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不是侍弄过一块巴掌大的方寸小地吗,与振鱼老师忙乎了那么一小阵,栽了西红柿青椒尖椒和茄子,还在垄上点了十多粒玉米籽。
这不,一晃眼已是中秋时节,虽然,但是,想要收获的心那可是有的,甚至还有些强烈。
今天就兴致很高,早晨眼一睁,脑里回旋着昨夜那个着调又不着调的梦,自我揣摩一凡,便决定去那块方寸小地看看。
于是乎,先在橱房柜中翻腾一阵,找了一个够大的塑料袋揣进裤兜里,然后出门骑车上班签到教研,一通消磨已近十点。
打电话,振鱼有课。
再打电话,李丽有兴趣陪我去遛一圈。
脚刚迈入大棚,我便瞅住了棚口云波班地里那深垂着头镶着一圈黄金叶朵朵籽籽苞满(脑里想)不时喷香(应该是闻到并似乎也尝到了)的葵花,贼心陡起,随口就对李丽说:“一会儿出来偷云波一朵葵花。”
“不怕云波骂你?”
“怕什么?她又不知道是我掰的 ”
一路往里,来到自家地头,还小有收获:掰了三个小玉米,摘了十多个青西红柿、三个小茄子、五六个尖椒。
想着,今年从修整土地点种栽秧到今日的最后一次踏足,种地这件带给自己些许体验与感悟的事算是告终了。
然后,我就在云波班的地头停了脚驻了足。
“你真掰?”
“真掰,管她呢,掰她一个,不怕!”(似乎是给李丽壮胆,实则是给自己壮胆吧)
行动开始——
眼,先扫了一圈众葵花,其中有两朵特高特大特显眼的,心里盘算,这两朵不能掰(咱不能太贪心)。又做贼心虚地前后左右晃了一圈,确定没人。
手,迅速拽过一朵盘底已呈金黄中等大小的向日葵,将其向上一翻,抠出一粒上下牙一磕,后牙一咬,嘴一咂巴,嗯,可以,就这一朵。我两手一上一下握住葵花杆用劲一折,没听见清脆的断裂声,却只见葵杆变疲变肉了,这一下心里可急了,慌忙问李丽有小刀或小剪没有?李丽说有个剪指甲刀,我拿来试了两下,剪指甲刀的缝隙实在太窄,用它剪断葵花杆面对一个心急火燎的“小贼”来说实在是不堪其用。没法,只好用手一点点的撕,看我焦急的样,李丽帮我拣来一只小孩挙头那么大的石块,让我看看能不能把肉了的杆磨断, 我试了两下,根本不中用,我扔掉石头继续用劲撕扯,还别说竟也找到了撕的巧门,终于葵花到手 只留下一葵杆的零乱。
我把撕下来的葵花快速装到塑料袋里,放进自行车篓里,又不由看了看四周,便往回走。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真怕有双隐蔽的眼睛看到自己的丑行,也或许是有点怕云波骂娘 ,我还是掏出手机决定硬着头皮给云波打个电话。
“喂——”
“云波,我是xxx,我现在掰了你一朵葵花,已经掰下来了。”
“嘿嘿,掰吧。”
“那我就再掰一个了。”
“嘿嘿,再掰一个吧。”
心好一阵欢腾,赶忙喊停李丽,快步折返回云波班的葵花地,在地头还搓了搓手,准备心安理得地大干一场,慢慢撕她一个大个的。
我一把逮住那两个特高特大特显眼的两朵中的其中一朵,仍如前,两手一上一下去折葵花杆,只听“嘎嘣” 一下,唉——,居然断了。
也就在我楞神之时,眼又不由的扫了一下周围,竟然发现,还有几株葵花杆枝头上光秃秃结了黑痂却不见了那诱人的笑脸。心不由一惊,对我这光明正大做贼的人来说,可不能背负偷了一地葵花的黑锅。于是,拍照,发给云波,四张照片,告诉她,我偷了两朵,其余的与我无关。
最后的感慨——
自私的基因诱使我,别人的东西,我羡慕我想要,世间人人,生而如此。
社会的规则约束我,这个不能那个也不要。
内心深处谁都想不劳而获,内心深处谁都怕身体和精神的镣铐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