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就带来了整个秋天。片片黄叶,在天空中优雅的旋转着,旋转着,仿佛在跳着最后的舞蹈。美丽而忧伤。
重阳节。回家的长途车风驰电掣,一路颠簸。马路两边高大的白杨,鲜艳的格桑花一闪而过。心情急切,路那么遥远而漫长。
走过村东口的那座石桥,门前的柿子树在风中使劲摇摆。母亲,眼睛里含着期盼,笑容满面。还有屋檐下的小燕子,在叽叽喳喳的叫。。一刹那间,童年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在脑海中一一涌现。
冬天里,雪花飘飘,漫山遍野。那条环绕着村子的河面上,结着厚厚的冰层。邀上三五个小伙伴,手牵着手,在冰面上像小鸟一样的来回滑动。有时候其中一个一不小心摔倒了,一下子哗啦啦的就倒了一大片。小小的年纪,也不觉得疼痛,也不怨怪,爬起来,笑声依旧响彻云霄。
一两个小时下来,衣服也脏乱了,鼻子也冻红了,还有手指头,直接成了一个个的红萝卜。。回到家,难免又要接受母亲的嗔怪了。。
秋天里,秦岭山里有时候会发大水。不知道哪个队的果园遭了殃。又大又红的苹果,顺着村西头那条南北方向的小河,一路飘了下来。村子里很多的人,都拿着筛子或者割猪草的筐子,挽高了裤腿站在水里捞苹果。也许因为平日里很少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站在水里的人也不觉得水的冰凉。反倒都互相打趣着,你家捞了多少,我家捞了多少。嬉笑打闹,乐此不疲。。
十月忙,收玉米。大人小孩一起上。母亲一个一个的在前面掰下来,父亲拿着撅头把玉米杆子一棵一棵的挖倒。留下来一片空地,我在后边一个一个的装入蛇皮袋子里,装满,扎紧口子,装上架子车。然后,父亲在前面拉,我和母亲在后面使劲推。。
天黑了,吃罢晚饭。一家人围绕着玉米堆剥玉米,说说笑笑间,我的眼睛就会打起了架。父亲母亲看着我的样子,心疼不已。去睡吧,去睡吧。。
夏日里,火辣辣的太阳照的关中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烫。小小的年纪,也拿着一把镰刀,陪着父母在田里挥汗如雨。一块地,几个人大致分配一下,一排排的往前割。总是父亲母亲割着最大的一片。留下来给我的,二三十公分宽的一点。我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去喝点水,一会儿去树下乘阴凉。到了最后,还是父亲母亲收了尾。
到了晚上,一家人拿着竹席铺在门前的地面上乘凉。母亲手里总是拿着一把用竹叶做成的扇子,给迷迷糊糊的我扇着凉风也驱走了讨厌的蚊虫。。更深露重了以后,我被父亲抱着回到了屋里,继续酣睡。。
春天里,是最美好的一季。气候适宜,田里也没有什么农活。放学了以后,趁着麦子还没有起身,拿上菜篮子,约三五个同村同年龄的姐妹。去一个比较远的麦田里挑野菜。胖乎乎的荠荠菜,瘦骨嶙峋的野蒜。。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挑了满满的一大篮。
有时候看看天色还早。几个人就在土路上划上条条框框玩起了小沙包。谁输了,就输一把菜。有几回到了最后,其中的一个人,输的篮子见了底。又因为天色已晚,只好低着头回了家,作好了挨骂的准备。
适逢深秋,又是重阳。树上的黄叶片片飘落。父亲早已走远,唯有母亲尚且身康体健。每逢节假日,总是会回来陪伴。
想起那年那月,往事历历在目,童年却早已走远。一首歌谣,一段往事。总是那么多姿多彩,尘封在记忆的海里,令人记忆犹新,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