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时常想起母亲,也许起因是苗苗。国庆刚放假的第一天,苗苗说做了个梦,梦见了母亲,梦特别清晰,母亲在给她带路,去的地方正好是通往母亲坟地的路。苗苗说是母亲想她这个外孙了,决定回趟老家。
苗苗刚进门的那天,就给我打来视频,没说两句话,便哽咽的说不下去挂了视频。她说,她下了火车在城里溜了好大一圈才坐上了回家的车,自始至终没有接到一个电话。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她的电话一定会被打爆,还会挨骂。进了家,偌大的院子空荡荡的,再也不见母亲的身影,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想流。她说得我也难过的湿了眼眶。
国庆前的一个月是母亲的一周年忌日,我回了老家。突然发现一周年,我可以忍住眼泪不哭了。时间真是一剂良药,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会让思念由浓变淡,再变浅,或许还会变得不留痕迹,我以为我可以再想起母亲时,心情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我以为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变得风轻云淡。不成想最近的思念会越来越浓,我想是不是这个季节,本就是个伤感而多愁的季节,看到树叶凋零,看到秋风萧瑟,便也总是泪满眼眶。
看到坐轮椅的老太太,我总是在想,要是早点给母亲买个轮椅就好了,也可以推着她到处闲逛,不至于让她一个人一直呆在家里。但是倔强又好强的母亲,肯定不会坐轮椅的,就是那个拐杖都放了好几年之后才在我们的劝说下,用了一年不到。
看到路边晒太阳的老太太,头发花白,牙齿都掉光了,两颊深深地凹了进去,我就好羡慕她们的儿女,还有母亲可以陪伴。我的母亲头发还没变白,还没有老到像她们那样,却已离开了我们,让我们饱尝没有母亲的孤苦和失落。
今天厂休我在上班,一个人上班还得操心着下班了吃什么,因为食堂也休息。我用那个小锅煮菜的时候就想起了母亲,我曾经给母亲也买了一个这样的小锅,因为她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好好吃饭,有时候一个馒头就能凑合一顿。我做着饭,就在想一个人的饭真的太麻烦,可我的母亲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想想心里就痛。那一年我应该陪着她,我都已经陪了三年了,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年?如果我在,她是不是还能多待一阵子才走啊?
最近的思念常带着懊悔,我一直在谴责自己的自私,我为什么就想着挣钱,我为什么就不能多待上那么一年。但是,如果我知道母亲还有一年的时间,我绝对不会离开她出来上班的。
深秋的太阳,好暖好暖,让我总有从房子里出来,去外面晒太阳的冲动。看着太阳就想起老家的小院子,想着小院子里坐着的母亲,想起每次回家盖着充满阳光味道的被子,那都是母亲提前拿出来晒好的。可现在的院子是空荡荡的,好多盆曾经在母亲的侍弄下长得那么茂盛的花,如今没人照看也变得萎靡不振,干枯凋落了。就如一个个漂泊在外的我们,像没有根的浮萍,从此只能继续漂泊,再也没有歇息的地方了。妈在,家在,妈不在了,从此那个家也没有了。
再也没有人在忙碌时打电话叮嘱我注意身体,天冷时要穿暖和。再也没有人在我耳边唠叨着让我有时都心生厌烦。可我现在多想能再听听那些唠叨,多想再拿起电话时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母亲慈祥的声音。
我一直拿错过骗自己,母亲一直在某一个地方,只是我们一直在错过。我回家了,她正好出门去看亲戚了,我去找她,她又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找我了。我往回走,她又上街买菜了,每次的每次总是这样错过了。但是这个错过好残酷,它本质的意义就是再也见不到,而见不到的真正含义,就是只能在回忆里去化解那份思念。
寒风乍起,树叶纷飞,深秋把我的思念演绎的如此热烈和深沉,我的母亲一定会感受到我这份彻骨的思念,今夜定会入我的梦来,母亲,我们梦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