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情迷桂花香
夜晚，艾雅站在窗边，看着从天而降的巨幅夜幕，一望无际的黑……
床上手机发出的振动声，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来。
“小雅，做我的伴娘哦！”晴发来的信息。
“不是说好让敏做你的伴娘吗？”艾雅回复。
“敏家里出了点事情。”
“哦……”
“可以吗？亲爱的！”晴发来一个么么哒的表情。
“好吧！”艾雅心里抗拒，手机里却输入了妥协。
康健和昊俊在酒吧里。
康健：你什么时候才能再开始谈个女朋友啊？
昊俊：不知道，也不想再开始。
康健：你这么好的条件，其实也不需要我操心的。我家晴宝贝想给她一个好友介绍男朋友，非要我帮忙物色一位。你知道的啦，我是很听我家宝贝的话的，所以，就烦请你出马，去相个亲吧？
昊俊：没兴趣！你的狐朋狗友那么多，随便找一个去吧。
康健：哪能随便找啊？我家晴宝贝说啦，但凡看出我是敷衍的，回家准备跪榴莲吧！啊……想想都恐怖啊！
昊俊：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康健：要不要这样绝情啊？
昊俊闷闷地喝酒，不再搭理康健。
康健换下刚才嬉皮笑脸的表情，秒变小弟的样子。
康健：每次到你那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看看昊俊的脸，没有一丝的起伏。
康健：满屋子的雄性荷尔蒙，需要雌性荷尔蒙中和一下，才完美嘛！你不会是有特殊爱好吧？
昊俊送他一个白眼。
康健：好吧，就算你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至少你需要一个可以帮你解决的女人吧？
昊俊从唇边飘出一句：你以为都像你，离开女人，就无法证明自己是男人！
康健哈哈大笑：那是我厉害啊！哪像你，就知道对着沙袋使劲！浪费荷尔蒙！我都替女人们为你惋惜……
康健扭捏着，把手搭在昊俊的肩上，挤出一副妖娆的表情，放出一道夹杂着男人味道的求爱秋波。
昊俊的嘴脸忍不住上扬了一下。康健眼珠子一转，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康健：哎呀！差点忘记一件大事！我的伴郎临时家里有事情，不能来了。你替他一下吧？
昊俊：我不去。
康健：帮个忙，我也知道你的大驾尊贵，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打你的主意的。确实这次情况特殊，拜托！
康健苦苦哀求的样子，昊俊皱了下眉毛。
昊俊：当伴郎要做什么？
康健立马眉开眼笑：伴郎啊，很简单，你就跟着新郎我好了。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
昊俊：听说接亲也有些麻烦事情的？
康健：哦？放心，我罩着你，你就是陪着我，不会给你麻烦事情的。
昊俊：那就好。
昊俊心里腹诽：哼，越怕麻烦的人，麻烦越喜欢他。哈哈哈……
咖啡厅里，雪晴和康健。
雪晴：怎么样了，你那边。
康健：亲爱的，昊俊死活不愿意相亲啊！
雪晴：你努力了吗？
康健：我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啊！
雪晴一口咖啡刚进喉咙，一听这句话，爆笑……然后就剧烈咳嗽起来，被呛到了！
康健赶紧给她抚背顺气。雪晴一阵猛咳，然后平复了好半天，才把气顺了。
雪晴：拜托！喝咖啡的时候不要搞笑好吧？
康健：我搞笑了吗？
康健莫名其妙，不明白雪晴笑什么。
雪晴：让你给艾雅找个相亲的男人，你用吃奶的劲干嘛？
康健笑了笑：我那是表达我很努力在做你交待我的事情啊！快夸我！
康健把脸伸到雪晴嘴边，期待着柔软的唇。
雪晴：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结果，没有结果就要讨赏，你的脸皮是轮胎做的啊？
雪晴边说，边把她尖尖的食指，使劲戳了戳康健的左脸。留下了一个指甲印。
康健的脸吃痛，也不恼。拉平刚才因为疼痛而略皱的皮肤，通过咧嘴，将嘴脸向上拉扯，摆出嬉皮笑脸。
康健：宝贝，没有结果，我哪敢约你出来啊！你知道我的，我厉害着呢！虽然昊俊那家伙不同意相亲，不过，我把他骗到我的婚礼当伴郎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啦？
雪晴也是个人精，立马笑眯眯地在康健凑过来的没有指甲印的右脸上，轻轻地用唇碰触了一下，留下淡淡的粉色口红印迹。
康健美滋滋的享受了几秒的兴奋：你那边调整一下？
雪晴：当然！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康健和雪晴碰了碰咖啡杯，笑成了两朵花。
星期六，清晨的阳光暖暖的。微风轻拂，艾雅一身粉色的连衣裙，在阳台上看向远处。化妆师在给雪晴上妆，屋里还有几个身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子，清一色的长发飘飘。
康健和伴郎，加上一众的男人浩浩荡荡地上了早已备好的一排豪车里。
看到新娘后面一群粉红色的女子，昊俊心里有一点点的欣喜，很美的风景竟然是一群粉红。“哪个是伴娘？”昊俊被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好奇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问这种幼稚的问题啊？看着康健和一群男人们涌进去，昊俊竟然自动到了队伍的最后。
嬉闹的接亲，起哄的闹剧，嘻哈的打闹，然后又热气腾腾地奔向酒店。
艾雅木偶般地跟随着，不知道当伴娘这么无趣。
昊俊无聊地观看着，不知道伴郎竟然是这样的可有可无。
雪晴和康健：真让艾雅和昊俊当伴娘和伴郎的话，婚礼会变成啥样啊？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哈哈哈哈……让那俩个自己伴自己，我们还有备用的伴娘和伴郎。
“交换戒指！”主持人透过话筒的声音，提醒了伴娘和伴郎。
艾雅手里的婚戒盒子递给雪晴。
昊俊也摸出兜里的婚戒盒子。扭头看了一眼伴娘，两手托着丝绒盒子，轻柔地递过去。
一手平放，一手微握。手背的皮肤白皙，一种“增之一分也太白，减之一分则太暗”的肤色；十指匀称，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也太短”的恰到好处。
昊俊将婚戒递给康健，脑海里都是那一双美丽的手，竟然有一握在手的欲望和冲动。
结婚誓言、酒席开场、敬酒宾客、各种嬉笑玩耍以及之后的酒醉饭饱的散席。艾雅仿佛空气一般，一直在，又淡得透明一般。
昊俊眼前挥之不去的一双手，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和念头。
康健：帮我家晴宝贝送伴娘回家一下，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
昊俊点点头：“好！”莫名地带着一丝期待和小兴奋。对自己如毛头小伙子一般的稚嫩，昊俊有点懊恼，却也有些喜悦在突围。
打个招呼，昊俊带着艾雅上了自己的车。一路上，除了一段关于艾雅住址的确认对话，剩下的都是车窗外的风声。车里安静地有点忐忑，那是昊俊挣扎的心和艾雅与男人独处的尴尬。
昊俊：你住处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厅，可以请你喝一杯么？
昊俊发出邀请的话后，心脏如同暴击了沙袋后的剧烈。等待回复的时刻，他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地“砰砰砰……”。等待的时间好长，一个世纪吗？她为什么不说话？不想去？不愿意？还是害怕？……昊俊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了汗。他交替着在大腿上擦了擦手，略微缓解一下。
