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机不成反被抓,可怜天下学子心;
只怪当初赋逍遥,一招不慎全盘输。
其实,“成功,总是那些看似傻里傻气埋头苦干的人”信也罢,不信也罢。
尘渺凡序
12月24的绿商院格外干净,初冬的气息迎面扑来,好冷。
大清早,校园里已经有了三三两两脚步匆匆的学生,有的匆匆疾走,奔向饭堂,有的拿着书本走向教室,也有同学边走边思索着什么……
这一天,是06届期末考试的第一天,考的是高数,也是大家最害怕的一门课,由于金融专业的学生多数都是文科生,天生对数理有些畏惧。
大学的教学方式与考试模式和高中时大相径庭,一周前,两门考查课已在课堂上测试过了,滑稽的测验方式让初上大学,还没有完全适应大学的大一新生,难免感到有些新奇与失望,一纸论文就可以交差;况且搞笑的是居然参考文献可以写成“百度”,狂笑到喷饭的同时有理智有思想的同学未免有些感伤,所谓的大学,梦幻中的象牙塔,在学业上居然如同过家家般儿戏。
熟不知,大学里的道道,只有在这个围城中,你才能真切体味,那种难以言说的无奈无人理解。
大学理应不再是那种人们口中流传的比较宽泛的圣洁之地,经济社会的拜金与享乐早已侵入圣地,物欲横流,尔虞我诈的社会恶习也已深深地俘虏着幼稚的学们。
有些人迷茫,有些人空虚,有些人堕落,有些人颓废,泡吧,赌博,大肆挥霍着不属于自己的青春,肆无忌惮的浪费着那些沾满血汗的钞票,大声嚷嚷着:我要奋斗,我的未来不是梦!却在念念不忘的奋斗中渐趋颓废,原本立誓做一只翱翔苍穹的雄鹰,现如今却眼羡鸡的苟活,一把米的生存似乎取代了翱翔的理想。
理想化为废墟作为堕落滋生的红壤,潜滋暗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梦想如同折了翅膀,想飞,只是荒唐可笑的话柄。
然,当局者迷。诸多一路奋斗过来的莘莘学子却在迷茫中迷茫着…继续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堕落。
校园陆陆续续的喧闹,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沉睡的宿舍楼也渐渐苏醒。
时间还早,离考试还有两小时一刻钟。
313宿舍,陈光耀今天没有起得太早,但还是这个宿舍起来的最早的人,接着函紫东也醒了,光耀喊紫东一块洗漱去,紫东示意光耀先去,而后自己抽了一根烟才去了水房。
陆锦鹏在被窝里温存了一会也起来了,胡乱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也小跑着跟着陈涵二人吃早饭去了。只留文皓还在打着酣。
“吆,小锦子,今儿咋不臭美了?”函紫东坏坏的问。
“去,早饭吃什么?”陆锦鹏转移话题。
“老老老三样呗。”陈光耀结结巴巴的说道。
“恩恩恩”函紫东表示赞许。
他们口中的“老三样”就是胡辣汤和豆腐脑两掺,一个鸡蛋,两根油条。
记忆中学校饭堂就报道那两天还行,开学之后,饭菜质量陡然下降。
别的不说,单是油条就出奇的让人哭笑不得,原本5毛钱两根,可是半年之后的现在却是五毛钱两股,也就是一根油条的两条腿,当上个星期函紫东和陈光耀吃早饭去才发现这一惊人的变化,惹的俩人哭笑不得,陈光耀还和饭堂打饭的小姑娘理论了一番,最终无果。
一如往常,今天的伙食还是很差,陆锦鹏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生在南方长在南方的小锦喝不惯胡辣汤,却总是跟着瞎起哄想适应适应,因为前些日子,谈得女朋友就是二班的吴雪丽,是地道的周口人,甚是喜欢和胡辣汤,那段时间每次吃早餐,小锦都要捏着鼻子灌一桶辣辣的胡辣汤,不到半月,俩人也分手了,小锦也没有练就呵胡辣汤的神功。
“这是人喝的吗?”小锦把汤勺一摔,拿起鸡蛋敲了敲,剥起皮来。
函紫东尝了一口油条,随即吐了出来,“怎么有点苦啊?”
