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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会,晋国人,姓祁,氏士,谥号武,随和范都是他的封地,后来“范”就成了他这一族人的姓,所以看到士会、范会、随会、范武子、随武子这些名字通通说的都是他。
士会第一次出场于鲁僖公二十八年楚晋城濮之战,没有什么具体事迹,只得一句“舟之侨先归,士会摄右”,意思是当时本来舟之侨是戎右,这是与国君同车立于右侧的人,一般都是军中公认的骁勇的战将,城濮之战晋国还师渡过黄河,舟之侨擅自回国了,士会就升为戎右。由此推测,虽然没有战功记录在史册,但年轻时的士会必是员能征惯战的猛将。
十年后,即鲁文公六年,士会再次出场。那一年,晋襄公死了,赵盾瞎折腾想废掉太子另立新君(八卦戳这里),派先蔑和士会去秦国奉迎公子雍回来上岗,但又受不了晋襄公老婆的哭闹,还是立了太子即位,同时对送回公子雍的秦军宣战,这就是令狐之役。这一战晋国虽然胜了,但理亏啊,士会觉得很不爽,跟先蔑先后跑到秦国去了。
在秦国,士会不是以英勇善战而出名,却是以足智多谋而受重用。
鲁文公十二年,秦国找晋国报仇,这时,士会任秦军谋士。晋国中军主帅是赵盾,中军佐是荀林父,上军帅郤(音戏)缺,上军佐是臾骈。臾骈认为秦国打不起持久战,让赵盾深挖战壕按兵不动,以静制动。
秦军果然不能持久,秦康公问士会怎么样办,士会说:新任的上军佐臾骈足智多谋,这持久战的主意一定是他出的,不过赵盾有个堂兄弟叫赵穿,这人有勇无谋,因为赵盾宠爱他,又生了好多狂妄,嫉妒臾骈升任上军佐,臾骈的计谋不是按兵不动吗?咱只要激怒赵穿,让赵穿出战,咱就胜券在握了。
秦康公依计而行,破了晋国的持久战术,逼得晋国出战,双方打了个平手。
这时,赵盾意识到士会在秦国是晋国的心腹大患,与晋国的六位卿士商量怎么办,郤缺认为士会虽然叛逃到秦国,但他本身没有罪过,而且士会出身高贵,他祖父是晋国老臣士蒍(音伪),却能屈居下位,性格看似柔弱,却从来不受辱,可见是个聪明人,不如骗他回国任职。
六卿全票通过这个决定,派魏寿馀假装叛变逃到秦国,跟秦康公说他愿意带着自己的封地和臣民一起投降秦国,但需要秦国出一个能说会道的又认识他手下人的人一起回去说服他的手下。你想啊,全秦国,又能说会道,又跟晋国人认识的,基本上就只有士会一个。
秦康公让士会跟魏寿馀去收编魏地,士会一眼就看穿这是晋国的计谋,跟秦康公说:晋国人反复无常,你也是经历过的,万一我去了,魏寿馀又不投降了,把我扣下,你把我老婆孩儿都杀了,我倒霉,你也没占到便宜。秦康公发誓说:如果晋国把你扣下了,我不送还你老婆孩儿我是孙子。士会说:OK,那我就去走一趟。这一趟,就走回晋国再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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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鲁宣公十二年楚晋邲战,士会已经升至上军帅了,那一战,士会已看出中军帅荀林父指挥不利,军心不合,所以主退,但战局已经失控,最终,这一战只有士会所帅的上军全身而退。
鲁宣公十六年春天,士会出征灭了赤狄甲氏和留吁。由此,升任中军帅,任太傅,在晋国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冬天,晋侯又派他出使周朝,平复周朝的叛乱,周天下设宴感谢,传授礼法,士会回国后重修晋国的礼教、法规,把晋国的小偷啊强盗啊全跑“修”到秦国去了。
鲁宣公十七年,晋国郤克出使齐国,觐见齐顷公。传说当时三国使节觐见,晋使郤克是个罗锅(也有版本说是独眼儿),另外两国使节一个跛,一个秃,反正是三个残疾使节凑在一起了(我严重怀疑这个历史的真实性,太戏剧性了)。最过份的,齐顷公给每位使节派的引导员也是看人下菜碟:罗锅配罗锅,瘸子配瘸子,秃子配秃子。齐顷公的母亲正巧看到,忍不住笑出了声。被郤克听到,以为奇耻大辱,回国后,让晋侯发兵伐齐,晋侯当然不能为了手下人的所谓面子去跟强大的齐国动兵,没同意。士会知道了,跟儿子范文子士燮(音谢)说:“郤克一肚子的不合时宜,要不能发泄到齐国身上,早晚要发泄在晋国身上,我还是让位给他吧。”
于是士会告老退休,让位给郤克。几年后,得政的郤克对齐宣战并大获全胜,终于把一肚子邪火发泄在了齐国身上,没有为祸晋国。
士会退休后,儿子士燮接班,当然,是从低层的卿士做起。有一天,士燮下朝很晚,士会问怎么回事,士燮很得意:秦国来了个使臣,伶牙俐齿,把满朝文武都问得哑口无言,只有我把他对付过去了。士会一听,一拐杖打到士燮脑袋上,把士燮别头发的簪子都打折了,口中大骂:人家满朝文武不说话是等着资格老的人说呢,你个小孩伢子芝麻大的官,用得着你窝头倒过来显大眼儿啊?你早晚得把我们范家作死!
这一拐棍把士燮打明白了一个“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后来对齐的靡笄之战,郤克任中军帅,士燮任上军帅,晋国得胜回师,士会去迎接儿子,但士燮很晚才出现,士会责备儿子:你不知道你老爹眼巴眼望在盼你啊?士燮答,我怕我走在前面的话抢了郤克的风头,所以故意躲后面。士会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啊,这下我们范家安全了。
史上没有记载士会死于何年何月。鲁成公十八年,晋悼公即位,任用士会的儿子,并延用士会之法制国。那时,士会应该已经去世多年了,但他的文功武治、道德操守仍然被世人所仰望。
士会一生辅佐晋文、襄、成、景四公,移民期间辅佐秦康公,身伴五只老虎,在任时步步高升,离任时全身而退,其人能文能武,能屈能伸,能退能进,不但奠定了范家在晋国的地位,而且也为晋悼公的称霸打下了基础。
下集预告:易子而食析骸以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