艾雅坐在昊俊的后座，耳朵飘进了男人的邀请。她本应果断拒绝的嘴，却迟迟没有开口。一个人的夜晚，她度过了无数个。与一个熟悉（熟人的熟人）又陌生男子，第一次这样不请自来的共度，于她是个挑战。
“嗯！”艾雅闭着嘴巴，努力用喉腔发出了一个同意的讯息。
昊俊听到一声“嗯”，是同意？还是只是一个象声词？要不要跟她确认一下？他握方向盘的手自动导航到了咖啡厅的门口。车停稳，昊俊心里笑了一下，自己真的成了毛头小伙子，居然做出如此莽撞的事情：没有确定的答复，就替别人做了主，对方还是个女人。
身侧的车门打开，艾雅走出来。
康健和雪晴在酒店。一夜的缠绵，两人靠在床上。
雪晴：你安排昊俊送艾雅了？
康健：老婆的指示，百分百完成！
雪晴：我问下艾雅，昨天对昊俊感觉如何。你也问问昊俊？
康健：亲爱的，我好累！咱们折腾了一晚，好好睡觉吧。昊俊是慢热型，我看你的那个好友也不是快热的人，咱们等一段时间再问。要不，本来人家可能有好感的，被我们一问，也许还尴尬了呢？
雪晴：你说的有道理。咱们不问，先看看，如果两人没有来电，我们再制造些机会给他俩，好不好？
康健：好。快睡吧，困死我了！
雪晴：谁让你一晚上都忙活的？
康健一脸坏笑：谁让你那么会勾引人，让我……他伸手一搂，把头埋进枕头，很快进入梦乡。
咖啡厅一角。
面对面地坐着，艾雅和昊俊才开始认真打量对面的人。
对面的男人，说话间脸上有一对迷人的酒窝如隐若现的，身上总有一股甜甜的桂花香味。艾雅端着咖啡杯，陷在酒窝的起伏和桂花香的诱惑中。
对面的女人，容貌一般，身材一般，略微偏瘦，胸部隆起高度偏低。透过镜片的眼神，有一股清纯，生涩和漠然。握着咖啡杯的手，静静地抚摸着杯身，自己化身咖啡杯会是怎样的感觉？昊俊的脸色一红，虽然在幽暗的灯光下，看不到他黝黑的皮肤有什么颜色转变，但是他还是为自己的唐突想法有点惭愧。为何对那双手有如此强烈的感觉？昊俊一边跟艾雅聊着，一边问自己。
艾雅：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一杯咖啡的时间，感觉很长。艾雅这样对自己说。
一杯咖啡的时间，感觉好短。昊俊这样对自己说。
昊俊：那我送你进小区，到家吧？
艾雅：嗯。
两人在凉凉的夜风中，慢慢踱着。没有什么话题可以在聊，两人就都认真地走着。艾雅略微在前，昊俊稍稍靠后。
昊俊的目光，一直在艾雅的手上。
“很高兴能认识你！”昊俊在艾雅开门准备进屋时，脱口说道。
艾雅停了一会儿，转过身，笑了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昊俊伸出双手，握住了艾雅的左手，紧紧地。艾雅本能地想抽出手，她害怕那股力量！昊俊感到她的退缩，握地更紧。直到退缩变成了妥协，他才放松了握手的力度，变成轻握、摩挲和抚摸。那只手安静地在他的手掌里，无力地伏着，像一个匍匐在地的少女。他左手托着，右手轻轻地抚过手背，丝滑微凉，有深秋的疲惫，也有初春的稚嫩。他双手将它扣在手心，手掌增加了一波男性的热度，他想褪去那份疲惫，也想继续稚嫩以力量。
艾雅的左手被昊俊钳子一样的手掌固定着，慢慢放弃了挣扎。从最初的退缩，变成了好奇。她看着昊俊注视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他为何执着于自己的一只手？看他像孩子一样地摸着自己手，竟然很温暖，很感动，很想哭。她就这样站在门口，任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抓着自己手研究着？欣赏着？沉迷着？
沉迷？艾雅忽然想到这个词时，手一抖。昊俊看到，猛然惊醒。
昊俊：非常抱歉！
艾雅：谢谢你送我！
昊俊：应该的，再见！
艾雅：再见！
说完，关上门。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有点怅然若失。
健身房。
康健：有一段时间了，你和艾雅有进展么？
昊俊：你说的进展是指什么？
康健：就是你们开始谈恋爱了没？你对她有没有感觉？
昊俊：我不知道我们开始谈恋爱了没？我对她的手很感兴趣。
康健脸上大大的惊讶！这是什么鬼？
康健：可以解释一下，什么叫你对她的手感兴趣？还不知道是否谈恋爱？你跟她表白没有？
昊俊：没有表白，不知道她是否喜欢我？
康健：你可以通过观察，感觉她是否喜欢你啊？比如，你亲她，她拒绝还是接受？
昊俊：我没有亲过她。
康健：拉过手没？
昊俊：我握过她的手。
康健：不是礼节性握手，是拉着手走路。你看大街上那些男女拉手逛街。
昊俊：没有拉手，我只是很喜欢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握着很舒服，她的手很美！
康健哭笑不得道：好吧，你喜欢握她的手，她接受吗？
昊俊：她好像接受。
康健：真是佩服你这个笨蛋了！接受就是接受，不接受就是不接受。什么叫好像接受啊？
昊俊：我握她的手，刚开始她很拒绝、很害怕、想逃，过一会儿，她就会放弃挣扎，安心让手待在我的手里。
康健：真是受不了你啦！明明是个一身肌肉的健身教练，偏偏矫情地弄得这么诗意！你是不是昊俊啊？！
康健伸手过来，拍打昊俊的胳膊。昊俊脑海里还是那双手，一双随时都有感情的手，那双手仿佛就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公园里。
雪晴：小雅，你对昊俊感觉如何？
艾雅：还好吧。
雪晴：可以试着交往？谈谈恋爱吗？
艾雅：我们在交往。
雪晴大喜：哦？交往到什么程度了？接吻了吗？
艾雅：我们握了握手。
雪晴：握手？
艾雅：嗯，他把我手放在他的手掌里，呵护和欣赏。
雪晴翻了个白眼，什么鬼？
雪晴：握手后呢？
艾雅：就是握握手。
雪晴：他没有拥抱你，亲吻你？
艾雅：没有。
雪晴：你喜欢他么？
艾雅：不知道。
雪晴：你讨厌他么？
艾雅：不讨厌。
雪晴：不讨厌就好！他身上有吸引你的地方么？比如：长相帅气，身材超好。
艾雅：没有特别注意他的长相，他的酒窝我很喜欢。他身上的桂花香味，我也很喜欢。
雪晴：那好，你喜欢他的酒窝和他身上的桂花香，你们有机会。哈哈哈……期待你们的故事哦！
雪晴把艾雅的话添油加醋地传给康健，希望昊俊能够主动点，毕竟女孩子表示有好感呢，虽然她知道对昊俊有好感的女人很多很多。
康健却没有什么话回传给雪晴，让雪晴很不爽。
昊俊得知艾雅对自己的好感，有了一点信心。他想获得那双手的认可和接纳，甚至是爱。他约艾雅出来吃饭，在中餐厅。
一家湘味餐厅，很雅致，符合艾雅的气质。昊俊觉得，艾雅漠然而清淡之下，也许有热情和温柔，也许。
点了一桌湖南菜，放眼看去，红的辣椒，青的辣椒；干辣椒，泡辣椒；有爆炒的，有火锅的。忽然很想看到红色的艾雅！而艾雅被一桌的辣椒惊到了！
多久没有放纵吃喝了？今天，是要放纵的一夜么？上一次的胃痛，让艾雅的眉头一皱，想要拒绝。但是错过了点餐的她，不好意思开口。
昊俊：你，喝酒么？
艾雅：我？可以喝点啤酒。
昊俊：那我们都喝啤酒吧？
艾雅：好。
昊俊的酒窝深陷：终于不是“嗯”，而是“好”了！
艾雅的眼神随着酒窝陷下去的深度，也迷失在桂花香的旖旎中。
混杂着辣椒的热情，就着啤酒的冰凉与酸涩，艾雅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喉咙里倾倒着，以期缓解满嘴的炙热和火烧般的食道。
昊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清醒而迷恋地看着那双手：端着杯子放到唇边的放肆，伸手夹菜的优雅，放在桌上时的犹豫，碰杯时的兴奋与调皮……
随着越来越热，艾雅开始放松了对昊俊的冷漠，渐渐变得大胆和放肆。她勇敢地直视着昊俊，隔着镜片看他。对面一双韩国男人般的单眼皮眼睛，琥珀色的眼神，有一丝的饶有兴趣，也有一股猎人的警惕，还有一种安全的诱惑。艾雅的目光，忽而注视着琥珀色，忽而转向黝黑的肤色，忽而又迷恋一下酒窝，然后深深地把自己放在无尽的桂花香海中，恣意放纵，等待打捞。
两个人安静地狂欢，沉迷地清醒，陪伴地孤独。
艾雅跑了几次厕所，已经不记得了。她的肚子再也进不了任何东西，她站起来准备回家。
