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九点到家时,吃过饭,我拿石榴二颗慢慢享受 ,一天困倦被酸甜味道所代替。
儿子在一旁耍着大枪,“嗖嗖”一股股急流喷射而出。在梦境中,忽飘来一股淡淡香味,我惊讶问道:“什么味?”儿子低下头嗅又嗅:“没有味。”
好奇怪,怎么会有一种香味,带着困惑两眼眯瞪,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一抬头疑惑顿解,心想真傻,邻家桂花树已开花。米黄色小花开得密密麻麻,一团团,一簇簇,甚是喜人。
今年邻家大搞建设,修大门兼南屋四间,厨房两间,自然院墙加高许多。桂花树有原来的清晰可见,到现在的只剩下伞状形的头,不过挡不住的香气还是迎面来。
说到桂花树,自然想到邻家男主人,一米七五个头,膀大腰圆,宽脸大眼,任村副书记,当过兵,在部队又习得医生,家开诊所。
女主人,更是功夫了得,力大如牛,虽文化不深,但凭借一身韧劲,竟让多少男人竟折腰,在工地扛水泥,拉沙子。现在又练得抹墙好手艺,白花花银子如流水,让人看得眼红。
小日子如开花的桂花树年年长,年年香。早上二人同框而出,男开东风小康干公务兼看病疗伤,女轻描淡妆脚踏两轮电掣般去市里做工。
晚上女如倦鸟回巢,男早已“哐啷哐啷”做起饭来。男蒸煮炸样样精通,就是女人都望而却步地摞油馍,男的照样做得千层浪,炕得外焦里嫩。
吃罢饭,女的抹着嘴,打着饱嗝,手提音响,脚蹬红舞鞋,身套舞裙,盛装出场。
当街一立,音乐放起,舞友四面八方来,轻盈盈如流水舞起,一转转,两转转……直到月儿当头才说笑离去,人潮退,大街上只剩茕茕孑立的电线杆。
此时闹腾一天的村庄慢慢静下,淡淡的月光洒在邻家桂花树上,桂花树喃喃自语,诉说起身世之谜。
一十九年前,同是国庆中秋相逢的喜庆日子,它从南方随邮差的脚步来这里,要参加一场婚礼,因为堵车,它晚点。
当它踏进宴席,女主人已微醉,头都没抬,随手就把它扔在墙角,它委屈地蜷缩在墙角,身子拼命往里面靠拢,它不想再受伤害。
一双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从它眼前优雅划过,它看累了,迷迷糊糊睡去。
当它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女主人已把它握在手中,在院子里,手扶幼苗,男地挖坑,为它安下家,它成了一棵爱情之树。
一十九年光阴匆匆而过,他们的爱凝结成了四季常青的绿叶 ,化成了飘香的桂花,撒满了十里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