见他的那一天，她正坐在驶往青海的列车上，不是玩，是去支教。
大一下半学期刚开学，她便加入了学校的支教俱乐部，她是师范生，一来为以后工作做准备，二来希望能为偏远山区的孩子做点什么。
因为临时有事，她错过了大部队，只能随后赶过来。
出发的时候并未意识到有何异样，现在却有些后怕，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人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不，还坐上来没多久，她就被旁边一个中年大叔盯上了。
因为是夏天，穿的比较薄的缘故，大叔那略带贪婪和猥琐的目光，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03
他就是在这时挺身而出的，也许是看出了她眼里的惊慌与不情愿，他礼貌的找理由与大叔换了座位。
随着他的坐定，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为表示感谢，她冲他善意一笑，他亦点头示意。
白衣，白鞋，帆布包，如此干净，如此明朗，身上还若有若无飘来肥皂水的清香。
尽管她知道自己只是惊鸿一瞥，心却仍是砰砰砰跳个飞快，前所未有。
为了掩饰紧张和羞涩，不被周围人看穿自己的心思，她便掏出笔记本电脑忙活起来。
04
一路相安无事，没有搭讪、没有攀谈，一切都只是她一人暗生情愫。
火车临到站时，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要把这个无关的人相忘于江湖。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一样的随着人群走下车去；一样的涌向相同方向；一样在同一个地点停留等待，原来，接他俩的竟是同一个人，原来，他俩要赶往也是同一个目的地。
不同的是，她是去支教的英文老师，而他是去做饭的掌勺师傅。
这场支教活动是他做教授的姑妈发起来的，为了能让支教的老师们吃上可口的饭菜，也为了给暑假里游手好闲的他找个事做，于是他便被派到这里。
05
每次去食堂打饭时，她都忍不住要多看他几眼。
原来厨师并不都是想象中的肥头大耳，满面油光。
想着一身白的他，挥起勺子，轻快装盘的样子，碗里那不甚丰富的饭菜，不禁也变得格外好吃。
他俩第一次说上话，恰逢一个周日。一起来支教的几个女生都去镇上赶会了，只有她留在学校，她向来不爱热闹。
去湖边看书的时候，他也正向湖中扔下一枚石子。飞过来的石头正好投入湖心，而湖对面的他也不偏不倚的砸进她的心里。
06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几秒，忘记一个人却要好多年。
他从来都不是个理想的人生伴侣，也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那天，校园湖畔短暂的闲聊之后，他便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从此她的饭里总是会多藏一个鸡蛋，从此每天都有人给她道晚安。
她以为这就是爱情，殊不知，却只是他为了睡她，而埋下的伏笔，况且还这般敷衍，这般简陋。
但那时的她已经被喂下爱的毒药，并且病入膏肓。
07
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这意味着她也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个位于青海海东地区的藏族村落，离开这个坐落在半山腰上的美丽小学。
她舍不得，纵使这里一周也洗不上一次热水澡，纵使这里既没有KTV，也没有电影院。
但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这里的蓝天、白云和夕阳，舍不得与校友们一起历经的光辉岁月，舍不得这些贫瘠大山深处的孩子，当然，舍不得的还有他。
虽然他们也是同一波回去，但频繁换工作如他，之后不知又将去哪里。
也许是看准了她的这份不舍与留恋，也许因为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在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引诱了她。
而她，爱的如此痴狂，如此迷乱，他在她耳边吹下一口热气的功夫，她便已经缴械投降。
08
回到校园后，她发了疯似的想他，见到的每个白衣少年都像他。
而他却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她以为他是出事了，不上课的日子里就四处去找他，甚至去他姑妈那里打听他，却不相信是他抛弃了她。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过去了，她在他姑妈家门口，堵截住了他。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那已经泯灭成灰的眼睛才又重新发出活泛的光来。
她迫不及待的向他诉说自己的想念，而他只一个劲的道歉，说自己配不上她。
渣男的渣就在于此，明明不爱你，明明在伤害你，却还要假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嘴脸。
09
就这样，她原谅了他。弃这么多天来他的冷漠于不顾，弃这么多天来自己寻找的辛苦于不闻。
还兴冲冲的规划起他们的未来，并再一次把自己给了他。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她习惯了他的每一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习惯了他每一次都说自己忙，没空陪她，没空回她消息的借口。
期间，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也曾小心翼翼的试探过他，并伪以别人的故事讲，来听取我的意见，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离开他。
原来她并不是没有和我谈及过她的爱情，原来她并不是不信任我，不拿我当朋友，只是她不知从何说起，又怎样说起。
10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搂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也许她还是会一直装傻继续下去。
那天，她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抽了他，并说这是和他在一起做过最正确的事，之后便迈着大步离去。
外表看似洒脱，内心却伤痕累累。
回去以后，她一句话也不说，躺在床上睡了几天几夜。
最后，她是被他那个做教授的姑妈拉起来的，寝室里稍微知点情的舍友不忍心看她就此沉沦，便找来这个教授拯救她。
洗了脸，梳了头，还去理发店剪了发。
从大一到大四，眼看着爱情已经没有了，她不能再丢了前途。
11
接下来的日子，她埋头苦学，为了考研充分准备着，并在心底里默默发誓，要活成他高攀不起的样子。
不是每一份付出都能得到回报，尽管她如此拼命和努力，笔试成绩仍不足以高枕无忧。
但她有尚方宝剑，她明白，只要自己去找他那个做教授的姑妈，并把她俩的事情详细讲给她听，就能保证自己考研顺利通过。
教授没有孩子，老公也在几年前去世了，如今能仰仗的只有他，所以不会忍心看他出任何意外。
她庆幸，也曾从他那里听到这一言半语，有用的信息。
接到研究生入学通知的那一刻，她笑了，笑得苍白，笑得惨烈。
12
如果说决定读研究生之前的三年，她对他的都是爱，那么，研究生这三年，她对他的只有恨。
但恨又何尝不是没有释怀的爱情？
她还是会想着他，每当有男生向她表白，她就在猜测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他。
研究生阶段就这么一半灰暗，一半平淡的过去了。
在他姑妈的帮助下，她顺利成为了本校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自此，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小看自己了，却在任教后的第二天接到他的电话。
他以为自己随随便便道个歉，胡乱编些甜言蜜语，她还是会委身于他身下。
但他想错了，她已不是当初的她。
就在刚才，她又发来消息，说自己想辞职去支教，这样用卑鄙手段换来的工作，每一天都令她如坐针毡。她说，也许在那些贫瘠的地方，与那些物质窘迫的孩子们在一起，她的内心才能够变得充盈。
我想，这样美好的她，配得上一颗让她仰望的灵魂。
*本故事略有改编，请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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