昊俊过去扶着有点微醉的艾雅，一面惊叹艾雅的酒量，一面担心她的身体。昊俊一只手搂着艾雅的肩膀，一只手握着艾雅的右手。他惊讶地发现，此时艾雅的手是温柔的、顺从的，他爱这时的艾雅。很爱，很爱……
昊俊买了单，叫了的士。
艾雅进门，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客厅。她转身，遇到一个男人的胸膛。
她抬起眼光，看到了琥珀色的关心。
艾雅：这是哪里？
昊俊：我的家。
艾雅：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昊俊：你说呢？
昊俊忽然想逗逗艾雅。
艾雅：哦？我问你，你为什么带我到你家？
昊俊不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后看着艾雅。那张红彤彤的，如同辣椒一般热情的脸蛋，这时更加红了！艾雅呆在那里，仔细想着如何回答自己的问题。
艾雅脑子里除了桂花香、琥珀色、像酒一样醉人的笑容，其他全都没了。
昊俊看着眼前呆呆的辣椒，实在忍俊不禁，大笑。
昊俊：你好像清醒着，走路并不歪歪倒倒；但是你又好像醉得很厉害，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
艾雅皱起眉：我自己说了什么？
昊俊：你说你不想回家啊！
艾雅：是么？我为什么说这句话？
昊俊：这个？要问你自己了。
艾雅努力地想了想，什么答案也没有。
艾雅：我想睡觉了。
昊俊的脸忽然红了，艾雅的话忽然让他有了冲动。他有点尴尬，又有点好笑。这个女人真是可爱至极。一会儿防备至极，一会儿放肆至极，一会儿清醒至极，一会儿傻瓜至极。她的想法倒是来去自由啊！
昊俊：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艾雅：哦！那我先去睡了。
艾雅简单洗漱后，倒在大床上。没有睡意，却无力挣扎在桂花香气里，一床的桂花，满地的金黄……
昊俊洗了个澡，也进了卧室。他可没有打算睡沙发。
艾雅蜷缩在大床的一侧，连三分之一的位置都没有占到。昊俊轻轻地躺下去，侧躺在艾雅背后。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卧室里逐渐放亮。艾雅的身体渐渐苏醒过来，一晚上都蜷缩着的身体，放松地打开，摊开来，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熟悉的桂花香气还在！她四顾一圈，除了她，没有别人。
她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确定只有她一人在昊俊的家里。
客厅的餐桌上摆放着早餐和一张纸条。
“如果可以，等我回来。――昊”
艾雅喃喃着：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然后，开心地笑了。这就是恋爱吗？好有意思啊！好突然！
翻看着书柜里的书，健身的，饮食的，旅游的，历史的，服装的，诗词的，心理的……种类广泛。居然有这么多书啊！艾雅叹道。还真看不出来，他居然还博览群书？以为肌肉发达的男子，不会对文学有兴趣的，看来还是偏见害人啊！
健身房里。
康健：有进展没？
昊俊：嗯，有吧？
康健：你这人说话没有出拳爽快！进展到什么地步？上床没？
昊俊：上了。
康健狠狠地“啊”了一声，然后盯着昊俊看了足足30秒。
康健：你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拿下啊！
当初康健看着艾雅的样子，觉得昊俊不会是她的菜，昊俊估计也不会上心，毕竟艾雅的外貌和身材太不出众了。只是，老婆雪晴总是叨叨，无奈推出了健身大帅哥昊俊，应付一下差事。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还能到上床的地步？康健一副坏坏的嘴脸。
康健：是不是你饥渴难耐了啊？这么随便就跟人家女孩子上床？哈哈哈……
康健觉得自己估计得应该不错，昊俊表面看很清高。再清高，他也是正常男人啊，总要解决自己的需求吧？外面随便的女人，他又瞧不上，k歌时都碰都不愿意碰陪唱的女人。果然是干柴（昊俊）遇烈火（艾雅）啊！嘿嘿嘿……康健的脸上写满了自我满足和成就的遐想。
昊俊：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什么也没有发生。
康健脑子里一个急刹车，划过一条长长的刹车线。吱……
康健：睡一张床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拜托，是你有问题，还是人家不愿意啊？
昊俊不想跟康健这个喜欢八卦的男人啰嗦，不想给艾雅泼脏水，也不想解释什么，拿着毛巾擦擦身上的汗水，去淋浴房洗澡。丢给康健一个大大的问号和惊叹号！
昊俊的家。
站在门口，昊俊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钥匙要插进锁眼的一瞬间，他忽然定住了。不知道艾雅在干什么？这样贸然进入，怕是不妥。他想改成敲门，这是自己的家，居然要征得别人的同意才能进去，有点搞笑。昊俊对着门，笑了笑，还是“咚咚咚”敲了三下。等待。
艾雅看书累了，正起身活动一下。站在门口看到门禁系统的屏幕上出现了昊俊的身影。她就站在那里，像看电视一样看着屏幕中的男人演戏。那个男人一会儿掏钥匙，一会儿把钥匙放进裤兜。一会儿准备敲门，一会儿手又停在半空中，好有趣。直到传来敲门声。
艾雅依然现在那里，看着那个男人如何继续。
昊俊等了好一会儿，是不是声音太轻了？他又重重地敲了三下？然后又是长时间的等待。
“不对！”昊俊灵光一闪，她是不是酒精中毒了？虽然是啤酒，她一个女孩子喝了好几瓶，怕是身体吃不消。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点，早晨看她在熟睡，便没有叫醒她。万一……
昊俊连忙在兜里掏钥匙，迅速打开门，冲了进来，差点撞倒门内的艾雅。
艾雅正看得出神，那人的表情好丰富。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心急火燎，然后，来不及反应地就迎面一股桂花香压过来。
“啊！”字出了半声，艾雅吞下了后半声，她迅速稳定了自己的身体和情绪。
昊俊一惊，后退了一步。“你？！”
“我？！”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昊俊的担心还没有放下，忽然看到艾雅，那个担心立马变成了懊恼，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他不喜欢自己的不淡定。
“我只是到门口看看。”艾雅很平静。
“那你听到敲门声，怎么不开门？”昊俊有种被捉弄的气愤，又有点想笑。
“你应该有钥匙，为什么要敲门？”艾雅反问。
“我忘记带钥匙了。”昊俊把真实的担心藏了起来，自然地搬出了谎言。
“哦？可是刚才不是你自己开的门吗？”艾雅觉得昊俊想隐瞒什么。
“我又想起来自己带钥匙了。”昊俊需要把谎言连起来。
艾雅知道他在说谎，却也没有兴趣探究了。
“你的爱好很广泛？”艾雅换了一个话题，走向沙发，自己倒了一杯水。
昊俊跟着也坐到沙发上，距离艾雅很近。他想逼近她，看看她的反应。
艾雅往后挪了一点，昊俊也也往前挪一点。两人分别挪了几次，艾雅挤在沙发角落里，不好站起来，也无法再退。对面的这个男人带着甜甜的桂花香，却夹带着危险的诱惑。该怎么办？艾雅有点不知所措了。她没有这方面的认知，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像一只待宰的兔子，缩在沙发上，目光却迎着昊俊。一副视死如归的英勇气概！
昊俊好气又好笑，那是一副多么戏剧的表情：勇敢的退缩，无畏的诱惑。
昊俊的脸距离艾雅越来越近，近到艾雅已经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放大的黝黑和深渊一样的酒窝，艾雅闭上眼睛，跳进了那一汪酒池。
昊俊的唇碰触到艾雅的，他的心脏再次狂跳，他觉得胸膛被撞击地要爆炸了。艾雅紧紧地闭着眼睛，唇上迎来一片火热和湿润，她浑身都绷紧了，像是块石头。