“别吃啦,老函,弄不好,学校食堂用的是管道垃圾油?”小锦吓唬着说。
“不是吧?”听到小锦的话,陈光耀差点噎住。
“我听说过这事,那垃圾油特恶心,都是从下水道里提炼出来的,想起这我都渗得慌,恩——”
三个人都停止了吃饭,眼前的三碗汤,几根油条,怎么看怎么恶心,陆锦鹏做呕吐状,函紫东赶紧起身,陈光耀也随着起身,还不忘拿走那个吃了一半的鸡蛋,他很少吃鸡蛋的,以前他的老三样也就是把鸡蛋换成了免费的咸菜,陈光耀生活很是拮据,也从不浪费粮食。
三人起身,陆,函猛转身就跑,饭堂清扫的阿姨大喊站住,但是一溜烟俩人就不见了,当陈光耀回过神来,刚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时,清洁阿姨早已堵在面前。
无奈,陈光耀跑了三个来回,把那些勺子,碗,盘子什么的全部运送到餐具回收处。
洗了洗手上的油渍,陈光耀也出了门。
“光耀,光耀,陆锦鹏压低声音叫喊”
陈光耀一步步走进,陆,函二人哈哈大笑,“你傻啊你,怎么不知道跑呢?”
陈光耀憨厚的笑了笑,“学校不是规定吃完饭送餐具的吗?”
“刚才吃的叫饭吗?还送,真是的!”陆锦鹏教训着说。
陈光耀不再做声,或许是默许着,更或许是无可奈何罢了。
“我去超市买点零食,你俩要不要带点?”小锦到了宿舍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俩人同时摆摆手。
回到宿舍,文皓还在呼噜着,函紫东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文皓,文皓,该起床了?”
“恩?!”
文皓翻了个身又朝里睡去,你起不起来,要考试啦。
“要考试啦!”这句话惊醒了文皓,随即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衣,洗漱,立正站在了镜子前,便梳理头发边说,“老函,一块吃饭去?”
“我们都吃过了”
“你也别去了,今天饭堂的饭不能吃!”
“啊——”
“打电话让小锦给你带点零食吧”
“哦——”
文皓拿了函紫东的手机上阳台打电话去了。
陈光耀坐在书桌前默默的看着高数课本,还时不时的参照一个小小的红皮日记本,函紫东探探头发现那是一个错题本。
大学的确很少见这种在高中时期司空见惯的法宝。
文皓打完电话进来,问正在看着光耀发呆的紫东,“你准备咋样?”
“昨晚看了一晚上,光耀给说的范围应该差不多了吧,不过还是没底气,不好说,听天由命吧”
“你类?”
“哈哈!”文皓大笑着从书架上的一本书里翻出一沓小字条。
“什么时候弄得啊?”
“昨晚啊?我让隔壁的吕子杰,就是三班学习委员帮我压得题。”说着拿起透明胶布,往羽绒服的里面粘。
“这到时候咋抄呢?”函紫东不解的问。
“小case”文皓打了个响指得意的说道。
函紫东摇摇头,拿起课本和陈光耀一道看书去了,文皓也在忙碌着他的忙碌。
陆锦鹏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回来了,
“我靠,文皓你干嘛呢?报告老师去!”一本正经的强忍着笑,
拍拍了文皓,“现在的小孩啊,真没办法!”
“去,到时候挂了我们看你哭去!”
“哥会挂吗?啊?”说着,左手捏拳头,手腕超文皓晃了又晃。
那是一只手机腕表,功能和手机一摸一样,只是外形无异于一只手表,“我就靠他了。”
文皓很好奇的凑过来,函紫东和陈光耀也回头盯着小锦,大家着实没见过。
“吃东西吧,老大们!”
小锦把袋子里的食品给大家分着吃,函紫东拒绝了,继续看书,陈光耀也摇摇头。
于是,文,陆俩人放开海口,为了考试——大吃特吃。
“该进考场了?”陈光耀提醒大家说,“导员不是说每场考试提前十五分钟进场吗?”
“那走呗!”。函紫东附和着。
“走走走!”小锦自信的说,因为他已经和吕子杰说好了,在考试结束前十分钟,把客观题的答案发到他的腕表手机上。
“等下我!”文皓看三人都出了宿舍,慌张的裹紧衣服,就跟着往外跑。
一路上,大家都很镇定,尤其是陆锦鹏和文皓装的很像回事,文皓还显得有些紧张,厚厚的羽绒服里子里可是裹着十多张小抄呢,都是老师和班里尖子生压的考试可能性较大的例题的详细解题过程。
他的理念就是:客观题最后看左邻右舍的,主观题,得自己奋斗!
