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吵闹

话说二狗子被杨宝强打进医院后，原本无所事事的村民突然有了正事，左邻右舍的往来居然比往常多了许多，一时整个屯显出其乐融融，和谐友好的气氛。说来也奇怪，本来气势汹汹的，一副与二狗子不死不休的杨宝强，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咋呼，对家里人讲话也小声低调了很多，只是偶尔的眼里一丝担忧，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天二狗子进了医院后，有好事的村民也反应了过来，给当地的派出所打了电话。杨宝强从医院被带到派出所出来后，就成了上面所讲的情况。回到屯里，也少有杨宝强的身影，如果不串门他家的话，几乎见不着他人影。当时在派出所里警察究竟和他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几天后，不知从谁的嘴里传出二狗子命不久矣，杨宝强要杀人偿命的话后，整个屯子顿时唏嘘不已，有人曾登门询问事情的真伪，但是杨宝强缄口不言，其父母也只是一脸担忧，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准确的答案。那天后，这件事被盖棺定论：二狗子将死，杨宝强紧随其后。

这事很快的传到杨宝强几个姐姐的耳朵里，原本还以为只是小事的她们，吓得脸色发白，各自和自己婆家打声招呼，便急匆匆的赶回家，大姐一进门就嚎啕大哭道：“我说强子啊强子！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啊！家里就你一个男丁，打小爹娘就偏爱你，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咯。我们也不恼，不求你出人头地，只愿你平平安安。可你，糊涂啊！我就知道爹娘那样宠你，日后必然出问题，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啊！二狗子就是一个人渣，你怎么能用你金贵的命抵他的一条烂命哩。糊涂啊糊涂啊！”

“够了！我不知道你听到什么风声，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几日一直沉默的杨宝强终于在大姐的质问和几个姐姐的哭声下，不耐烦的喊道。

“可是，外面都说你要杀人偿命，都传到我们屯了！”二姐急了，直接开口道：“如果不是外面所讲的那样，强子你为什么不出去解释解释？这样的流言，会毁了我们家的名声！”

“是呀是呀。听说你成杀人犯后，婆家的人，都对我开始指指点点了。你倒是快点出去澄清，也免得我们跟着遭罪不是？”三姐直接质问道。

“我说老三，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没有人叫你来！”杨宝强老娘听了老三的话，气不打一出来，颤抖的手指着坐在椅子上的老三骂道：“你这没良心的货，白养你那么多年，你弟弟出了这事，大家来都是关心他，你倒好，跑来责问来了！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什么都只考虑着自己？”

“我说娘，你也别冤枉我！我杨芳华怎么说也是这个家的人，强子也是我弟弟。他一出事，我这不就急忙赶了过来？娘你从小就只爱强子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时候还这么说我，我就想问你，你还把不把我当做这个家里的人？”杨芳华一听杨老太的话，不住反驳道。

“好啦好啦！都少说两句！娘，老三今儿也是为了强子的事特意赶了回来，你这么说就寒了她的心了。”大姐拉着杨老太的手道。

“就是！娘就是不喜欢我，现在还要这么说我！我感觉我在这个家里，比外人还外人！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才不会回来哩！哼！”杨芳华一脸不满。

“好啦老三，娘不会说话，你也嫁人那么久了，还耍这种小孩子气做啥。少说两句！”大姐呵斥道。

“就是就是，老三你就爱揪着鸡毛蒜皮的事不放，你这性格谁喜欢你？”二姐翻了一个白眼，朝老三撇了撇嘴。

“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三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听到这句话，直接炸毛了，冲上去就和老二挠了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从小打到大还没有打够吗？要打滚出去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打架！”杨老太本来心情就不好，一看两个又打起来了，拿起墙上挂着的掃子，就往两人身上招呼过去。整个屋子里闹哄哄，叫喊声，怒骂声，声声不断。大姐上去拉开三人拉不开，被整的火气大，也加入了乱战。

“啪！”

一个茶杯在地上炸开。杨宝强转身离开大堂，进屋了。

大堂母女四人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相互指责，没多久，又乱成一团。

“唉......”杨老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离开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