昊俊不再满足唇与唇的缠绵，他要进一步探索艾雅。昊俊的舌遇到了艾雅的牙齿，他以为可以轻易打开的门，却死死地关闭着，坚硬似铜墙铁壁一般。昊俊努力了半天，丝毫没有进展，他有点恼怒的伸出右手，放在艾雅两侧的脸颊上，稍稍用力，挤压了一下。
艾雅的脸感到一阵疼痛，脸部肌肉的收缩，带动着她放松了紧咬的牙齿。她感到一股柔软而野蛮的冲击，搅动着她的舌头，肆虐着她的牙齿，冲击着她的神经。她觉得快要在酒池里沉没了……
昊俊狂跳的心，终于归于平静，他的头靠在艾雅的脸旁。听着艾雅温柔而甜蜜的呼吸，隔着艾雅小小的胸部，感受她砰砰的心跳，搂着她先是石头般坚硬，后来柔软到感动的身体。
艾雅的胸腔终于进来一丝空气，她的心重新跳动起来。她沉没在酒池香海里的身体，渐渐浮了起来。
刚才都经历了什么？艾雅开始回忆，昊俊吻了她？为什么自己就像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很疲惫，很无力。感到身上的重量，她看到昊俊整个人都压在自己身上，好重。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努力了几次，纹丝不动。她就任由他压着，无处安置的手，环着抱住了昊俊，别扭的姿势，无可奈何地相拥。
昊俊埋着头，肩膀上几次微乎其微地推搡，他悄悄地又笑了，并且任性地加重了向下的重力，她又妥协了。昊俊喜欢冲突的变化，从抗拒到妥协，从沉迷到无奈，从不知所措到迎面而来。就这样被艾雅抱着，昊俊竟然不舍得起身，压在柔软的身体上，是如此的美好而舒服。
艾雅不知道还要被压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被压死了。“嗯……”她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了声响。
昊俊像俯卧撑一样，两手撑在艾雅左右，上身离开艾雅。艾雅又能看到黝黑的皮肤，琥珀色的眼神和迷人的酒窝了。
她试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距离昊俊的角度，无法完全坐起。她忽然就生气了！
艾雅：请让开！
昊俊：哦？
艾雅：我要起来。
昊俊：好。
然而，两个人除了在对话，姿势依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艾雅不想再看黝黑，不想再看琥珀色，更不想迷人的酒窝了。她很讨厌自己的沉迷和妥协。艾雅不说话了，她用沉默和放弃竖起了盾牌！
昊俊上扬的嘴角，一点点地变平，最后成为一条直线。酒窝越来越浅，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她开始了对立，为什么？
昊俊坐起来：你，怎么了？
艾雅：为什么是我？
昊俊：为什么是你？
艾雅：是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昊俊一愣，这个问题有点突然，又似乎很有必要讲清楚。
艾雅的目光停在昊俊的脖子处，昊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站了起来。艾雅就坐着，仰视着昊俊的背影。整个人都被昊俊的背影笼罩着，艾雅感到了一股悲伤，她有点后悔刚才的问题了。
艾雅：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说了吧。
艾雅觉得那个回答，也许不是自己喜欢的。
艾雅：我收回刚才的问题。
艾雅站起来：我要回家去了，谢谢你留我一夜，并且我们相安无事。
昊俊听到了“相安无事”四个字，感到了愤怒。他转过身，把艾雅的肩膀重重地向下压，逼迫艾雅重新坐到沙发上。
艾雅又回到仰视的角度，不知道该再站起来？还是就这样被迫坐着。
昊俊距离艾雅半米的距离，坐下。
昊俊：我先跟你讲一个故事，好么？
艾雅无法说“不好”，她就坐着，昊俊开始讲述。
23岁那年，我爱上了一个女孩。为了方便，我暂时叫她晓宇吧。我们彼此相爱，计划着攒够了钱就结婚，她说要给我生两个孩子，然后两个孩子将来再生两个孩子，我们一家人，祖孙三代，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25岁时，我已经准备好迎娶她了。有一天晚上，我和一个朋友喝了酒走在回家的路上。后面一辆货车将我们两个撞倒，我的朋友靠外，轻伤。我靠内，重伤。
我被急救清醒后，躺在医院，朋友通知了晓宇。我还不太清楚我的伤势。
等了好几天，没有看到晓宇到医院来看我。我很担心她，问朋友晓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朋友说，晓宇的老爸身体出了点状况，暂时不能来看我。我的手机被压坏了，没有买新手机，家人都知道，陆续来探望或者照顾我，其他也没有重要的人需要联络。我想自己慢慢康复，晓宇照顾好爸爸再来看我，也可以。自己这个样子被晓宇看到，也会让她难过的。
每天在床上，觉得时间好长。家人和朋友们轮流照顾着我，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我留了个心眼，开始留心他们的悄悄话。
我闭上眼睛，很久。爸爸以为我已经睡着了。他走出去到门外透气，在病房里其实蛮压抑的。他和巡房的主任医师的对话，被我认真地听到了。
爸爸：张主任，我儿子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你们能够给个确切回复吗？如果能医好，我家砸锅卖铁也给他治疗；如果不能医好，我们就接他回家养着，养他一辈子。
张主任：你儿子的生命基本上无忧，只是四肢是否能够恢复到正常，这个把握不大。看后期的康复运动情况了。
爸爸：那我儿子啥时候可以出院？
张主任：再观察几天，稳定了，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建议你们找家好点的康复医院进行后期的康复运动。
爸爸：谢谢张主任，谢谢！
朋友：周叔，我已经去了几次晓宇家了，人家不肯来，咋办？
爸爸：晓宇爸爸病得很严重吗？
朋友：周叔，说晓宇爸爸生病，那是我骗昊俊的。晓宇爸爸健康着呢！
爸爸：那晓宇怎么不来看望昊俊啊？昊俊老是念叨着她呢。
朋友：估计是晓宇知道了昊俊的情况。
爸爸：她不来医院，咋知道昊俊的情况。
朋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其实，昊俊车祸抢救当天，晓宇就来过一次。
爸爸：晓宇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朋友：晓宇不让您知道。
爸爸：她既然来过医院，她爸爸身体又没有事情，昊俊醒了，她为啥不来了。
朋友：我猜是不是晓宇觉得以后跟着昊俊不会幸福，所以就不想继续和昊俊好了？
爸爸沉默了好久，叹了一口气：唉……也许吧！我们家昊俊这个样子，如果要在床上躺一辈子的话，也是会拖累人家晓宇。
朋友和爸爸很长时间没有了言语，走道里的声音忽然就嘈杂起来，仿佛一个爱情的故事到了这里，需要换一个其他的故事了。
昊俊睁开眼睛，看看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吊瓶，还有自己渐渐惨白的心。
他忽然很讨厌这一片悲伤的白，自己在白色的海洋里沉没下去，一直到底。
一个小护士进来了，她给昊俊临床的换药水瞥了一眼昊俊。那个终于醒过来的英俊男人，眼角为什么有泪？他的身边怎么没有家人？也没有护工？
护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昊俊：忽然想起难过的事情。
护士掏出餐巾纸，替昊俊拭去眼角的泪。
护士：哦，如果愿意，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昊俊：不，我不想讲。
护士：好吧。我是这间病房的值班护士，每天都会来几次，如果你想讲了，就告诉我。
昊俊：嗯。