进了一教楼,学生很多,大厅里的钟表显示:8点四十。
大家都慌张的找自己的考场,金融一班的考场在207。
陆锦鹏和陈光耀走在前面,函紫东和文皓一前一后在后面挤着。
“哇——”
“你急着投胎啊?长没长眼!”文皓大声嘶叫后破口大骂,随即一把扯住一个女孩。
“干嘛啊?松开!.”转过身,又是贾子轩。
“又是你!”俩人同时说!
“你踩住我脚了!”文皓恶狠狠的说,“哼,你怎么不知道让啊,没看见人家赶时间吗?”
一旁的函紫东也感觉贾子轩有些蛮不讲理,后面等着上楼梯的人也被堵着。
大家都骂骂咧咧开了,“进场了,让开啊!”
函紫东拉文皓继续上楼,贾子轩从人群里挤着跑开了。
文皓感到很不忿,憋着一肚子火。
考试的紧张被取而代之。
“铃……”
考试开始了,监考老师宣读了考赛场纪律后,便发下了卷子。
函紫东看着卷子,皱起了眉头,陆锦鹏在朝文皓做鬼脸,陈光耀很平静的写卷头,答题。
其他同学也都认真的答题,教室里俨然有了考试的氛围。
一前一后两个监考老师轮流着变换位置,眼都不眨一下,犹如看管犯人一般。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函紫东看着题目,一遍下来,空题不少,选择题只会做几道,填空题也有几个不会,后面大题就只有前两个能完全写出来,这还是赖于开考前在宿舍的临阵磨枪,离考试还有将近一小时的时候,函紫东已经无从下笔了。
这一个小时,陆锦鹏基本上是静坐的,他一面在等待时机照抄客观题,一面在等待着时间的溜走,好在最后十分钟等来答案。
坐在角落的文皓,地理位置优越,进考场的时候他拉下了羽绒服的拉链,现在正在有条不紊的抄着,这套卷子一共出了四道原题,也就是说文皓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了。
监考老师一个在无聊的看着窗外,一个在不时得得打着盹啊,函紫东也想伸伸脖子看看前面同学的小题,无奈坐在第二排的位子,不敢轻举妄动。
打盹的老师迷糊过来了,“最后二十分钟了,大家认真答题,遵守考试纪律,不要交头接耳!”
大家都明白,考试结束前这段监考必然会严。随即准备使坏的人也有了警觉。
“嗡嗡”陆锦鹏的腕表闪了两下,吓得小锦一个劲的把袖子往下拉,左顾右看趁老师不注意,霍地一下拉开衣袖,按了下按钮,在卷子上寻找着题目,急忙把答案誊写上去。
时不时的还瞅瞅前面的监考再扭头看看后面的监考。
脑袋转悠着,手下却奋笔疾书。
这边文皓头也一个劲的往衣服里钻。
函紫东看见了,看见前面的监考正在一步步逼近文皓,函紫东想喊又不敢,为文皓捏了一把汗,当文皓又一次的探头狠狠地看了一会,又准备继续抄写时,一只大手豁开了他的衣服,
“起来,离开考场!”一声大喊,打破了原本宁静的考场,惊呆了陈光耀和陆锦鹏,函紫东他们。
坐在前排的贾子轩,回头看了一眼,得意的笑笑。
陆锦鹏趁老师不防备,又赶紧放下了袖子,并拉的严严实实。
函紫东不禁打了个冷战。
文皓出去后,大家继续答题,直至下考铃响。
函紫东在最后一刻转头抄了几个客观题。
下了考场,函紫东看见文皓在考场门口候着,文皓眨眼示意他先走。
楼道上人群涌动,贾子轩路过文皓时,撇了撇嘴,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
文皓肚子里气不打一出来。“等着”文皓朝着贾子轩离去的背影大喊。
监考老师收完卷子,出来了。
文皓急忙上前,“老师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一个女监考老师笑嘻嘻的说。
“不是,我知道错了,主要是没复习好,害怕挂科”
“考试的时候来劲,平时干嘛去了!”抓他的那个男老师铁青着脸说。
文皓低着头,两个监考老师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会不会太严重了?”
“那你说咋办?”
“他的那些小抄就别交系办了,这样顶多给个警告处分。”
“恩——哎”
文皓听见监考老师的小声嘀咕,暗自庆幸,但又为不能幸免而悲伤。
最后监考把文皓带到教务处,查明原因后,勒令写一份2000字的检查,依据态度定性。
文皓耷拉着着脑袋回到宿舍写检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