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闻过不少生产的故事,可毕竟作为局外人,难以体味当事人的感受。直到,自己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心才开始,砰砰乱跳。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蜷缩成一只肥虾,待麻醉师将麻药从后背打入。十分钟后下半身便已麻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双手摊开,捆绑固定好,是防止挣扎吗?应该没那么痛吧。
只见两位医生谈笑风生地走了进来,完全听不进她们聊天的内容。刺眼的手术灯令人不寒而栗。
正琢磨着什么时候下刀,一块蓝布就扑面盖来,挡住了肚子的视线,也看不见医生的脸。
不知何时腹部已被划开,身体开始左右摇晃,时而剧烈,时而轻微。
伴随而来的,是五脏六腑快要被拉扯出来的疼痛,不得不屏息,然后大口地吐气,以此逼自己放松。
医生说宝宝快出来了。刚说完,对着胃部就是一阵按压。那一刻仿佛看到自己的灵魂,从躯壳上跃起。
正在我生不如死之际,一串清亮的哭声,拨开阴霾,让整个世界又明朗了。百感交集,游走在鬼门关的我,拼命奔向人间,热泪盈眶。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活着见你。
医生把你抱在我眼前晃了一眼,用你发紫的身体轻贴了我的脸。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松软。只是短短的一秒,却已在记忆里,定格成了永恒。
你被抱走以后,时间显得尤为漫长。身体又开始忽强忽弱地晃动,地震一般,感觉肚子就像一张塑料盆,肠子和内脏在里面被揉搓、冲洗。没完没了。
在缝了8层之后,终于,呼吸恢复正常。
从此,生活,也不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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