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下午七点半到今天的下午七点半,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于西宁下来,换乘有氧火车,至此,终于走完了一半路程。
这二十四小时,吃喝拉撒,看书,睡觉,聊天,偶尔看看外面。主要的事情是睡觉。“做牛做马多了,今天我要做只猪。”此言一出,女儿顿时笑抽。还真是,瞌睡大得很,可能是吃了两天红景天副作用?又或是一直有头痛头昏症状?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
这一路,从青山绿水的锦绣江南过来,过了一站又一站,武汉,洛阳、潼关、西安、兰州,渐渐的,地形地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中原地区还能看到沟渠纵横,有大片大片的青纱帐,玉米、葡萄园、果树、林子,地势开阔,一览无遗。似乎是潼关以后,秦岭之间,满眼都是光秃秃的,荒山野岭,寸草不生,村镇隔得很远,荒凉的土地上,偶尔出现绿色植被,有村镇的地方,就有玉米等农作物,高高的钻天杨整齐的挺立着,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柳树,有时能看到红色的蜀葵。兰州开始,看到的高山,上面黑灰色,下面将近一半都是红褐色,也有些纹路,有点像之前去青海看到过的那种地貌,叫什么来着?对了,丹霞地貌。但没那么好看,我甚至觉得,那是被血染了的山——这个想象挺有点血腥的。不如说这些山着了火吧?一路便胡思乱想了很多。一会儿觉得西北方的少数民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生活?不南下抢掠,岂不早就死光了?南北朝时期,这地方是不是叫吐谷浑的国家的土地?那一百多年,是不是也经历了无数次战争?一会儿想起田震的歌:“一片贫瘠的土地上,收获着微薄的希望。种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辈又一辈。”祖祖辈辈耕耘在这里的人们,那么混浊的水,那么穷的土地,生活大概是不容易的,但人类的悲欢,却应该都是一样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物资丰富的地方长大的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一会儿又想,嗯,明天可以看到通天河了,这个唐三藏取经,一路这么灰头土脸地跋山涉水走过来,能活着都是个奇迹了吧?真是个有毅力的人啊……
一直在看渡边淳一的《正午的原野》,一千五百页,不知不觉看了千多页了,下火车前估计能看完了。渡边淳一安排的男女约会,总是那么复杂,吃饭,喝茶,喝酒,再喝酒,不断换地方,氛围感特讲究,也太折腾了吧?我匍匐于这直不起腰的铺位上看着他们如此穷奢极欲,实在是违和得很。
跟半个车厢的人混熟了。我们带的多功能插头受到大家的青睐,三个插电孔、五个手机充电口,这是有多强大?哈哈,还好,出发前本人非常明智的将之收入囊中。由此也多了很多交流机会。都是去西藏的,各种旅游方式。一忽儿还来了几个大学生,抖着面白缎面旗子,让我们签名,西藏游打卡签名么?还建了个群说美照共享,挺好,对于我这拍照技术很菜的人来说,求之不得。这时候就想,报啥团啊,车上临时组合,都可以拉个很和谐的团出来,四面八方、天南海北的人汇聚一起,都像是早就认识了一样,真是奇怪得很。
此时火车行进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土地上,目前没什么不适,倒是女儿觉得耳朵有点疼了。
据说明天醒来就能进去可可西里无人区了?好期待!哈哈,赶紧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