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几年的昇平,是一个小小的乡场,一条百来米长的石板街,后靠着一座小山,前临着一条弯弯的小河。
街上的一家馆子,窗台上稍稍平出来的木板上,摆放着的抄手,排得整整齐齐,就像待检阅的方阵。
这对从她身边经过的小小年纪的我来说,没有多大诱惑,往往是扭头看一眼,就飞快的跑过去了。只因为,那时的她,对于身无分文的我,就像夏夜明净天空中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
有一天,年迈的外婆,拉着我的小手,走进了这家馆子,买了一碗抄手来吃。一两抄手是十二个,平时在木板上精神抖擞,棱角分明的抄手,煮熟了就焉成了小小的一团,一两十二个啊,就只是小小的一碗。外婆吃一个,我吃一个,外婆吃一个,我再吃一个,到最后,汤都被我们喝的干干净净。
一晃三十过去了,梦里还常常回到昇平,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男孩,那里还有他年迈而慈祥的外婆,那里还有人世间最美味的一碗抄手……