小护士从昊俊朋友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每天都会找机会跟昊俊讲话，聊天，讲笑话，也讲悲伤和愤怒。昊俊每天都听着各式各样的故事，渐渐忘记忘记了自己的悲伤。
昊俊：我能在你们医院进行康复吗？
护士：可以啊！只是我们医院康复科的条件并不是很好。
昊俊：谢谢你！能请你帮忙弄几本，关于我这样车祸后遗症病人的康复书籍吗？
护士：可以的，我很高兴你能这样主动地关注自己的康复。
护士在询问主治医生的后，认真地挑选了几本康复书籍，每天给昊俊读，并且给他仔细讲解康复细节和注意事项。
昊俊一点一点地恢复着神经末梢的知觉，慢慢锻炼着无力的肌腱和疲软的肌肉。他要站起来，重新挥出拳头！
一次次神经传导、连接的失败，无数次重重的跌倒和爬起，昊俊积攒着浑身的力量，经过一年的周密科学的康复运动，混着小护士的一年365天的故事，昊俊终于重新站起来，拳头又可以享受暴击沙袋的快感。
昊俊有几天没有见到小护士了，他到处问医生和其他护士，大家都说那个小护士回老家了，具体她的老家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昊俊出院前，收到了一封快递信，是小护士写的。
昊俊哥哥，你好！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
在我生命中也曾经有过一位哥哥，在我只有10岁的时候，他就因为车祸瘫痪了。他至今依然瘫痪在床，爸爸妈妈在家照顾着他。我学习护士，就是想有一天可以回去替爸爸妈妈照顾他。
我觉得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爸爸妈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所以没有跟你好好告别，就匆匆回家了。我很抱歉！
看着你努力地康复，我似乎看到了哥哥的希望。也许我可以把你的故事讲给哥哥听，你能因为毅力恢复，哥哥也应该可以。我希望能把你的毅力带给哥哥。谢谢给了我爱的力量，给了我哥哥站起来的希望！
衷心地祝福你，一生安好！
喜欢讲故事的小护士
昊俊看完信，已是泪流满面。那个每天给他一点开心的女人，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了他；那个每天给他一个故事、一点希望的女孩，悄悄地走了。人生，就是这样的不可预测，也是那样的充满惊喜。昊俊心里默默送上祝福：祝愿你的哥哥早日康复，祝福你们一家人幸福安康！
艾雅静静地听，昊俊缓缓地讲，直到泪水再次流淌成河。艾雅看着清亮的泪珠，一颗颗汇集成河，流过黝黑的脸庞，滴落成伤。
艾雅：祝福小护士，祝福她的哥哥，愿他们一家人安好！
昊俊透过泪，艾雅端坐在面前。他签起艾雅的右手。
昊俊：每天，小护士都给我换药水，每天我都看着她的灵巧的手，那双手给了我希望；她每天都读康复的书给我听，我也是看着她的手，那双手给了我希望。
艾雅：是我的手唤起了你对小护士的记忆？
昊俊：也许是，也许不是。你的手跟小护士的手并不一样。你的手更漂亮，感情更丰富，你的手更像一个女人，活生生的女人。
艾雅：哦？
昊俊：我第一眼就被你的手深深地吸引了。
艾雅笑了：我要庆幸因为拥有这样一双手吗？
昊俊的酒窝陷了进去：那吸引你的，是我的哪里？
艾雅沉默了，不知道要不要说真话。但是，她也不擅长说谎。
艾雅：我喜欢你身上的桂花香，还有你的一对酒窝。
昊俊的酒窝陷得更深了，一副要迷死人的架势。艾雅羞涩地低下头。
健身房里。
康健：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貌似已经拿下人家了吧？
昊俊笑了笑。
康健：讲讲你们的恋爱故事？
昊俊：你是男人，也这么八卦？
康健：诶，好歹是我给你们当的红娘，关心一下也是天经地义的吧？这说明我这红娘当得到位啊，我这属于售后服务啊！
昊俊：你是牵线，又不是销售，哪来的售后服务？
康健：你变得会狡辩了，是艾雅教你的？
昊俊：你肚子变肥了，雪晴还没有怀孕，你的肚子不要凸出来啊！好丑，小心雪晴嫌弃你。
康健哀嚎一声：喂！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雪晴这段时间要我练腹肌呢。
昊俊：很好啊，好好练。
康健：你知道，我公司业务很忙的，应酬又多，哪有时间老来健身啊？
昊俊：切！自己偷懒，拿业务和应酬说事，你有人家大明星们忙吗？别天天忙着拍戏，都能挤出时间健身，你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别自欺欺人了。小心雪晴嫌弃你的肥肉，踢你下床。
康健：这你都看到了，厉害！雪晴已经嫌弃我啦！这不，又来找你健身。给你快速点的办法吧？
昊俊：最快就是画八块腹肌上去。
康健：滚！
昊俊哈哈大笑……想偷懒，没门！
半年后。
有一个多星期没有接到昊俊的约会邀请了。艾雅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联系他。雪晴嚷嚷着吃喜糖，艾雅虽然觉得两个人感情还没有到结婚的地步，但是好像也没有不结婚的理由。
她发了一条信息给昊俊，问他是否有空出来一起吃饭。
过了许久，昊俊发了一条：我觉得我们不合适继续交往了。
艾雅定定地看着信息，揉了揉眼睛，又看了几遍，确定是昊俊发过来的。艾雅一时竟没有了思考的能力。这个消息突然地有些诡异！
艾雅：为什么？你觉得我们哪些方面不合适？
昊俊没有回复信息。艾雅就看着手机发呆。
那一夜。
躺在昊俊的身边，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躺在一张床上，在夜里，睡觉的时间。
昊俊有些新婚般的紧张与期待，艾雅揣着不知所措和憧憬。
拥吻地时间，艾雅将自己放逐。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感受着昊俊。
下身传来一阵疼痛，艾雅忍不住喊了一声：好疼啊！
昊俊又亲了亲艾雅，安抚着她。
艾雅带着昊俊的呢喃进入梦乡，昊俊也沉沉入睡。
清晨的床上，艾雅还在睡梦中。昊俊起来晨跑，看看干净的床单上，没有他以为的嫣红，他的琥珀色眼神变成了灰色。艾雅说她是第一次，昨天晚上感觉她应该是第一次，可是为什么……？昊俊洗漱后，去公园晨跑。
公园里的空气清爽，昊俊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他不在意艾雅是不是初夜，他在意艾雅为什么要撒谎？难道自己在艾雅眼中是那么肤浅的男人？还是艾雅想隐瞒什么？他开始一点点回忆起和艾雅的点点滴滴……似乎，艾雅不止一次地说谎，仔细推敲的话，还是有迹可循的。昊俊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估计艾雅已经出门了，他才回到家中洗碗换衣服。
艾雅没有得到昊俊的回复，赌气回到自己的公寓。一个人越想越生气，下楼买了一袋水果，奔向昊俊家。
没有艾雅的屋里，昊俊觉得没有了生机。他很想给艾雅发信息，但是，他心里的坎，跨不过去。他有点心烦意乱，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都是艾雅。
艾雅拎着水果，敲着昊俊的门。
昊俊从屏幕上看到艾雅，打开门。
艾雅放下水果，叽叽呱呱地说了一通话。昊俊没有明白她想说什么。
艾雅：今天天气很好，我请你去公园赏花，愿意赏脸么？
昊俊不知道艾雅唱哪一出？两人应该算是分手了，艾雅这样做，是求复合么？还是有别的意图？
昊俊一时揣摩不透，艾雅拉起昊俊的手，就往外走，顺便把水果待递给昊俊。
艾雅：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地，好意思吗？快点……
昊俊被艾雅拉拉扯扯地到了公园。艾雅并不说两人之间的事情，只是专心赏花、拍花，然后跟昊俊说几句关于赏花的心得。走累了，就坐下来吃水果，似乎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时光回到了分手前。
