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个星期工作很忙,压力也有点大。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主要还是在压力状态下转变内耗模式存在困难。
引起内耗的事件有一个共同特点:不确定事项要和领导沟通,而我害怕这样的沟通。
为什么怕呢?
怕责备。
觉得一问,就显得自己蠢笨。
在多次觉察到内耗模式之后,我逐渐不太关注诱发事件是什么,而是面对这类事件心里产生的复杂情绪,那些焦虑和恐惧。
内耗让我感到非常疲惫,又无处诉说。
想和老公说,怕打扰他工作。
想和其他家庭成员说,怕他们都站在妈妈那边然后告诉我:你要懂事。
想下班后好好休息,结果接到妈妈可能要搓麻的电话。
能请妈妈再看一晚孩子吗?等到睡觉时间我再来陪他。
不敢提。
怕妈妈不高兴,烦躁。
本来她看孩子就显得烦躁缺乏耐心,也很想多打几场麻将。
我的要求无疑是阻挠她去娱乐。
这个电话成了压倒刚刚扛着一切的自己,一度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还好,老公努力劝我去表达自己,不能继续压抑。
我有点忐忑的跟老妈提了要求。
还是听出来一点点不悦。
晚上得以独处一段时间,继续和老公打电话梳理。
其实,对于工作上,我有很多考虑是对的,是确实需要请示上级才能做下一步工作的。
这不是我蠢笨,而是正常的工作程序。
其实,及时表达,内耗还能进一步减少。
可是,我极度不自信。不敢肯定这些分析是对的,又不敢去问,觉得打扰领导休假就是在给他制造麻烦。
让领导省心的下属才是好员工不是吗。
在无法表达时,寻求支持就能解决当时的困境。
然而我也不敢向家人求助。
大家都这么忙了就不要打扰了不是吗。
让家人省心又轻松的我才是好的我。
2
去做咨询的路上,右肩膀很疼,好像挑起了一杆重担。
在咨询室,把当年的创伤事件作了处理。
每个人都没有错。
只是,人总有一些自己无法面对的东西,我不必因为妈妈无法面对自己的问题,就替她承担这些。
同样的,我不必因为他人在面对承担自己的任务和责任时,就无条件去分担。
那是他们的问题,既然是他们选择的路就要自己承担起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同样的,是我的责任,我就承担起来,如果承担不了,就寻求支持承担起来。
但不能推卸责任。
寻求支持和推卸责任是有一个主观能动性的区别的。
当下一次还下意识认为自己在给别人制造麻烦的时候,害怕被责备的时候,勇敢一点表达出来,寻求表达之前的心理支持,也要接受表达之后得到的行动支持。
当年那个蹲在厕所上吐下泻的小女孩,想去医院却不敢提的小女孩,在承担妈妈的责骂的小女孩。
把那些委屈说出来!
表达需求和获取支持,不是在制造麻烦。
不必认为,病重的自己是不好的,是不值得被爱的。
长大后的我,已经有能力去面对任何挑战,建立自己的边界。
就算被责备了又怎么样呢。
我在自己能够做的部分做了正确的处理之后,剩下的只是对方的情绪管理问题而已了。
3
在生活中一点一点去表达需求,去改变二十几年习惯的事,需要多一点主动,去学习和适应。
在跨度为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很多次有话说不出的时刻,也在老师的协助下进行很多次情绪释放。我开始慢慢学着,用长大以后的我,陪伴受伤的小时候。
刚开始有很多不相信。
不相信内在父母可以重塑,不相信内在小孩还能继续长大,不相信放得下对父母的不理解和愤怒。
每一次和自己的情绪待在一起时,胸口的沉重感,咽喉的堵塞感,这一次消融了,下一次又集结回来。
后来,我才看到,无法表达的背后,藏起的被迫的过于懂事。
因为被迫的过于懂事,我期待着父母能够看见那些忍耐和承担,然后告诉我,这样的我是值得被爱的。
一度以为,是不是在拒绝成长,才停在那个节点不走。
原来,是承受得太多,自我封闭了表达的出口,肩上太沉,走不动了。
那时,我心里有很多想要对妈妈说的话,却渐渐忘记了,也懒得说了。
后来,我终于把压在胸口,梗在喉里的话说了出来,放下了多年来扛在肩上的重担。
肩膀上的疼痛消失,呼吸顺畅,吞咽舒服了很多。
当年的那个小孩,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