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丨看,天上的小姐姐好美

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

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

噫,原来它不是在瞧月亮

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


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

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

噫,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

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

……

这是《东宫》里面的一段歌谣,按理来说,它与“敦煌”是没有什么关 系的,但是我却因为这么一段歌谣开始对“敦煌”两个字心心念念。敦 煌,是什么?是精美绝伦的壁画,是巧夺天工的漫天神佛,是流传千年 的经史典籍,是漫无天际的滚滚黄沙,是王道士无意间砸开的洞,还是 狐狸坐的那个沙丘?

我还没有去过敦煌,不知道敦煌究竟是什么样子,我想我终究还是要去 一趟敦煌吧。

“成都来了一大波飞天的神灵”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契机,“敦煌”来 成都了,我想这大概就是冥冥中的缘分。

其实成都人除了打麻将、喝茶、吃火锅、“溜熊猫”之外,他们还喜欢 去博物馆的。周六周末成博外面蜿蜒曲折的队伍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也 因此第四次才真正的走进敦煌展。或许正是那四次的阴差阳错,我遍格 外珍惜。

涅槃像:不生不死的佛国境界

莫高窟第158窟中唐时期,纵720厘米、横1810厘米、高680厘米,此窟为 吐蕃统治时期所凿,是莫高窟著名的涅槃窟之一

这尊涅槃像是熟悉的,因为即使你没有亲历过敦煌,但他也一定出现在 你的课本上。

涅槃,何为涅槃?在佛教中,是指通过修行,能够忘却烦忧,超脱轮回 ,进入不生不灭的境界。据传,释迦牟尼在八十岁时,行至拘尸那城熙 连若跋提河畔的娑罗双树间,为阿难等徒众最后说法完毕,在所敷置的 佛床上,头向北,面朝西,右胁累足而卧进入涅槃。

这尊石胎泥塑涅槃像,面部安详,双目半闭,嘴角含笑,没有普通人临 终时的哀伤表情,相反,他犹如安然入睡,整个形态、表情都表现了佛 教“寂灭为乐”的境界。在后面的壁画中还绘有19身菩萨,17身罗汉等 ,因为修行的不同,他们的见解也不同,于是他们的面部表情也各不相 同,或喜或悲,这些形象生动逼真,对比强烈,给人非常强烈的冲击感 。

不得不感叹,涅槃巨佛这一丝神秘的微笑,观之忘我,想要表达自己的 感受却也词穷。

鹿王本生:用爱唤醒爱的故事

莫高窟第257窟北魏

这同样是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因为我们都看过《九色鹿》的动画片。

故事是这样的,在恒河边上有一只美丽的九色鹿,鹿角雪白,身上有七 彩的光芒。有一天,九色鹿救了一个掉进恒河的人,被救的人叫调达, 他感恩九色鹿救了自己,希望可以可以报答九色鹿。九色鹿却说:我不 需要你的报答,我只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就好了。调达说 :请您放心,如果我背信弃义,我就会全身就会长满脓疮而死去。

而故事的另一边,王后做梦梦到了美丽的九色鹿,她想要得到九色鹿的 皮毛,宠爱王后的国王就昭告天下说,谁能捉到或者告知九色鹿行踪的 人就可以分得一半的土地。调达知道后,去告密了。

当调达带着国王和士兵去抓捕九色鹿时,九色鹿告诉国王事情的全部。 国王被九色鹿的善良所感动,也深深地唾弃调达的背信弃义,于是就下 令不准任何人伤害九色鹿。故事的最后,调达也果真如同之前的誓言一 般,身上长满了脓疮悲惨的死去。

这是一个特别的、用爱唤醒爱的故事,在绘制技巧上也别具一格采用了 凹凸法来渲染。在这一副长方形的壁画上,故事从两边进行,分段描绘 故事情节,画作中间是故事的高潮部分,严谨而生动。

听讲解员解释到,这幅壁画是佛教艺术传入中国后现存较早的作品,曾 经的色彩是十分瑰丽的,由于时间的流逝,色彩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比如,曾经人物的皮肤都是肉红色的,而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

都督夫人太原王氏供养图:盛唐的风采

莫高窟130窟盛唐

这副供养人像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也能看出“美”来的作品,不因其他 ,因为画的是美人。

供养人像在敦煌是常见的,信徒在出资开凿洞窟时,便将自己或亲人的 画像化在菩萨身边,而都督夫人礼佛图就是。

这位都督夫人发髻高挽、头戴珠钗,身穿织花石榴红裙,肩披薄帛,绿 色丝带垂在胸前,神情怡然,高贵端庄;而都督夫人的身后是两个女儿 ,分別穿著绿裙和黄裙,十一娘梳高髻,十三娘戴着凤冠,后面还有九 名侍婢,均著男裝,依照不同的年龄梳这不同发髻,这些都是盛唐时候 的风姿。

在人物的后面,还绘有柳枝,小鸟,整个画面色彩明丽,动静结合,生 动活泼,即使是在传世名画《簪花仕女图》和《虢国夫人出行图》面前 也丝毫不逊色。

炽盛光佛:十二星座友情出演

莫高窟61窟元代

这是一幅有意思的壁画。

在佛教中,炽盛光佛就是金轮佛顶尊,相传他能够从佛身毛孔当中发出 光芒,主消灾避难。而在这幅壁画中,炽盛光佛乘坐着华丽的牛车,牛 尾的地方用两面龙纹旌旗装饰,七曜星神在牛车四周,二十八宿在云中 跟随,黄道十二宫也悬浮在虚空中,整个场面气势恢宏,震撼人心。

而有意思的地方却是缝隙中的“十二星座”,因为在我们的认知中,十 二星座是十足的舶来品,而在元代的壁画似乎会让我们有一个新的认知 。

藏经洞:整个故事的开始

莫高窟17窟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无法绕过的话题。

都说藏经洞是打开中世纪艺术宝库的钥匙,而这把钥匙却是伤痕累累。 1900年王道士在清理积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藏经洞,并挖出了公园四 至十二世纪的佛教经卷、文书、帛画、刺绣等等,但这个发现也带来了 灾难,引来了一群人的强取豪夺,以致现在这些珍贵的经典还躺在西方 国家的博物馆中。

有人说王圆箓是罪人?我却不怎么认同,发现藏经洞的时候,他就做了 他应该且能做的事情,他一层层上报,却没有换来当局的重视。当我们 想重视的时候,为时已晚,哪有那么多的机会摆在那里一直等你呢。我 倒认为藏经洞的悲哀是整个中国的悲哀,当时的中国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根本就没有实力来抗拒和保护藏经洞,就如同曾经的万园之园圆明园 ,那么又怎么可以将这个弥天的罪名推给一个小道士呢?鉴古思今,只 希望这样悲哀不再重现。

当然,这次成博敦煌展并不仅仅只有我讲到这几个,他们静静陈列着, 等待千年之后的我们从他身边路过,无言讲述着千年前的故事。不知道 ,是否真的有前世今生,如果有,这或许就是我们曾经的故事。

我一直觉得,我是不懂艺术并且没有审美的,却总喜欢混迹在这些展览 中,虽无法体会其中高深的奥妙,看一看总是好的,正如,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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