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喜欢在白天也拉上窗帘,搬过来的近一个月里我发现,对面窗户的窗帘都是拉上的,起初我以为没有人住在那里。
每天晚上亮起的黄色吊灯告诉我,那是一所有人烟的房子,他睡得很早,每天晚上准时在10点灭掉所有的灯,就像手术室被断了电闸,沉寂在黑夜里,与夜色融为一体。
昨天清晨窗外的一声巨响扯着我的耳朵,把我惊醒,他窗台的多肉盆栽碎在了地上,从四楼拥抱地面,这个吻被摔得稀碎。
好奇心驱使我想要一直观察下去,我为自己这样的窥探感到不快,但却按捺不住的猜想这房子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物。
窗帘被缓缓拉开,一只男人的手扒开了窗户,我看得清楚,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剪得整齐,他探出脑袋俯下身,并不感到惊讶,抬起头却正对着我,我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眼睛里有血丝,头发是炸起来的,刚睡醒的样子像一只呆呆的熊。
发现他正打量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我嘲笑着他,却从玻璃上看到自己也是鸡窝一样的头发,没来得及看他笑,便躲在窗帘里。
本想看笑话,不想自己也是个笑话。
我奔向洗漱池,用凉水拍打着自己泛红的脸。
他的样子还印在脑海,只是变得模糊了,糟了,我快要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今早,我也买了一盆多肉放在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