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的京都,持续了两天的雾霾,好久没有这么纯正的味道了。一个人在略显冷清的街道上默默彳亍着,眼前广告牌上闪烁的灯光,映照着此刻严肃下却略显疲惫的面庞,隐去了生活中所有的苟且,在赤橙黄绿的变换中,仿佛给生命带上了一缕激情。寒风中的我匆匆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低头走进了咖啡馆那个最常去的座位。
万家灯火的时刻,被古人留下了无数的寂寞,长诗短句中,悲凉、悲伤、悲戚的感觉意犹未尽,我在心里默念了几首思乡怀古的诗词,可是越来越觉得偏离了自己的内心,那种宫廷之中或者说文人之间的匠气,让我有一种困兽的感觉,这种难以突破的压抑,让心里的感慨被放大到了一种非吐不可的地步。此刻,我特别怀念弗雷德里曼的《流浪者之歌》,有人说,只有他能把流浪者的那种悲愤、悲壮、悲怆诠释的淋漓尽致。我不太懂得音乐的欣赏,只是觉得此刻音乐比诗词更能深入内心的深处。
作为一种特殊的流浪群体,一直在茫茫世界中奔波着,生存的压力下,拼命的想融入这个世界,无限的打磨自己来讨好周边,以至于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变了,原来单纯的理智在难以找回,举手投足之中,面临抉择之际,用佛家的话说:着像了。佛家所谓的“着像”用普通人的话来说,就是流于表面,把事物的外在当做了其本质,从而忽略了其内心。当我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是由内而外容易,由外而内难。
人生的道路中,每一刻都应该是有收获的,而所谓的2017,只是给收获之间设定了一个联系的方式。
第一次听到“知世故而不世故”这句话是在十年前的高一,那时候青春的狂傲驱使着自己要走向社会,总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世情,只是缺少一个到社会上施展的机会,这句话的出现仿佛给成熟的行为方式下了一个定义,所作所为的重点便是不世故。曾几何时,因为不世故得罪了领导,因为不世故得罪了同学,因为不世故得罪了很多不该得罪的人,众叛亲离依然我行我素。电影《一代宗师》中有一招武术叫做老猿挂印,师傅在解释他的时候说“老猿挂印回首望,关隘不在挂印,而是回头”,人总是在不自觉中痴迷于假象而忽略了本质,老猿挂印是这样,“知世故而不世故”也是这样,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才明白,重点不在不世故,而是要“知世故”,能够在知世故之后做到不世故,才是真正的做到了道家的道法自然,佛家的如来(如是,本来),才能理解神即是道的万法如一。世故就是佛家修行中的相,不知本相,如何能修行到无相,不知世故又谈何不世故,不知本相的修行只是打坐念经,不知世故的不世故只是狂妄无知。
现实生活中,我也喜欢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评价别人,却忘了“我非鱼,焉知鱼之乐”,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实际上,完美做法应该是“庖丁解牛”般的顺其自然。你没时间,我便不在打扰,你有选择,我自当尊重。我不应该放弃自己的原则来满足那些人面子上的虚荣,也不应该因为要展现自己的原则,来拒绝有的人需要时的回头。世故是文化属性的产物,不以人的思维方式而转移,知世故是人生中时刻思考和追求的方向,而不世故则是顺其自然中的顺手而为。
我所居住的街上,所有的小饭店被强制关闭了,这是生存空间在交通、住宿之后的又一次压缩。这一段时间生存上的变化和政策之间隐藏的东西,让我明白了社会属性的存在。强势制度下的人可以随意的改变弱势人群,你没有反抗的空间,没有救赎,只有一条逃跑的道路。通过外物来实现自身的方式已经不存在,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有的只是那句“自立于天地之间”。 也许是这种强势环境下的弱势群体生活方式让我的思维偏执了,我不知道二三线城市真正的生活是怎么样,不知道首都意外的人群是怎么样思考的,流浪的思维让我的灵魂有点孤立与天地。如何能够更好的自立于天地之间,这需要理智和眼界,我自认为没有那么高深的思想境界,无法在政策、制度和规律中体会强势社会的法则,“达则兼济天下”的空话已经严重脱离了现实,我假装文人的本质只能在社会属性的夹缝中独善其身。我现在在这里写下这种思维方式,涉及到了人生的文化属性,无法判断其对错,只是在这一刻,他是真实的。
桌上最初的红茶已经凉了,告诉老板从新上了一杯咖啡,一阵香气随之而来,当然其中也夹杂着咖啡特有的苦涩。时间到了这一刻,无论赋予怎样的意义,都已经不可挽回,2017终会把我们抛弃,终会过去。
连续三年都会在这一天写下点东西来告别过去,迎接来年。至于为什么,总感觉有一种没有积蓄的时候,只能用文字来给过去一个好的告别,这样,既没有轻率,也略显洒脱。只是今年没有像去年那样来分析感情,工作和生活,没有回顾2017的流水,只是写一下一些人生的感悟,用思考中的人生观来弥补生活的空虚。
时间在变,空间在转,唯一留下的只有这个一个人行走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