昊俊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再说分手的勇气，两人又走在了一起。艾雅又悄悄地把行李等物什搬了过来，昊俊再次开始有生机的生活。
健身房里。
给会员上完私教的健身课，昊俊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路过水果店，买了一大包艾雅喜欢吃的水果。
打开房门，发现屋里格外的整洁，艾雅做了大扫除吗？
昊俊放下水果，每间屋子看了一圈。他发现艾雅的衣物和相关东西全都不见了。
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书，是古诗词。昊俊觉得这本书放在那里好奇怪。走过去，翻了翻，里面夹着一张纸条，艾雅写的。
亲爱的：
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我考虑了很久，觉得我们还是分手比较好。
我很感谢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你给我的爱和温暖。但是，我还是决定离开你。
不用找我，找到我，我也不会跟你继续在一起了。
艾雅
昊俊把纸条前前后后地看了三遍，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了事实。
他下楼开车到艾雅的公寓，果然已经退租了。问雪晴，雪晴说不知道艾雅去哪里了，自己也在找她。昊俊相信雪晴不会撒谎，也相信艾雅是铁了心要跟他分手。
可是为什么？昊俊翻来覆去地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他约康健出来喝酒。
酒吧里。
康健：艾雅走之前，总有点反常吧？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昊俊：一切正常，昨天我们还有说有笑的。
康健：要么是她太会演，要么是你太笨！
昊俊猛灌了一杯：难道她一直就预谋着这次分手，作为我上次分手的报复？
康健：啊？你以前跟她分过手？我咋不知道？
昊俊：我提出的分手，她主动又来找我，我们又合好了，所以没有告诉你。
康健：有可能！你为啥要跟艾雅分手呢？
昊俊又喝了一杯：我觉得她有很多时候在撒谎。
康健给了昊俊一个鄙视的眼神：好像你没有撒谎过似的！
昊俊：不是一般的撒谎。
康健：你说个二般的谎，我听听？
昊俊：她说她跟我是第一次，可是我发现并不是。
康健：何以见得？
康健说了自己的怀疑和困惑。
康健：果然肌肉发达了，脑子就不太好使啦！
昊俊：什么意思？
康健：你不是不在意人家是不是第一次吗？为什么实际上又很在意？
昊俊：她直接说不是第一次，我反而可以接受。她那样说谎，是不相信我。
康健：不管她是不是第一次，也不管在这个问题上是不是撒谎了，都不应该影响你们的爱啊！
昊俊：我希望她对我坦诚。我给她讲了我所有的一切，丝毫没有不隐瞒，甚至我的性经历。
康健：你有勇气曝光自己，不代表艾雅也要跟你曝光一切啊！她有选择说什么，说多少的权力。是否愿意相信，是你的选择。你自己这么为难自己，有意思嘛？
昊俊哑然，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心乱如麻。
两年后，某书店。
艾雅在另一个城市里找到工作，开始了新的单身生活。身边也有追求者，但是，艾雅已经没有了再开始的自信和勇气。
一本《生活只是我和你》的书，引起了艾雅的注意。作者叫哎呀，好好笑的名字。忽然，又觉得心里一动。她取下来，书被覆膜了，无法翻看。
她只能看看封底的介绍，封底有一段话：
记得你说肌肉男也会喜欢纯文学么？也会爱古诗词吗？我说，肌肉只是身体的一部分，肌肉既不是大脑，也不是心。但是，你是我生活的全部。就像空气之于人类，水之于鱼儿，土壤之于植物。
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这本书，我希望你能考虑嫁给我。我不知道如何讨你欢心，但我愿意守护着你，让你安心做自己。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永远爱你的昊俊
又是一年丹桂飘香季，艾雅将以前的手机卡装进手机，开机，更新了微信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我愿意！艾雅选择在凌晨5:30发送了这条信息，并且配上一张满园桂花的美图，树下p上了一对燕子。
知道那个微信号再不会有信息，昊俊还是舍不得删除。他还是坚持晨跑，他希望某一天再遇到艾雅，还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诱人型男。
每天的晨跑前，昊俊都会看看艾雅的朋友圈，假装她还在那里，只是不说话而已。
没有希望的日子，一天又一天；满怀期望的日子，无聊地重复着。艾雅的朋友圈更新的“我愿意”和满园的桂花，隔着屏幕，昊俊都能闻到桂花的沁人香气。
昊俊激动地流下泪，捧着手机，在下面回复了一条：在哪里？我来娶你！
艾雅回复：在家等我。
昊俊：好。我爱你！
新房里到处都洒满了星星点点的桂花，天花板上也点缀着桂花。
昊俊和艾雅躺在床上，艾雅去掉眼镜，看着天花板上模模糊糊的黄色。
艾雅：好像躺在星空下面啊，满天的小星星。
昊俊：要不咱们生个孩子就叫星星？或者桂花？
艾雅：星星可以，桂花香我喜欢，作为名字，就不要了。
昊俊：只要你喜欢，怎么都可以。那我们赶紧生宝宝吧？
艾雅：哎呀！哪要这么快，我还没有准备好。
昊俊：好，随你。
艾雅滚到了昊俊怀里……满天的星星，羞羞地闭上眼睛。
2.独舞的高跟鞋
星期六，一早接到加班做方案的电话。佳嘉烦躁地把手机扔在床上。
迅速起床，梳洗化妆，开着她的“烈焰红唇”（红色小车）赶往公司。
大厦里少了正常工作日的喧闹和繁杂，就像一个吵闹的孩子忽然间闭上了嘴巴。
佳嘉伸出漂亮的食指，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电梯关门。忽然，电梯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位男士。
佳嘉打量了一下他，西装革履，有点味道。她略微扫了一眼，眼光即将离开男人身上时，绽放了一个微笑，一个恰到好处的笑，不妖艳，也不羞涩；不放肆，也不含蓄。
男人回了一个微笑：请问，你去几楼？
佳嘉：十八楼。
男人：好巧，我也去十八楼，一起？
佳嘉：好。
男人：今天周末，你也是加班吗？
佳嘉：你猜得太对了。
佳嘉毫不吝啬她的赞美，同时送过去一个崇拜的眼神。男人很受用。
男人：我是来办事的，你知道宏达公司吗？
佳嘉：知道，怎么了？
男人：哦，我确定一下，宏达公司是不是在十八楼？
佳嘉：是的。
心里笑道，要不要这么巧？居然是我们公司，哈！
电梯到了十八楼，男人按着电梯，让佳嘉先走。佳嘉蹬着高跟鞋，婀娜地走出电梯。男人亦跟上。
男人：请问，宏达公司在哪边？
佳嘉：你跟我一起就可以看到。
男人没有再说话，跟佳嘉一起走到了宏达公司，并且一起走了进去。
部门总监李勇在办公室里，看到佳嘉和一个男人一同走进来。
李总：张总，这么巧啊？和佳嘉一起到？
张总：恩，碰巧。
李总：佳嘉，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德康生物科技公司的张总，就是我们这次需要策划整体方案的客户。
李总朝佳嘉使了个眼色：张总，这位是我们策划部的王佳嘉经理。
张总主动伸出手，佳嘉也伸出手。
张总：幸会幸会！
佳嘉：欢迎张总，两位老总们聊聊，我去做方案了。
李总：王经理，你直接跟张总了解关于方案的具体需求，这样有助于你全面了解。
张总看着佳嘉。
佳嘉职业性的笑了笑：好，张总请！
李总：要不就在我办公室谈？
佳嘉：不打扰李总了，我带张总去会客室谈吧？
张总：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李总办公室。佳嘉给张总泡了一杯比较好的绿茶，递给他。
张总接过来，开始叙述公司对策划方案方面的要求和想法，以及希望达到的效果。
