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中国哲学史·下》
十天前我对自己说,连滚带爬,我终于读完了《中国哲学史·上》,又历时一周多,我终于读完了《中国哲学史·下》,这次比上次更惨,上次是“连滚带爬”,这次是“八方碰壁”,索性就来个“囫囵吞枣”。看一行,跳十行,略一页,翻十页。
尽管如此,有些地方还是有点依稀模糊的印象或者说是似懂非懂,所以及时记下来,以安慰自己这本书曾读过。
在这本书里,先生主要向我们梳理了“经学时代”各家的发展,大致说来,汉朝董仲舒后便是阴阳家登台;两汉之际又是谶纬及象数之学;南北朝时则玄学登台;之后是印度佛教传入中土,隋唐时期,佛学昌盛;之后便是以韩愈、周濂溪(周敦颐)、邵康节为代表的道学上演;之后便是程朱陆王(程氏兄弟:程明道与程伊川、朱:朱熹、陆:陆象山、王:王阳明);最后是清代道学的继续。
第一章,冯先生解释了近代人在思想建树方面,很多都是继承先秦诸子而没有太多新思想的原因。其一,“盖人之思想,皆受其物质的精神的环境之限制”。 其二、“以前之思想、其博大精深,又已至相当之程度。”对此,我的理解是:人的思想受物质条件、思想环境的影响,在秦汉大统一之后,政治、经济相对稳定。虽然后面屡有朝代更迭,但都没有根本性地改变“统一”的面貌。人们也没有再经历春秋战国时那种连年战乱的局面,因此人们在思想上大多保守;其二,以前先人的思想已经非常博大,有很多对今天的我们依然具有启发意义,这也导致在后来的人们难以再将其超越。同时,我还觉得在魏晋和民国这两个时期,从理论上,对知识分子而言,应该是较为有力的思想大解放时期。
先生还提到“上古子学时代的思想,以横的发展比较显著;中古近代之思想,以纵的发展比较显著。”对于这句话,我的理解是:子学时代,孔、墨、孟、荀等知识分子相继争鸣,时间上不过就是出现在春秋战国那几百年间,此为“横”;而经学时代的知识分子,思想继承、发扬,有的跨越好几个朝代,比如宋儒、明儒;而在时间上,短则几百年,有些甚至长达千年,因此称为“纵”。
最后。先生提到中西文化差异时,先生说“此亦非由于中国人之格外不长进,实则人之思想行为之改变,多为适应环境之需要......旧瓶不能容,于是旧瓶破而新瓶代兴。”我想,这就足以解释为何近代以来,我们没有再出现过民国时期那么多的知识分子,中国历史上,也再也没有百家争鸣的知识分子群集的现象。因为大多都顺应当时的时势去了,除非再等到下一个“环境之大变时期”,当“旧思想不足以应时势时,极多、极新的新思想自然就出来了。我想,这也正如胡先生所说,思潮影响时势,而时势也影响思潮,思潮复又作用于时势,这和时势造英雄,英雄作用于时势时一个道理。
在谈到南北朝之玄学时,先生专门提到阮籍、嵇康、刘伶三人,这让我一并联想到竹林七贤(另外四人是:山涛、王戎、向秀、阮咸),同时还有三国曹氏父子时期的建安七子(又称邺中七子:应瑒、王璨、刘祯、阮禹、徐干、陈琳、孔融)。同时,也在想等这套书结束之后,自己需要好好补一补这期间的历史,看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读到《杨朱篇》的放情肆志之人生观的时候,我似乎读到了身边人,我看到了以救为代表的一群人,整日只顾享受眼前,而对未来,从未做过任何行动,同时,曾几何时,我也曾安慰自己“鹪鹩巢于森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这何尝又不是胡适先生说的“乐天安命的人,难免变成一种达观的废物。”呢?幸好,我们夫妻二人在很多方面都是互补的,我家先生居安思危,在这方面是非常有危机感的。
在读到南北朝之佛学时,作者在分析后说“可见当时人对此问题之注意。”我理解的是当时的人对佛学自上而下非常地关注,从皇帝到臣子(“大梁黄帝敕答臣下灭神论......”),甚至到普通百姓。而作者的看法则一直是非常客观的,我的关注点主要集中在上一句:“大梁黄帝敕答臣下灭神论,亦......难范缜神灭义”,我的观点很主观,都是从自己内在的经验出发,而周围生活中,这样的事更是层出不穷。看这套书,明显感觉自己太过依赖经验,看问题太过主观。同时,在今天写到这时,又想起胡先生说的,每一个撰写中国哲学史的人,万不能掺杂一丝毫的个人观点,需以客观史料为佐证,所以,其实我与作者在某些方面观点的不一样,主要是因为我们立场的不同。冯先生是一个撰写中国哲学史的作者,需要时刻提醒自己要尊重史料,不能有丝毫的主观情绪。而我,只是作为一名读者,在走进了解中国哲学史的同时,也在丰富自己的学识,因此,这样的“不同”也是情有可原的。
在读这本书时,我才知道,原来韩愈、周敦颐也都是哲学家,因为之前只是在课本中读过他们的《马说》和《爱莲说》,没想到这样的两位竟在哲学史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同时,在读到法家起源时,很多地方都提到《管子》一书,我还在旁边批注说想要买《管仲传》来细读,但是在读到胡先生的《哲学的盛宴》时,我才知道,原来《管子》一书并非管仲所著,而且里面还有很多明显的错误,比如管子说毛嫱、西施等,事实上他们根本不在同一时代,时间上相差几百年。所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之后读《史记》时,可以更加留意一下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