佳嘉一边听，一边记录着。
张总：好，我说完了，王经理听明白了吗？
佳嘉：恩，我有几个问题需要跟张总核对一下。
张总：请讲。
佳嘉：贵公司对媒体的选择，有自己的偏爱的？或者觉得必须上的么？
张总：有，本市的卫视台和主要繁华路段的户外广告牌。
佳嘉：电视做宣传片？还是做电视购物？
张总：两者兼顾。
佳嘉：请问贵公司对本次策划实施方案的总预算是多少？
张总：一千万。
佳嘉：好，我问完了。
张总：方案何时可以出来第一稿？
佳嘉：张总希望何时拿到？
张总：最好三天之内。
佳嘉：好。
佳嘉心里骂了一句，靠，要累死老娘啊！脸上堆起职业微笑。
佳嘉：张总是过去跟李总聊聊，还是就此结束？
张总：我还有个朋友需要见一下，我就先告辞，有劳王经理了。
两人握手告辞。佳嘉送张总进电梯，就赶紧回办公室了。估计大姨妈这两天要来，果然不出所料。肚子开始痛，难以遏制地从腹部蔓延开来。
佳嘉坐在电脑桌前，拿个靠枕压着腹部。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地红枣茶，一股热热的暖流从手指传向身体。喝一口，温暖一下胃。即便难以缓解腹痛，但是似乎好过一点了。
李总过来看到佳嘉的脸色不好。
李总：佳嘉，你不舒服？
佳嘉：恩，有点，忍一忍就好了。
李总：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佳嘉：不用了，老毛病。喝点红枣茶就好了。
李总：不要硬撑啊！工作重要，身体也重要。
佳嘉腹诽一句，老娘请病假，你给发工资吗？少在这里假仁义！
佳嘉：知道了，谢谢李总关心。
李总：你跟张总把方案都沟通好了？
佳嘉：恩。
李总：那他们的预算多少？
佳嘉：一千万。
李总的眼睛一亮，一副大喜的表情。
李总：张总何时要看方案初稿？
佳嘉：三天。
李总：那就辛苦王经理了！
佳嘉心里狠狠地一个“滚”字，出口却是：不辛苦，老板开工资，客户开奖金啊！
李总：签下德康生物科技公司，我向老板申请给你发奖金，再放你几天假。
佳嘉：那就多谢李总了。
李总：那你做方案，我就不打扰了。一会儿，我要陪一个客户吃饭，先走了。
佳嘉：好！李总慢走。
忍痛梳理了下方案框架，实在没有力气继续打字了。佳嘉料想李勇不会再回公司，拿上资料回家加班吧！车也没法开了，叫个的士算了。
走出大厦，佳嘉正准备招手拦的士，一辆黑色的卡宴开了过来，停在佳嘉身边。
佳嘉用包包抵住腹部，看向车窗。
车窗摇下，张总朝佳嘉笑了笑。
张总：王经理，可以允许我送你回家吗？
佳嘉没有丝毫犹豫，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张总：冒昧问下，王经理身体不适？
佳嘉：恩，有点，老毛病了。
张总：需要去医院吗？
佳嘉：女人每月都有这一遭，总跑医院医院会烦死！
张总笑了笑，他打开车内的制热空调。
张总：那个方案，可以推迟几天。你也许需要休息一下？
佳嘉：哪有那么精贵？
张总：为什么这么拼命？家里很需要你赚钱吗？
佳嘉忽然被戳中软肋，一时有些感动，眼睛里有潮湿的东西在往外挤。她仰头，忍了忍，将眼泪憋了回去。好一会儿才开口。
佳嘉：年轻不拼命，老了想拼命也拼不动了。
张总感觉到佳嘉不愿意说太多，也就放弃了。两人默默地，一路不再言语。
五天后，拿到方案的张总发了条信息给佳嘉：很抱歉，贵公司的方案未能通过本公司的初审。
佳嘉一笑了之，就知道不下饵，鱼儿果然不吃勾。不吃算了！老娘不止你一个客户，切！
下班出了大厦，又遇到张总的卡宴。
张总：可以请王经理吃个饭吗？
佳嘉：那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请您吃饭才对呀！
心里把张总的几代人都问候了一遍，脸上还是微笑着。
张总：王经理是在生我的气？咱们没有合作成，还是可以交个朋友，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佳嘉：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我请张总，好么？
张总：王经理不答应，就是表示在生气喽？
后面的车子在按喇叭催促着，佳嘉只得上车。
佳嘉：张总好心情啊！
张总：生活总是充满着不确定，心情也会忽好忽坏，很正常。我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佳嘉：张总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呢？
张总：被美女拒绝的时候。
张总侧头看了一眼佳嘉，这个有意思的女人。充满诱惑，又满身是刺。
旋转餐厅里。
点了一桌的西餐，两人各自享用。
张总：我们很有缘啊。
佳嘉：哦？是么？
佳嘉很后悔那天在电梯里抛出的暧昧，竟然是客户。真是不爽！佳嘉不喜欢跟客户有男女方面的瓜葛，她会觉得自己是出卖身体。她喜欢纯粹的爱，即使只是一夜，只要无关金钱，她便觉得爱是纯洁的。
张总：我很欣赏你，所以拒绝了贵公司的方案。
佳嘉：是么？
张总：我希望我们的交往是不沾染金钱味道的纯粹，只关乎情。
佳嘉停下手里的刀叉，看着对面的男人。谈情？还是谈钱？
那天，佳嘉和张总有了缠绵的一夜。佳嘉自己又对自己电梯里的一眼，大为赞赏，果然没有看走眼。
过了一个月，李总通知佳嘉领取奖金。佳嘉有点莫名其妙，哪来的奖金？这段时间，业绩很差劲啊！
走进李总的办公室，李总笑脸相迎。
李总：王经理，请坐。
佳嘉：李总，您有话就直接说吧。
李总：公司认为你在德康生物科技公司的合同签署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你的方案，德康非常认可，张总特地打电话向我表扬了你的敬业精神。所以，我跟老板申请了一笔奖金给你。
佳嘉：谢谢李总，谢谢老板。
李总：这是嘉奖令，你去财务去办理手续吧。
佳嘉接过嘉奖令，看到上面的奖金是税后十五万。佳嘉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生怕自己数错了1后面的零，但是大写不会错，是人民币壹拾伍万元整。
佳嘉的手机里面传来了短信的声音，显示自己的银行卡有入账，金额为十万。佳嘉叽咕：哪个傻帽转账这么大意啊？十万都这么不小心。
佳嘉到银行柜面询问到账之事，银行人员表示账号没有错。
佳嘉：可以帮我查询一下转账的人姓名么？
银行人员：可以，稍后......恩，是一位叫张永强的人向您的账户转账的。
佳嘉：知道了，谢谢你。
佳嘉发了条信息给张总。张总看到微信上“独舞的高跟鞋”发来一条信息：明天可否赏光，一起吃个饭？老地方。
张总回复：好。
旋转餐厅里。
佳嘉：你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为什么？
张总：我没有觉得自己违背了。
佳嘉：你不是说只关乎情，不沾染金钱吗？
张总：是啊，金钱跟我们的情没有关系，这两者，我分得很清楚。钱，是工作上的正常行为。
佳嘉：我的奖金，可以说是工作上的正常行为。那你私人转我的钱，算什么？
张总：我不想我的女人，那样拼命工作。我想你能轻松地生活。
佳嘉：我不是你的女人，只是你的情人而已。
张总：很快，你就会成为我的女人了。
佳嘉：哦？张总为何这么自信？
张总：你离婚多年，带着一个女儿；我也离婚多年，只身一人。我们都是自由身，我爱你，我想娶你。你嫁给我，不就是我的女人了吗？
佳嘉：谢谢张总的美意。我没有把自己嫁出去的打算！
张总：为什么？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啊。
佳嘉：跟我相处愉快的男人很多，我并不缺情，也不缺爱。我不需要婚姻！我们谈情说爱可以，谈论婚姻，就不必了。
张总：佳嘉，难道你想一直这样打拼，为生活而这么劳累么？你不想找个男人依靠？
佳嘉：我不想束缚在一个男人身上。
张总：恩，也许我太着急了。不要紧，我们慢慢交往。我认定你了。
佳嘉：如果你非我不娶的话，我们可能很难继续下去了。
张总：佳嘉？
佳嘉：我喜欢独舞，不喜欢双人舞。
张总：是怕踩到脚？还是觉得双人舞不自由？
佳嘉：都不是，就是喜欢独舞而已。
张总：我们......
佳嘉：那十万元我明天就还给你。
张总：不要还给我。如果你还给我，我就增加广告预算，那我会花更多的钱，通过业务上把这笔钱给你，你愿意吗？
佳嘉：你？
张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不是玩玩而已。我是真心喜欢你，想给你幸福。当然，我希望你也能爱我。
佳嘉：恩，我们先这样吧，希望你将来不要失望。
张总：好。
若干年后，佳嘉依然是独舞的高跟鞋，张永强娶了别的女人。佳嘉祝福他和她。
3.认错还是辩论？
国庆节的某一天早晨，参加一人故事剧场的培训。碰巧，遇到一起学习发同学，我已经开始吃了。她去点餐，过来时，就带了一个故事。
同学：我刚才点了一个11元的咖啡拿铁，结果结账时发现要支付16元。
我：啊？后来呢？
同学：我就跟服务员说，你标牌上写着是11元啊！服务员说稍等，过了一会儿，跟我说，很抱歉，我们的标牌没有及时更改过来，所以这个单，我们给您免了。祝您用餐愉快！
我：哇塞！这样啊，好！
我忍不住大声叫好。
同学：其实我只是想说说而已。
我：为什么？
同学：好尴尬！
我：没想到她给你免单了，为什么尴尬啊？
同学：我就是说说而已，最多她给我按照11元结账，我就很高兴了。
我：哈哈哈……人家给你免单了，超出了你的预期，是不是更开心？你刚才的不满是不是瞬间就没有啦？所以，这就是大品牌的服务意识，很多服务意识不是一句“顾客就是上帝”就可以体现的。超出顾客的预期，是这些大品牌的价值体系。
同学享用她的咖啡，我想起了武昌火车站的砍头惨案。
也是跟同学类似的经历，老板店子里的价格表上显示是4元。当顾客发现结账与标价不一致时，老板只要解释一下，然后按照标价结账，啥事都没有了，顾客也不会任何异议。毕竟，一碗面的事情，顾客不会深究，只要按价付费即可。可是老板不仅不承认自己没有及时更改标价的错误，反而恶语相向，嘲讽顾客吃不起，激怒了顾客，继而引发了后面发惨案，两个家庭都遭受痛苦。
想想生活中，很多时候也是有错的一方不仅不愿意认错，极力狡辩，或者埋怨另一方也有错，不该得理不饶人等等，进而引发双方的情绪失控，轻则开骂互打，重则闹出人命。
认错还是辩论？取决于当事人的选择，选择的结果注定了事情的解决。
知错就改，是行事准则之一，人人遵守的话，社会也就少了许多的矛盾和冲突。
4.产房的麻醉与温暖
2006年4月，距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星期。周一，我照例去医院做孕检。
医生：你的羊水有点浑浊。
我：哦，这样啊。那医生我想剖腹产，可以么？
医生：你的身体状况还好，可以考虑顺产的。
我：我嫂子的第一个孩子就是羊水发黑，胎儿缺氧，后来两岁多就夭折了。我不想孩子有任何闪失。
医生：好吧，那我安排你下午剖腹产。你回去做下住院准备。
我：谢谢医生。
下午，妈妈和姐姐陪我一起到了医院。
医生拿出手术单，让我看看，然后让家属签字。我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描述，基本上都是关于手术风险和意外的。
我：医生，我自己签字可以吗？
医生：家属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我：我妈妈和姐姐都来了，我妈年纪大了，我不想她担心。这上面说的这么吓人，就不要给她看了。
医生：可以，你本人签字也是可以的。
我在手术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挺着大肚子，走进手术室。
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这样的手术室，以前都只是在电视电影上看过。今天，近距离看到手术室，竟然简单到只有一张手术床。四周都是刺眼的白色，单调而冰冷，也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距离感。
我在医生的指导下，躺倒了手术床上。麻醉师从后背给我注射麻药，那种头部清醒，脖子以下却没有知觉的麻醉，应该是局部麻醉吧。我没事琢磨着医学名词。
医生吩咐护士将我的手捆了起来，我忽然心生恐惧，脑海里浮现日本731部队的活体解剖。
我：为什么要捆我的手呀？
医生：你麻醉后，可能会有一些下意识的动作，会对手术造成干扰。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把你的手固定起来。
医生用了固定这个词语，没有用捆绑，我感到轻松了一些。尽管还是有点害怕。
很快，麻药就起了作用。我感到医生的手按在我的肚皮上，仿佛隔着很多层东西似的。知道有东西在肚皮上，却没有其他知觉。我估计肚子已经划开了吧？
肚子上没有什么感觉，身上却开始发冷。我试着深呼吸，放松，放松......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身体依然感觉到很冷。
脑子里开始瞎想，电影里常常有出血过多临死的人，她们的台词都是：“我好冷，请抱紧我！”然后，就会在亲人、战友或者爱人的怀里死去。我感觉到了那种要死的寒冷。
我：医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麻醉医生：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我觉得好冷！快死的人，都是会觉得冷。
麻醉医生冲我笑了笑，虽然我没有戴眼镜，但是我模糊地看着麻醉医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朝阳般的脸庞绽放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麻醉医生：你想多了！冷，是因为麻醉剂的作用。
我听到这个话，放心了许多。虽然还是冷，却不再害怕。
麻醉医生：你有点紧张，我放点音乐给你听吧？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里面的音乐。听不懂是什么曲子，但是，音乐确实缓解了我寒冷的感觉。我专心聆听着音乐，医生们在我肚子上忙碌着。
医生：好啦，出来了。是个男孩！
医生把孩子抱到我的眼前，模糊中看不清楚。只是看到白花花的一团，上面有些红色，大约是血丝吧。然后，孩子就被抱出去了。
医生：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取出胎盘和缝合。
我：好。
音乐继续，我则安心听着......
多年后，想起这一段，我总有一种温暖的感动。那种被关注、被理解的安慰和放松，化解了手术室里的惨白，平添了一线阳光。
5.儿子的小雨伞
一人一故事剧场练习：对练的组员，以对方的身上的一个东西，讲一个这个东西引发自己的一段亲身经历的故事。
和我对练的伙伴，手里拿着一把雨伞。让我想起了儿子幼儿园关于雨伞的一段故事。
儿子在上幼儿园中班时，一直说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小雨伞。我总是说，你还小，拿不动伞，会把自己打湿。妈妈帮你打伞，就会被打湿啦！
儿子说了几次，每次看到小朋友自己打伞就很羡慕的样子。
有一天，我接儿子放学。
我：儿子，妈妈带你去买一把自己的小雨伞，好吗？
儿子：太好了，我终于要有自己的雨伞啦！
儿子雀跃的表情，竟让我有了一丝惭愧：为何不早点给他买呢？
在小店里，儿子挑着雨伞。凡是有卡通图案的，他都很喜欢。但是，因为只能买一把，儿子在几把雨伞里纠结着。
我：每把伞都很好看，你最喜欢哪一把？
儿子：我最喜欢米老鼠的。
我：那我们这次就买米老鼠这一把，下次有机会再买别的，好么？
儿子：好吧。
虽然有点恋恋不舍，儿子还是拿着米老鼠的小雨伞，很开心地回家了。
只要下雨，儿子就很兴奋地举着他的小伞。有时候也会打湿他的衣服，儿子打伞不稳，但是，我知道不要紧，那是他的一种生活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